渊王府大门紧闭。

    姜榆收了伞,敲门三下,报上自己的名字。

    守门的护院这才给她开门。

    沿路到了厨房,蒋沈两位婆子,孙师傅,还有林管家都在。

    见她回来,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姜榆:“……”

    好吧,这是都生气了呢!

    她把伞放在门边,先挑最好哄的沈婆子下手:“沈姨,我饿了,给点吃的呗?”

    她是真的饿,早上吃了残阳做的两碗面条,审完案子在大理寺全吐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做的,味道差也就算了,还能让她如此反胃。

    胃里空空。走了这么一段路,到这儿也就饿了。

    沈婆子睨她一眼:“没有,上一边儿去!”

    姜榆:“……”

    行,换一个哄。

    走到孙师傅背后,探头:“锅里东西这么香,有没有我的一份呀?”

    孙师傅看都不看她:“没有!”

    姜榆:“……”

    行,再换。

    “蒋姨,我好饿呀。”

    “饿死你活该!”

    姜榆:“……”

    她不就是打晕了送菜的小贩儿跑出府去,至于这么生气嘛?

    一向好脾气的林管家此时开口了:“姑娘满身的伤,还不顾危险的想尽办法逃出府去,怎能不叫我们这几个老人家生气?”

    都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疼的。这些日子想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让她好好养着,哪想到这丫头像不知好歹似的总想跑出去。

    他们不生气?

    不生气就怪了。

    天知道他们看见厨房那个被打晕小贩躺在地上,一直跟着她的下人来说又找不见她的影子,他们当时有多担心。

    姜榆无奈道:“出去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关乎城里百姓的安危,不能不去。”

    蒋婆子一听这话就炸了:“你是救世主?百姓没你活不了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连自己还没弄明白就出去救百姓。真是笑话!”

    姜榆犟不过,举手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四位长辈就不要生气了。”

    孙师傅把一碗热乎乎的炒饭放在桌上,配上她最喜欢的小菜。拍她肩膀,朝那边努努下巴,哼了一声,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姜榆走过去坐下,用勺子盛了一勺放进嘴里。

    哦吼,真香!

    没一会儿,沈婆子端着一碗汤过来。

    是她平时喜欢喝的。

    同样冷着脸,什么都不说,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走了。

    姜榆笑,轻声道:“谢谢沈姨。”

    又过了没一会儿,蒋婆子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语气很冲:“吃完饭喝光,不喝打死你!”

    姜榆装作怕怕的:“好。”

    却放心了。

    应该是都不生气了吧。

    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光喝光,姜榆自觉的把碗盘放到水池子里去刷。

    孙师傅一把拍掉她要沾水的爪子:“去,上边儿待着去,这儿用不着你。”

    姜榆:“好吧。”

    站一边,她又有点儿无聊了。

    正巧林管家出去一趟回来,手上端着木案,她立马领会:“要去送给王爷是吧?我来我来,林叔歇着就好了。”

    之前就是这样,林管家只要端着木案来厨房,必然是让她去给渊王送药。

    就算她不说,林管家也会开口让她去的,还不如提前说了,就当哄他高兴。

    林管家满意的点点头,脸上这才好看了些,嘱咐道:“王爷今晨刚从宫里回来。脸色瞧着很差,应是在宫里着凉生病,你把药给他送去,小心着些。”

    又病了?

    是昨天的草药不好用吗?

    姜榆疑惑,倒也是应了下来:“知道了,我不会把药弄撒了。”

    蒋婆子手指点她的额头:“笨死你算了。老林的意思是说,让你小心着些跟王爷说话,他已经知道你偷跑出去的事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估摸着是等着罚你呢!”

    他是已经知道了呀,昨天都见到了。

    罚?

    不至于吧,他昨天也没生气。

    而且不都说他脾气向来很好,怎么会生气呢?

    姜榆点头:“好,我会小心的。”

    ——

    偏殿厢房。

    白衣男子躺在床上,靠着床壁而坐,背后枕着一个精细的软枕。头发略乱,,以拳抵唇,不时会轻声咳嗽。咳的厉害时桃花眼里泛起阵阵涟漪,眼角软软的垂着,瞧着真是好生怜人。

    嗓子舒服了一些,他道:“查清楚了吗?”

    “查到了,那人被抓起来了,”程泰抱拳回道,“属下昨日已带人将其救出,现安排在府上,不知王爷准备如何处理他?”

    “把他送回去,派人守在他家附近。”

    “这是……”

    话没说完,传来了敲门声。

    萧君澈与他对视一眼,程泰已明白他的意思。

    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程泰过去开门,是来送药的姜榆。

    见到他,姜榆微微蹙眉,问起他的伤势,“身体可还好?”

    几日前去看他时他还在昏迷,上身包着厚厚的纱布,伤的严重。

    这么快就下地走动了?

    “多谢姑娘挂念,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碍事。”程泰回道,“姑娘进来吧。”

    好了很多脸还白的跟个鬼一样!

    肯定又是伤没好利索就出去执行任务。

    姜榆没再问,进了屋子,想着晚上回去叫残阳明日闲着的时候再来帮他把脉瞧瞧。

    王爷的房间里永远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属下参见王爷。”

    床上的人没声音。

    王爷的卧房很大,入门是歇息的小厅,左手边是隔断的垂帘,垂帘之后还得走好几步才能到王爷的床前。

    隔得远,又有物件挡着,姜榆看不见人,又没声音,以为他睡着了。轻声放下木案,拿起药碗,掀开帘子走过去。

    床前站定,姜榆刚准备出声叫他,只听帷幔后的人咳了一声,稍稍坐直身子,慢悠悠的看向她。

    许是病着,面容略微憔悴,桃花眼清清灼灼,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冷气。

    薄唇紧抿,唇角下压,五官绷着。

    在生气。

    这人生的极是好看,平日里不爱言语,却也总是面带微笑,对谁都是温柔知理的模样。

    但……

    怎么到她这儿就老是拉着一张脸?!

    她什么时候惹到这位祖宗了?

    真是浪费这张罕见的美人儿面庞!

    还有,没睡觉刚才为毛不能出个声?

    想吓死谁咋的?

    姜榆在心里问候他八百回,面上无表情:“王爷,该吃药了。”

    那人视线收回,半晌才有了一句话。

    “出够风头知道回来了?”

    姜榆:“???”

    她出什么风头了?

    想了半天,意识到他可能是说皇上让她查案的这件事,“皇上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况且若是王爷不愿意属下去做,当时便可以做主替属下回绝。”

    本来就是,当时她还看了他一眼嘞,是他什么都不说的,她总不能当场驳了皇帝的面子吧?

    那人却笑了:“你何时这么听话?皇兄的命令是圣旨,能听,本王的话就不能听了?”

    姜榆:“……”

    哦,知道了,这是在这儿等着跟她算账呢。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再加上他是个病人,又是王爷,姜榆不想跟他争辩,只道:“药快凉了,王爷快些用药吧。”

    “回答本王的问题。”

    要过去喂药的姜榆:“……”

    咋的还要非说明白不可了?

    姜榆边用勺子搅拌着药,让它早点凉,边耐着性子说道:“属下之前一直急于寻找炼制所需要的药材,王爷却要我在王府养伤,属下无法,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府,并不是故意违反王爷的命令。”

    都这么说了,总可以吃药了吧?

    誰料,美人儿不买账:“如此说来还是本王的错?”

    姜榆:“……”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无语到好想死一死!

    床上这位还在盯着她,虽然没表露,但接下来肯定是她若再反驳,一定没啥好事。

    行,您没错,您是爷!

    姜榆抱拳行礼:“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这样总可以了吧?

    萧君澈嘴角微微扬起,几乎瞬间又落下,咳了几声,道:“药来。”

    “是。”

    总算不继续说了。

    伺候这位祖宗吃完药躺下,姜榆便要出去。

    “站住。”

    姜榆脚步一顿,咬咬牙,转身,低头行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热,开窗。”

    “是。”

    她把前后的窗户开了个不大的缝,风能钻进来,也不会太冷。

    搞不懂他一个病人干嘛要下雨天开窗,但王爷吩咐,得照做。

    开完窗了,姜榆要走。

    床上那人声音又起,“站住。”

    姜榆都快走到门口了,停下,用力攥紧拳头又松开,走回去:“王爷还有何吩咐?”

    一天天屁事真多!

    帷幔后的人慢慢闭了眼,快睡了,声音有点轻:“冷,站着给本王挡风。”

    姜榆:“???”

    回头看了眼正好在她后面的窗户,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反复几次,勉强忍住掀开帷幔一拳砸下去的冲动。

    不开窗热,开窗冷,还让她挡风?

    怎么会有像他这种脑子长泡的王爷??

    以前看过的古代小说也不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啊!

    太烦人了!

    ------题外话------

    寒爷:“我写的,没见过很正常。”

    姜榆提着三米大刀,微笑:“来,咱俩聊聊。!”

    寒爷:“duck不必,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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