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哨卡、门口的衙役、兵丁好和气哦……”

    “相公,这里的流民、乞丐比北平都少……”

    从琵琶滩顺官道向北走,第一座县城,单玉屏很惊奇的道。

    “相公,哨卡、门口的衙役、兵丁好和气哦……”

    “相公,这里的流民、乞丐比北平都少……”

    从第一座县城顺着官道继续向北走,途经第二座县城时,单玉屏再惊奇的道。

    …………从第二座县城…………

    …………

    …………第七座县城顺着官道向西走……

    单玉屏终于不再重复的话了,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出了不对。河州固然今年基本安生了一年,可论及整体环境和官府控制力,比之安州差太远了。

    之所以看到重复又重复的如此一幕,只能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相公,这是官府做的?”

    “当然。不是官府做的,谁有本事搞出这么大的场面。”

    “那为什么啊?”单玉屏眉头轻皱,眼中尽是不解。自家相公跟王上不是不对付吗?怎么官府还会做出这样的,似乎很幼稚的……举动?

    美人凝眉更能令人心动,自家老婆就是漂亮。特别是这种疑惑难解就求知于自己丈夫的懵懂,特能满足祝彪不自觉间染上的一丝大男子主义的心里‘饥渴’。

    “当然是为了少出些事情了。这流民乞丐一多,难保就会被咱们撞到一些不平阴暗之事;兵丁、衙役不特地招呼,这些个属大爷的更会惹麻烦。

    你看咱们现在的队伍,像不像返乡的大户?”虽然现在的河州北部数郡只出现了个别此例现象。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低官胥吏中多的是些利益熏心之辈,做起事情来可是不顾后果的。”

    祝彪的身份绝对是不能泄露的,朝堂上的事情就限制在朝堂,扩大传播的话对北汉没有好处。

    因为现在祝彪的声望太高了。

    地方官如果不‘特令’。这一行车马一路行到河东,老天爷也不敢保证屁问题不出。

    虽然即使出了问题,倒霉的也不会是祝彪。可是,朝廷也还,河州州郡县官员也好,也愿意没事找事,把与祝彪间的梁子更加深化了去?

    眼下北汉依旧处于战争状态,因为周军联合卫军在陈地动手,今年北汉延、罗、河三州几乎都没生出大问题出来。即使中间出现了老王故去,新王登基。王叔反叛,盟友反目等一连串问题,北地三州却是真的要比南面三州要平沃。

    可这并没改变北汉的基本战略形态,北汉的战略中心依旧是在北地三州,是在延州、罗州和河州上。

    十多年的战争已经在三州烙下了深深地印痕,这印痕并没有随着今年形势的好转而发生变化。在三州里,依旧是军权大于政权,边军重将还是位在州郡官员以上。

    延东、延西,罗州主战场。河东、河西,五个独当一面的边区,那就有五个位在州刺史之上的边区重将,就是五座压在三州刺史头顶的大山。居中的主战场当然是独占鳌头的。这没得说,其余者,延东、河东列第二,河西列第三。最次是延西。

    现在北汉军主将换了人,边军精锐也不同于昔了。祝彪被排在了河东这地方,那么无疑的。河东汉军的重要性就压过了延东。

    因为祝彪的分量压过了现任延东主将肖仲明的分量。

    河州刺史也好,郡县官员也好,没人愿意在这个当头招惹了祝彪的不快。祝彪军入主河东有小半年了,主帅人缺都不在军中一日,这消息普通老百姓不晓得,当官的又怎没听闻过。里面的水又深又浑,淌进去可能就没顶了。

    而朝廷,就是现在一帮大佬都还没跟新王、云家拧到一块去,没必要的时候姬昀、云家又怎会多生事端?说一句心里话,不是势态弄人,他们又何曾想跟祝彪闹到今天这一地步?

    在这之前,祝彪可是他们手心里的宝,关键时刻顶得住、撑得住、扛得住、镇得住的大杀器啊。

    甚至是,如不是两边真有无法调和的因由,姬昀、云家都早早的谋求弥合裂痕的机会了。

    在祝彪人出北平的同时,六扇门和廷尉府的人就尾随跟在后头了。一路上,前面‘打点’,后头‘扫尾’,为了就是保证不出‘意外’。

    不过这不意味着祝彪抵到军中后就真的万事大吉了,以后两边就和平相处了。

    还记得琵琶滩孟家老店中窦兵向祝彪报告的消息吗?就是河东刚刚送到的军情。

    新得了五十万援兵的周军预备发起一场冬季攻势,想趁着援兵赶到士气正盛时候,将胡狄联军逐回阴山以北。

    如果周军统帅脑子没生病的话,他肯定会下令河东部汉军遥遥威胁正面塞外的……

    大周太平二十年,十二月。

    陈地的战局仍陷于胶着之中。明山城下,胡狄联军尸体堆积如山。抢先动手的胡狄联军,三日之内南下阴山五百里,不过明山城真的坚不可摧。自从被周军夺回之后,不仅在里面布置有五万重兵,更加高加厚了城池城防。相比起当年狄族南侵,城中止有两千之兵,还装备不济,粮草不足状况,如今重兵把守的明山城池,不仅兵力大增,更器械粮草精良充足。

    胡狄联军的奔袭根本没起到突击的效果,重兵屯于城下时常每隔一两时辰便动一次大规模攻城,把能用的战术全部用上了,明山城仍旧矗立不倒。

    十二月初八,城中中军在狄胡联军锐气已失的情况下,派出精兵夜劫敌营,虽只斩千余级,却极大的震动了胡虏军心。一时间,胡狄联军内的重将纷纷请求再度祭出“锁城法”长期围困。只言围困他几个月,便是铜墙铁壁,也会化作汤水!

    狄人莫缘可汗勃然大怒。严厉斥责手下军将懈怠怯战,催动三军,极力攻城。此次南下,早有计议,必须打通明山,一来阻止周军即将到来的反扑,二来先声夺人。明山若不能克,一切都是空谈!

    因为与明山城相比,其北边的阴山以南诸城堡,实在太小了。

    相比之下。交河的情况就比明山要恶劣的得多。其兵力很是不足,只有两万人,毕竟明山城顶在前面的么,布置的兵力就不是很多。但这本不是问题,真正更糟糕的是,在得知明山受到胡狄联军进攻时,守城将军不明敌情竟就轻率出城救援,一万五千战兵全军覆没。

    守城军力遭到重创,如今被乌稽单于亲自率兵围攻。城中守军已是人心浮动,军心涣散了。不过周军到底本钱雄厚,反应过来后立刻精选出了两支军力速去救援。

    丢了交河城,水路可就被卡死了。这对周军即将展开的冬季作战麻烦很大。

    百万大军的征战,如果只是陆路运输粮草补给,那就太吃力了。

    交河城在苦苦支撑,有援兵赶到。守城官兵的士气自然为之一振。但更高兴的却是乌稽。

    他们与燕陈北汉赵等国开战这么多年,每每碰壁或出现惨重损失,都是在攻城上。大军野战之中。他们还真的不怕谁。

    就是北汉的精锐步甲或是精锐骑兵,祝彪不出世的时候,跟胡骑撞上了,也不过是小占上风,而稍微不注意就是两败俱伤。

    如今居然有人主动送到刀口上来,叫他如何不喜?

    第一支援兵有近四万人兵力,三万步甲,一万骑兵,是陈卫两国联军。在行至交河南七十余里的地方,被以逸待劳的十余万胡骑完全击溃。

    两个时辰时间不到,几万人的部队就彻底溃散。胡人的精骑一路在后掩杀下,陈卫联军伏尸十余里。步骑军都损失极为惨重,战后清点,四万人马只剩下三成多些。

    陈卫两国兵马的战力太差,乌稽精神一震,极力鼓动明山的莫缘可汗,不要纠缠于明山,不要计较一城一地,应该趋军直扑往南,进军凤山郡,打周军一个措手不及才是。

    不然就白亏了他们好不容易搞到的情报了。

    但是不等莫缘可汗回话,一盆凉水就兜头泼了下。

    十二月十二,交河城第二路援兵赶到。这是有五万精锐周军所组成的队伍,本来是大军北上的三路先锋军之一。

    周军抵进明山东南五十余里的擒豹岭,迎战的胡骑受到前一战大胜的鼓舞,主动迎战。在擒豹岭下被周军精锐三阵三败,杀的落荒而逃。周军阵容严谨,冲而不散。多有强弓巨弩,威力无铸。胡骑骑兵战马被射死者,十有五六,因此而败北。

    乌稽震怒,派右谷蠡王乌师率精兵五万前往破之,周军阵列整齐,军容肃穆,调配得当,威严如山,乌师不敢冒然进攻。

    遂退往擒豹岭被,并请求乌稽再派兵助战。

    乌稽听纳其言,再加派骑兵三万前往助战。

    十二月十五日,两军在交河【水道】东南三十里处展开血战。至第二日,仍不分胜负,两军厮杀惨烈,尸横遍野,河水为之赤。

    这让刚刚大胜了一阵的乌稽十分震惊,至十七日正午,乌稽亲率一万苍狼军前来,抓住周军战阵运转的一个缝隙,一万苍狼军直接击破了周军最后的抵抗。胜利后乌师率军全力追击,五万周军死伤过四万人,最后只有两成不到的人马逃出生天。

    祸不单行,就在第二路援兵被歼后不到两天,陈国北地重臣交河城就陷落敌手。胡骑入城,血洗了全城!

    而直到此时,周军的所有布置才全都告毕。可时间距离胡狄联军发动进攻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

    ……

    “这是老成持重,不是胆怯懦弱。”河东郡城的祝彪帅府。

    一张大大的沙盘上,一个个小旗插在平原、山地、河道、城池中。

    黑灰色的胡狄,紫色的周军,土黄色的陈兵、卫兵和赤色的汉军,局势一目了然。

    “现在是寒冬腊月。大军行动,粮食、帐篷、棉毛、火炭,每一样都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不是驱虎逐豹。而是送羊入虎口了。”

    被压着打了半个月周军的全面反击才正式开始,真的是他们反应迟钝,军将胆怯惧战吗?

    祝彪可不这么认为。只要想想当初汉军几次大反击时候,那悠长的布置时间,就可以看出周军的反应一点都不见慢。

    这个时代毕竟不是机动时代。就是反应最迅速的骑兵,不准备好给战马喂食的精料,在这大雪天里打起仗来来你试试看?

    不用半个月,七八天,顶多十天,只扒雪地吃草根的战马就一个个都跑不动了。

    “爬犁都做好了没有?”

    “回大帅。大中小三型号各千张爬犁都已经制齐。”梁谨出列拱手向着祝彪报道。

    傅绍雪走了,长史的位置由齐平轩接任,主薄之位新来了一个叫谢链的,是蔡珽慎手下的人。

    如果是以前时侯,这当然没问题。但是现在,祝彪不能不防一手。而且他现在独当一面,也是要开府建衙的人,手下也需要一些人才。

    但是离开了易北候府‘支持’,自力更生的祝彪发现自己实在没有招揽人手的人脉和交情。他崛起的太快太快。又因为与新王的不对付,所纳人手需要绝对的忠诚,如此可以吸收进‘上军将军府’的人就是在屈指可数了。

    梁谨就是其中的一个,与祝彪间不多的‘一点’交集成为了契机。而他也没有拒绝祝彪递来的橄榄枝。现为将军府主簿,实际意义上的庶务总管。

    小爬犁可乘坐一伍,中号爬犁可承载一什,大型爬犁挤一挤能坐上二十人。宽松一些可做十五人。

    三千张大中小爬犁,不仅可一次性承载一万五千人的军力,更可以携带齐全一万五千军士和拉爬犁的几千匹驮马。半个月的军需粮草。

    “那好!擂鼓升帐”

    咚咚的战鼓声立刻响彻整个河东郡城。

    “六哥,你这次去真不带我们骑营啊?”祝忠郁闷声道。他今儿来城里就是因为知晓爬犁已经做好了,知道祝彪就该点兵出征了,过来努最后一把力。

    可祝彪在这一点上根本理都不理他。

    因为骑兵五营的兵力空缺现在虽都补充了**成,战力恢复很大,可依旧达不到精锐的标准。仅仅几个月的训练,新兵的素质和战力远没达到祝彪的要求。

    这冰天雪地的,祝彪要把他们带出去,一个紧张说不准冻死冻伤的要比伤亡的还要大。

    而且塞外大草原上积雪到人膝盖,做爬犁要比骑马更轻便快捷。

    “爬犁有什么好的,一转弯人都飞了……”

    祝忠明显是在说偏话,在见到爬犁样品后,如果不是屁股决定了脑袋,脑袋决定了的行动,他都想要来一个自己耍着玩玩。

    大冬天的实在是没有比这东西更适合大军行动的了。

    而转弯时候人被甩飞出去,那是驾驶不熟练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何况祝彪在看到这种情况后,更发明出了‘安全带’。

    可以的话,现在转弯中的爬犁就是自己翻了底朝天,上面的人也甩飞不出去。

    呼延庆、李攀龙、高燮,祝彪点了他们三部一万三千人,再加上亲兵营,一万五千军正凑了整数。

    而河东郡的防守就交给了杨延彰,联合骑营两万五六千军力和本地的乡兵、郡国兵,就有近四万的步骑。是以祝彪并不担心自己带走了一万五千人后,河东本地就空虚无比了,自己的后方就根基不稳了。

    大军出城,道路两旁围满了送行的民众。

    对于河东的军民来说,今年是幸运的。整整一年河东没有经历过大战,少许零星的一些碎仗,连河东最前沿的河东郡都损失小小的。

    而夏秋之交时,他们更是惊喜的等到了北汉第一名将祝彪的到来。果然,祝将军的威名是能极大震慑胡狗的,下半年时河东郡连上半年打的一些零星碎仗都没有了,过了半年十多年来难得的真正太平日子。

    对于河东郡城的军民而言,他们只是可惜,之前时候没能真正见到祝彪的亲面,偶尔看到的只是祝彪身披铠甲的伟岸背影,或是侧面。

    城中早早就有流言兴起,说祝彪在南下中山国厮杀的时候,被中山国的江湖高手集群刺杀,受了不轻的内伤,最近几月都在恢复中呢。

    现在他们敬爱的祝将军终于痊愈了,近半个月来频频露面,果然是刚毅果敢,雄姿伟岸,又待民随和,为人可亲。

    大周太平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离过年只有八天。河东郡,一万五千兵马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天气寒冷,天空中不时飘下一阵雪花,积雪铺满城中的大街小巷,人踏在道路上,时常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欢呼声震耳欲聋,百姓们看着一个个面色坚毅的将士踏着整齐的步伐源源开出城中时,情感丰富一些的眼睛都浸湿了泪。

    八天,再有八天就过年了。可这些年轻的将士们,却要在全家团圆合聚的日子里,开赴疆场,走向死亡。

    他们绝不怀疑祝彪会赢得战争的最终胜利,但是也都清楚,胜利必将是战士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

    再过几日,自己就团团圆圆的过新年了。而这些将士们的家,却走向残破,走向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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