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至极的咸腥味涌入口鼻之中,令秦淮竹差点直接收回自己的侦查法术,探掌须,不再深入矿洞之中。
然而十指连心,那些纤细的根须越深入地底,秦淮竹的心绪就越为烦躁。
渐渐的掌上根须深入这灵铁矿洞之中六七十丈时,除去血壤矿石之外。
根须开始触碰到了些许腐烂的土质,终于有所发现,令秦淮竹松了一口气。
随后忍着恶心,继续将根须延伸。
可随后她就发觉这一层腐殖层,比较上方坚硬粗糙的铁砂层更为柔软,可轻易穿透。
然而将根须探入这一层腐壤之后,秦淮竹将神识附在根须上,见到接下来的情形却是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只见她伸出的根须竟直接插入了一滩腐肉之中,而且其它根须逐渐蔓延后。
秦淮竹也发觉她所探入的这一层柔软的腐殖质,竟然是一层由腐朽的尸体堆积起来的泥层。
这一层血壤湿润无比,还包裹着些许奇异的血状,有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在这些血块之间散发。
根须缠上这些尸体之后,她便甚至发觉这些尸体都处于一种尚未腐烂的状态。
而根须刺入身体之中,似乎都生有这种凝结血块。
秦淮竹顿时心头一沉,这些尸体还有这些凝结出的血块,无一不在说明一样极为恐怖的事情。
矿洞之下是血道魔修所布置的地方,于是她继续忍着恶心,将根须向下蔓延。
果然层层叠叠的尸体之下,拥有一处坚硬无比她无法渗透的地基。
这些早已死亡却没有腐烂,还源源不断滋生着鲜血,凝结出血块,甚至令血液渗透至地表的情形。
终于令秦淮竹生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这一处灵铁矿之下,或许拥有一位血道魔修的墓葬。
又或者,是千年前血魔老祖所散播的血道传承地的其中之一。
亦或者,是血魔藏身之处。
只不过这第三种猜测的概率并不大,因着这一处灵铁矿洞,还有其地底下她根须蔓延之处。
并未寻到什么空隙,想来地底下的布置是完全密封起来的。
想到这,秦淮竹便是缓缓的将根须收回,不再向下眼神探查。
一旁的叶怀也看了许久,发觉这一名十指入地的女修终于不再鼻坠血红,而是双目一睁醒了过来。
十指伸出的那些根须,似乎也在缓缓的向上搜索。
他那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倒不是担忧这素昧谋面的秦家女修安危,而是担忧这女修若是在他叶家族地出了事情。
那么秦家会是何种反应。
会不会向他叶家发难,索取更多的资源?
好在这般的事情并未生出,这令秦怀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秦淮竹起身之后,看着叶家兄妹却开口说道:“地底之下乃是何种情形,我已探知清楚。
可因手段不足,却是无法在此刻解决了,需得向家族求助一番才是,待秦家来人之后,此事便是无碍了。
我走后先将这矿洞封存,切莫再进去,地底之下按我感知,恐有危险,切莫不可深入其中。”
叶思悠听闻此话后,便是极为谨慎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叶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却并未有什么异样,而是满脸恭敬的送秦淮竹离开此处。
见着妹妹同那秦家女修离去后,叶怀转身又看了一眼已被三人封住的灵铁矿洞,而后叹息一声。
罢了,他还是切莫再多想了。
原本这铁针松林的血斑,便是叶家难以解决之事。
而如今的叶家,除去他之外,拥有的筑基修士还不足二十余名。
难不成他还要同当初的父亲一样,孤注一掷地带着族人探查这铁矿之下吗?
不说地底之下,或许真的有什么极大的危险。
即使真的又有什么利益处,这利益处难不能难不成还能令人一跃成为金丹真人么。
那怕不是会令叶家灭族的邪法罢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一个无惧无恐,毫无负担的叶家族长之子了。
他也不如父亲那般拥有胆魄,敢带着族人孤注一掷。
如今他要做的,不过是假装无从知晓地底的情形的模样,等待秦家援助。
对于地底下的猜测,皆是掩埋于心中,等待秦家人的到来罢了。
于是扮作无知无谓,不能清醒。
凌霄宗,烹山河。
一群外门弟子在食堂之中来来往往,享用着灵膳。
而烹山河的后厨之中,秦清水则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巨大的蒸笼,唤秦诫一同来品尝。
“当当当当!秦诫,你快来尝一尝我的新菜,我跟你说,这可是昆仑青牦牛的牛肉啊!
老贵了,味道肯定不错,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块,你尝尝好不好吃。
要是好吃那我就把剩下的留着,让浅浅也尝一尝,快到她生日了,我给她做一桌子好的。”
秦诫无奈地看着秦清水,欲言又止。
然后终于开口说道:“你上次说的那个苍角犀肉,也是这样说的,可问题是那个肉有问题啊!
你做出来之后,连整个锅都是惨绿的,就这样,你还让我吃下去!你说可能看着有点反胃,吃着是香的。
我吃了连着吐了半天,嘴里头都是那苦味儿,你现在还让我尝新菜,你就不能专心修炼么。
你上次考试好不容易才及格,而且,为什么你自己不先试一试?”
秦清水脸上尴尬着说道:“额,既然考试已经及格了,那下次考试再说学习的事情。
让你先尝,还不是因为贵么,好东西先给朋友吃,你要吃了有问题,嗯,那我就不给浅浅吃了。”
秦界叹了一口气,而后终于伸出了筷子,夹了一小块儿昆仑青牦牛放入了口中。
然后咀嚼许久,强行咽了下去。
只开口说道:“这肉,我嚼不动。”
秦清水一愣,然后也伸出筷子,戳了戳蒸笼里头的牛肉,她这都蒸了两天了,这牛肉还是不能吃么。
随后长叹一声:“唉,看来看来贵的东西,也不一定好吃啊。”
秦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你不要总是见什么食材贵,你就去买。
又不是说只有贵的才好吃,你看你平日里头做的一阶刀王蟹,蟹中极品。
一只有成人胸口大,用来清蒸,滋味鲜甜,一只蟹钳头那么大,好吃得很。
但是咱们从河里头抓的一阶软脚蟹,壳软个小,肉也不多。
但是,你用来煲粥的时候,味道也不比一阶刀王蟹要差,是吧?
要用那一阶刀王蟹煲粥,壳硬不说也不好入味,光剃蟹肉入粥又失了那般风味。
都是一阶灵蟹,除去那些特殊功效的,只不过是不同的口感味道。
那有什么因为价格是否昂贵,带来的高低之分呢?
每种食材都有适合的烹饪方法,价格只是因其稀有,数目少而提高,你不要总是这般盲目。”
秦清水听着,倒是忽然心头一空:“你刚刚说完话时候,浅浅应该在旁边点头,说你说得对的。”
然后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满当当的蒸笼:“而且浅浅她会把我做的菜吃完,那怕难吃。”
“我想她了。”
秦诫在一旁,也放下了筷子。
他也是,也不知道现在浅浅练剑,练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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