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的魂体被芸夫人暂时稳定住了,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他们还要去一趟妖界,这边的事只能越快越好。
通过芸夫人之口,他们了解到城主府位于城北正中心,占地面积极广,后院花园无数,不过有一处最独特,乃是明月城城主亲自培养种植,收集了很多稀有品种。
芸夫人医术了得,曾有幸参加过城主府举办的宴会,“咱们这位城主复姓公良,是上一任明月城城主的关门弟子,一心痴迷剑道,修为已臻至化神期,不过听闻几百年前遭人暗害受伤,至今修为再无突破。他那些养在后花园的药草,也都是为他境界突破所用,所以设下重重禁制,你们要是去偷,务必万分小心。”
也没觉得宁蓁他们打算偷璃月蓝叶的行为可耻,毕竟城主府里的药草很多来历不明。
可能将容少卿、宁蓁看作自己人,芸夫人不免多说几句,眼睛一一掠过宁蓁孟芫几人,好心劝道:“公良渚此人,手段狠辣、睚眦必报,这些年为了突破修为,寻找了不少纯阴体质的女修,害死了不少人,要是被捉住,恐怕不好逃脱,莫要冲动行事。”
在屋子里芸夫人也没摘下面纱,只能看见一双温柔浅笑的眉眼。
可惜,在这个团队中,除了容少卿是个谨慎细心的,宁蓁和司灼都是果决直接的性子。
如今容少卿受伤做不了主,宁蓁急于拿到灵草,而司灼做事又不喜欢拖拖拉拉,这些话说了也白说。
至于孟芫,她一般都是站在旁边浑水摸鱼。
宁蓁没说话,而是向她打听城主府那个设了禁制的花园方位和璃月蓝叶的特点。
芸夫人知道他们几人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话了,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后,笑笑道:“回去我给容道友做几味固魂养神的药,明天送来,尽量拖到明年龙城拍卖会结束后。”
宁蓁朝她点头,一脸郑重道:“多谢。”
芸夫人笑着离开。
人一走,宁蓁立马将容少卿扶到里间床上去休息,容少卿身体内的魔气被逼出来后,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冷汗涔涔,俊美的脸庞泛着青白。
可见那些魔气霸道至极,已深入筋脉之中了。
容少卿一躺下,人便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宁蓁为他施了一个除尘诀,清理干净他身上的冷汗。
然后出来与司灼商量偷取城主府璃月蓝叶的事,最后决定,明晚就行动。
孟芫:“”
会不会太快了。
不是,偷东西难道不需要提前踩个点吗?
——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孟芫带着小鱼妖出去逛街。
宁蓁依旧守着容少卿寸步不离,司灼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在屋子里干什么。
只有孟芫好奇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明月城不愧为修仙大城,街道宽敞繁华。十几米宽的青砖道路上,人来人往,人们衣着千奇百怪,有人穿着粗布麻衣,有人穿着丝绸锦缎,这些都是普通凡人,他们一般都是沿着街道边上小心行走。
现在是三月份,天气还稍微有些寒凉,这就显现出凡人和修士的区别,走在道路中间的是修士,大多数身穿法衣,上面隐约有符文阵法波动,而且十分单薄,看着飘逸洒脱。
这些人中还夹杂着一些奇装异服的修士,有人穿着类似苗疆的服饰,有人一身漆黑、脖子上挂着一圈骷髅头项链,有人袒胸露乳、凶神恶煞,孟芫甚至还看到一群戴着面具、身后背着黑棺的人
这些修士走在路上,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冷漠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边位于南街,商铺比较多,灵器铺、丹药铺、法衣铺、灵酒铺……鳞次梓比,一眼望不到头,适合有钱人逛。
经济比较拮据的会去东市,那边鱼龙混杂,街道两边是小摊贩。
这些是孟芫出门前跟小二打听到的。
莲白是半妖,而且他的眼睛和发色很明显,孟芫出门前拿着纱巾给他罩住,不过还是不保险,怕出事,便先带着他去了成衣铺。
孟芫虽然不怎么会打扮,但她储物袋里的每件衣服都是上好精美的法衣,光身上衣服就不会让人小瞧。
店小二一看见进门的孟芫,立马扬起笑脸热络道:“仙子请进,不知仙子想买什么?咱们店里新进了几匹东洲过来的玉流月华纹鲛纱,这可是与深海鲛人一族换来的高级货,与普通仿制的鲛纱不同,仙子可要看看?”
“对了,咱们店里的绣娘最近又出了新品,以雪蚕冰丝为线,以珠珠兽产出的彩晶为缀,您要是穿上它,保证美得惊呆所有人……咱们家的珠珠兽啊,都是我们亲手培养的,喂以灵石灵乳,那产出来的彩珠外面的便宜货可比不上……”
“”
孟芫本来只想给小鱼妖买几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店小二太热情了,最后两人从店里出来都换了一身新衣服,每人腰间还都多了一个储物袋。
哦,因为买的太多,店里大方的送给他们两个储物袋。
孟芫摸了摸自己身上闪闪亮亮的衣服,心里既满足又心虚。
她还从来没这么大手大脚花过钱。
不过,花钱的滋味确实爽。
小鱼妖也终于变成了小男孩模样,宝蓝色的精致衣袍,腰间束着黑色腰带,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用蓝色镶玉发带系着,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公子。
他头上的发带有隐藏面貌的作用,上面那颗金色玉石是一个五阶海妖的眼睛,能遮挡外人窥视,很多修士喜欢佩戴。
当然也不便宜,光这一根发带就花了孟芫一千块下品灵石。
孟芫牵着小鱼妖继续逛,逛完南市又去了东市,东市要热闹的多,街上还有各种吆喝声。
两人又杂七杂八买了不少,还吃了很多修真界的美食,等傍晚回到客栈,两人已经吃得肚皮溜圆了。
回到客栈,孟芫带着小鱼妖悄悄上了二楼,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惊动隔壁的司灼。
她还记着司灼今晚好像要去城主府,只希望他能别想起自个儿。
小鱼妖乖乖点头,还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哪知两人刚要摸到房门时,身后突然幽幽传来一声,“还知道要回来?”
“”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顿了顿,然后动作整齐的慢慢扭过头去看,就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男人身形修长笔直,走廊幽长昏暗,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只灯笼,灯光朦朦胧胧,他的身躯一半迎着光亮,一半陷入黑暗。
橘黄色的光打在他半边脸庞落下阴影,光的那面皮肤白皙似玉,暗的的那面看不清神色,仿佛蛰伏在黑夜里的凶兽。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谧,不过这静谧的氛围很快被那个男人自己打破了,他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着,最后视线落在孟芫身上,怪笑出声。
随即他抿起嘴憋笑,笑着笑着肩膀抖动起来,仿佛站立不稳,身体慵懒往旁边墙上一靠,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孟芫,“好丑的衣服,你今天莫不是穿了这么一身在外面逛?”
“”
男人笑得停不下来。
孟芫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不确定的看了看。
丑吗?
店小二跟她说这件衣服可是镇店之宝。
而且,她可是一眼就看中了,红色掐腰衣裙,外面罩着薄纱小衣,上面缀满闪闪亮亮的宝石,走路还叮咚响,一看就觉得很贵气,要知道在现代,一颗宝石能卖出天价。
抬起头不满的看了对面男人一眼。
司灼本来已经收敛了一些,对上她那一副“你不懂”的眼神,“噗嗤”一声,又忍不住闷笑起来。
这笑声惊动了隔壁的宁蓁,她开了房门探出身子,问了一声,“怎么了?”
不解朝外看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孟芫,直接愣了下。
司灼还在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孟芫那个方向,“你看她像不像一只五彩锦毛鸡?哈哈哈”
五彩锦毛鸡,这个孟芫知道,她今天还在街上看到了,一身五颜六色的夸张毛色,每片羽毛下都缀着彩色晶珠,蓬松肥壮,高高的血红鸡冠,一边战斗一边兴奋咯咯叫。
听说肉也很好吃。
本来宁蓁还没多想,听到司灼这么说,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她素来沉稳安静,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咳了咳,不过眼里笑意却难以遮掩。
她快速看了眼孟芫,抿嘴努力忍住笑道:“挺好看的。”
然后快速关上门。
某人笑得更夸张了,花枝乱颤。
因笑得多了,那双漂亮的凤眼尾角染了红,润着水光。
看着比女人还要娇艳妩媚。
孟芫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牵着小鱼妖的手回了房间。
心情不是很好。
回了屋,小鱼妖抬起头看孟芫,十分贴心的安慰道:“姐姐穿这个很漂亮,是哥哥不懂。”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骗人。
孟芫勉强扯了扯嘴角。
心里恶毒的想,活该某人是男二。
这么一打岔,孟芫也忘了司灼今天晚上要去城主府的事。
天色不早了,孟芫和小鱼妖整理了下白天买的东西,完了就给自己和小鱼妖施了个除尘诀,去床上睡觉。
——
半夜,孟芫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
刺骨的风吹在她身上,哪怕她已经筑基期了,也感觉到一丝冷意。
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就见自己正被吊在半空中往前飞,一时间有些懵,眨了眨眼,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绑住了,动弹不得。
皱眉低下头去看,眼睛瞬间瞪大,她的身体不仅被绑住了好几道,还距离地面很远,远到都看不清底下的场景,目测有几百米高。
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救命”
“叫什么叫?”
头顶上空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冰冷声音,随即一张符纸扔到孟芫额头。
声音戛然而止。
也不知是不是飞的太快了,周围风有点大,吹得她额头的符纸呼啦啦响,就是不掉。
孟芫双手贴身绑着动不了,只能寻声抬头看向上面,她头顶上方两米的地方是一柄飞剑,司灼正百无聊奈的坐在上面,他穿着一身黑色衣袍,左手支着脸,右手拿着一颗白色的珠子抛着玩。
他身下的那柄剑就是孟芫前些日子在他手上看到的那把蛇形小剑,不过这次变大了许多,约两米长、半米宽,他一个人坐在上面绰绰有余。
在剑柄的位置,上面随意缠着一根乌紫色鞭子,鞭子另一头就绑在她身上。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我说要你守着,自然不会忘记。”
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作聪明,他淡淡移开视线,重新将手中的珠子抛高,一副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孟芫气得吐血,咬了咬牙。
在心里又给他记下一笔。
也不知飞了多久,最后两人在一处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落地。
孟芫两脚踩到实地上后,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伸手快速扶住旁边的墙,勉强撑住身体。
她低下头捂胸喘气,白着脸半天没缓过来。
司灼恢复往常冷漠模样,抬起手整理了下衣袖,轻飘飘看了眼孟芫,然后扭头看向前面不远处高高的围墙,“这里便是城主府。”
高大巍峨的院墙,显示出这座城主府的不一般。
孟芫已经猜到了,不做声。
司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弯起嘴角笑得恶劣,“好好守住了,别想耍什么小心思。”
说着扭过头重新看向高墙,脸上神色渐渐淡了下来,甚至带着几分凝重。
孟芫从他的表情就猜到,这城主府不好闯,里面恐怕危险重重。
心里忍不住一紧,顾不上对他的讨厌,有些害怕的试探道:“会不会太危险了,听芸夫人说城主可是化神期,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担心这家伙斗不过连累她,书中这里司灼好像受伤了。
他都能受伤,就更别说她了。
司灼如今的修为孟芫也不清楚,按理说同一境界的修士,妖修要比人修厉害,这来源于妖修修炼的环境更为艰苦,他们不懂炼丹炼器之道,只一门心思修炼。
而司灼,他这时候还没有真正化形,他化形的时候被人修发现暗害,拼着断尾之痛逃脱,还算不上化神期。
也不知道他这次为何这么积极,感觉有点不太符合他人设,孟芫都怀疑城主府里是不是有他想要的东西?
但书中这里没有细写,只一笔带过,提到宁蓁在客栈等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司灼带着伤回去,并将偷来璃月蓝叶给她。
司灼仿佛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轻扯了下嘴角,那双沉寂的眉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蔑视,杀意凛然道:“怕什么,谁发现了就杀了他,在这儿等着。”
似乎看穿了孟芫的废物本质,根本都没想过要将她带进去。
他神色冰冷的收起飞剑和鞭子,转身就要走。
但走了两步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脚步一顿,然后扭过头看她。
男人黝暗的眸子定定,面庞俊美中带着几分阴柔,头顶夜色中的月光照见他挑起的长眉,然后轻启薄唇,用十分理直气壮的口吻道:“给我一颗九转还魂丹。”
说话语气自然的仿佛在跟她说,你现在身上这件衣服不错。
孟芫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他当九转还魂丹是什么路边大白菜?
孟芫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去看他,见他一副不给就不走的高贵冷艳模样。
他大半夜把她绑到这里来,还有脸朝她要九转还魂丹?
孟芫默了默,对此人的不要脸有了新的认识,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五阶复元丹扔过去,“只有这个,那个金贵,等你快不行了我再给你。”
司灼听了脸一黑。
但也没有将手中的丹药扔掉,他冷冷看了孟芫一眼,往胸前一塞,沉着脸走了,转而融于夜色中消失不见。
孟芫见状也不害怕,等人一走,就赶紧找了个藏身的角落里,还拿出一个阵法放在旁边遮掩气息,不放心,又拿出几张隐身符敛息符贴在身上。
乖乖坐在阵法中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从月亮刚出来到挂在最顶空,孟芫手里拿着今天买的零食吃,吃完糕点又喝了点饮品,储物袋是个好东西,里面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什么样子拿出来就是什么样子,味道一点都没有流失。
正撑得胃有些难受的时候。
突然,一墙之隔的城主府里传来灵力震荡。
孟芫犹豫站起身,抬眼看向前方院墙,心里隐隐有些焦急,哪知什么都没看到,就听见一道怒极的咆哮,“区区半妖,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话音落下,一阵巨大的振动从远处传来,并伴随着一股极强的气息。
整个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孟芫忙扶住旁边的墙壁站稳,下意识抬起头看,然后就见城主府上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交手,别的认不出来,但那道黑色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司灼。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残影交错。
司灼带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边战斗一边往这边退来,孟芫看到这一幕,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害怕起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种危机时刻,再待下去她就是傻子。
孟芫掉头拔腿就跑,连地上的阵法都顾不上。
还一边跑,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疾行符给自己贴上。
上空中的司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尾余光往下淡淡一瞥,也就是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直接被人一掌拍飞。
司灼在半空中连退百米,闷哼一声,最后勉强稳住身形,但这一掌的余波,却将整个城主府轰掉一半。
半空中,司灼面色阴冷的直起身,嘴角沁出一抹殷红的血,他抬起头,伸出舌尖一舔,模样邪肆,俊美的面庞突然扭曲一笑,讽刺开口,“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猖狂至极。
对面中年男人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你找死!”
面对司灼的挑衅,中年男人又打出一掌。
司灼轻呵了一声,盯着对面的中年男人笑,一双蓝眸幽深晦暗不明,眼里神色闪烁着疯狂兴奋。
他不仅不退,还迎面而上,右手曲指成爪,爪间一团红雾弥漫,愈来愈浓,若是孟芫在这一定会认出来,这是司灼的毒,沾之不死即伤。
最后握爪成拳。
一掌一拳。
这一碰撞,城主府上空瞬间灵光大现,亮如白昼。亮光所及之处,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毁灭力量,周围方圆百里,草木建筑全都一寸寸被波及轰成粉屑。
二人双双被震飞开去。
好一会儿,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明月城城主吃力的从地上站起身,胸口疼痛难忍,垂放在身侧的右手更是禁不住的颤抖,他低头一看,发现一股极为霸道的毒素正通过右掌侵入筋脉,吓得立马封住自己丹田。
再看对面,除了地上一滩血外,已无人影。
心头大恨,脸上布满阴沉,气得立马放出神识探查周围千米之内,寻找半天皆无异样,顿时恨极怒道:“尔等畜生竟敢擅闯我城主府,吾必不饶你!”
此话动用了神识,声音如滚滚天雷,响彻整个明月城。
与此同时,南街入口处。
往前狂奔的孟芫突然察觉手腕一凉,慌乱中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黑黑长长的丑虫子,吓了一跳,“啊——”
也没细看,抬起手便用力一甩,甩到地上后,立马抬起脚就要跺死。
“你敢跺一下试试?”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阴恻恻的,咬牙切齿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
孟芫动作一顿,然后就看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是一条小黑蛇,小黑蛇抬起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孟芫竟从它那绿豆大的小眼睛里看到了愤怒和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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