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君正要偷笑自己胜利了,耳边就传来王落花凉幽幽的声音:“也不知痒痒粉能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李逢君一听痒痒粉,心里顿时一惊,霍然就站了起来,然后厚着脸皮揉揉眼睛,很是无辜的看了看四周:“咦,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自言自语的又道,“不会是梦游了吧?”
他装作没看到王落花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继续自言自语,“娘的!老子什么时候得了梦游症了?”
王落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幽幽盯着他:“梦游是吧?正好,我最擅长治梦游之症,扎个几针就好了。”
她掀了被子就要起床,李逢君连忙认怂道:“别别别,我怕了你了,小干柴。”
“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摸到我屋里来干么事?”
李逢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伸手指控她道;“好你个小干柴,你还骗老子说撕了老子的书,分明是偷偷藏在枕头下了。”
他嘿嘿一笑,“一个人偷看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兴奋,要不要我们两个一起看?”
王落花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跑来偷书了。
她轻轻笑了一声:“你说我枕头底下藏着你的小人书?”
“当然了。”李逢君成竹在胸,“老子刚刚就瞧见了,就差一步,老子就能拿回来了。”
“……若不是呢?”
“怎么可能不是,你别把老子当傻子!”
王落花似笑非笑道:“万事皆有可能,你话不要说的太满,若真不是呢?”
“真不是,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我管你名字倒不倒过来写,若不是,就罚你抄书。”
李逢君心里开始犯嘀咕,嘴上却不肯认输:“抄书就抄书,老子又不是没抄过。”
“好。”
王落花从枕头底下将书拿了起来,递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李逢君定睛一瞧,顿时偃旗息鼓了。
原来是一本枯燥乏味的医书。
医书大小恰好跟他那本小人书差不多,他翻了几页,上面还有插画,画的可不是男男女女,而是各种草药。
于是,他被罚抄到三更天。
最后,王落花怕他第二天听先生讲课打瞌睡,叫他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是个大晴天,不过天气却尤为的冷。
王落花一早起来做好早饭,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新买的挡风御寒的青色斗篷挂在木施上,准备等李逢君走时,给他披上。
过去叫他起床吃早饭时,他慵懒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拿眼幽怨的看着她:“昨儿睡得实在太晚,起不来床。”
“你再不起来,可要迟到了,到时先生又要罚你抄书。”
李逢君干脆耍赖:“抄就抄,反正我就是不起来。”
王落花白了他一眼:“你不起来拉倒,反正被罚的又不是我。”
说完,她就要走。
李逢君急了:“小干柴,你怎么这么无情?”
王落花无语失笑:“我怎么又无情了?”
“明明是你害得老子起不来床,你就这样不管了?”
“那你要我怎么管?”
李逢君手在脸颊上点了点,嘿嘿笑道:“亲老子一口,老子就起来。”
“不行。”
李逢君撇撇嘴,退了一步:“那就将书还给我。”
“更不行。”
李逢君嘻嘻一笑:“你说了一个更字,看来比起还书,你更愿意亲我呢。”他冲着她勾勾手指头,“来嘛,别害臊了,我们可是夫妻,亲一下又怎么了。”
“你想得美。”
王落花皱皱鼻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李逢君气得要命:“你不亲老子,老子就不起床!”
他干脆将被子往脸上一蒙,真不起来了。
王落花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早饭都凉了,她实在怕他迟到,又跑了过来:“喂,起床了!”
李逢君坚持道:“不起,除非你亲我。”
“你——”
“反正我就是不起床!”
最后,王落花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走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把李逢君美的连吃早饭都在哼着小调。
骑马赶到九龙镇,经过街西边时,瞧见金花鸭血粉丝店又恢复了热闹,一大早的,来吃鸭血粉丝的人还不少。
他皱皱眉头,心生一计。
结果第二天,又有人在金花鸭血粉丝店吃出了白头发。
第二天,除了头发,有人竟然吃出了指甲盖。
第三天,不仅有头发和指甲盖,又添一样新品,老鼠尾巴。
许多客人都吃吐了,再没有人敢上门,甚至有人说,金花鸭血粉丝店应该改名叫做金花鸭血头发店,把常延和金花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
他二人猜到必定是李逢君干的,恨得想去报官,偏偏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因为后来李逢君根本没来过。
夫妻二人又忖度半天,想着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也找几个人跑到九龙鸭血粉丝店去,在汤里加点“佐料”。
谁知九龙鸭血粉丝店雇了一个打手一样的人,没头发也没有眉毛,身材还十分矫健壮实,瞧着就吓人。
夫妻二人脖子一缩,什么都不敢做了。
两个人在店里大眼瞪小眼。
正此时,张婆子又找上门了,将那天跟他们说的事一提,又许以银两,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夫妻二人彻底被说服了。
傅丽娘都出手害他们了,根本不顾表哥表嫂的死活,他们也不必再顾念亲戚间的情份。
这天下午,金花含着眼泪找上门来,将傅丽娘拉到一边,说店开不下去了,准备收拾收拾就将店铺转租,家去继续种田。
只是,亏了这么多本钱,常延急出病来,如今躺在店里直哼哼,两日米水未沾牙。
傅丽娘一听心软了,回店跟胖婶说了一声,就跟着金花走了。
胖婶也没多在意,生意归生意,人家到底是嫡亲的表兄妹。
来到金花鸭血粉丝店,瞧见常延果然躺在榻上痛苦的呻吟,好像发热了,头上搭上一块毛巾,见她来,常延赌气道:“怎么,来瞧我笑话了?”
瞧他如此惨状,傅丽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打着手势道:“表哥,你误会了,我是过来看你的。”
常延冷哼一声,有气无力道:“不用你假好心。”
傅丽娘红着脸站在那里,金花抹了一把眼泪打圆场道:“好了,你跟丽娘赌什么气,到底她也是你嫡亲的表妹,丽娘,你先坐,嫂子给你沏一杯茶来。”
傅丽娘正要打手势告诉她不必了,她不渴,金花已掀了帘子出去了。
傅丽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常延手指颤颤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杌子,作出一副大肚的样子来:“罢了,总归是我对你不住,你且坐下说话。”
傅丽娘依言坐下,常延叹了一口气道:“丽娘,就算你再怨表哥,恨表哥抢了你们的生意,也不该撺掇着天宝叫人来闹。”
傅丽娘摆摆手:“我没有。”
“你不必……咳咳……替天宝打掩护,说到底大家都是亲戚,难道我还会去官府告他不成?”
傅丽娘又摆手:“真没有。”
常延见她就是不肯承认,心里气得要命,却还是不肯死心:“丽娘,我和姐姐打小就是姑母照顾长大了,你,我,我姐,还有傅新哥,我们几个就像嫡亲的兄弟姐妹,姑母看我日子过不下去,实在不忍心,才叫妹妹将秘方告诉我的,我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竟将店铺开到了九龙镇。”
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不开到九龙镇,我又能开到哪里,梅花镇到底比不得九龙镇热闹。”
傅丽娘想说话,他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扶着额头上的毛巾,状似痛苦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知道弄得你在婆家不好做人,所以才叫了天宝……”
他说来说去,又将话题扯到了李逢君身上,“……唉,不谈了,再怎么说天宝也是你小叔子,他暗算我,找了外面的那些地痞流氓来往我家鸭血粉丝汤里放头发,放指甲盖,还放老鼠尾巴,我都不计较了,一会儿,我起来收拾收拾就走,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他这样一说,傅丽娘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这时,金花端着一杯茶走进来,带着哭腔道:“你现在还跟丽娘提这些干么事,不是叫她心里难过吗?”
她一边说,一边将茶递给傅丽娘,眼泪里包着一包眼泪道,“丽娘,你别听你表哥说什么,他这两天也是急昏了头。”
她抬抬手,手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勉强从唇边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天冷,茶快凉了,你快喝吧。”
傅丽娘不疑有它,端起茶就要喝,常延忽然唤了她一声:“丽娘!”
傅丽娘疑惑的看向他,打了一个手势:“怎么了?”
金花生怕常延关键时刻掉链子,立刻瞪了他一下,他咳了两声,摆摆手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这件事我不会跟姑母说的。”
傅丽娘点了点头,慢慢将茶喝了。
没过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浑身开始燥热起来,脸上也红的厉害,金花问她道:“丽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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