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到吗?他家今儿卖的是牛肉面,价格还便宜。”
“那我们也卖牛肉面吧。”
“做生意怎能一时一个主意。”王落花淡然笑道,“何况售卖牛肉要经过官府层层手续,我们一没人,二没钱,如何办手续,最重要的是……”
她在王落叶鼻头点了一下,“做生意有赚有赔,不能一见到别人好了,就盲目跟风,他们卖他们的,我们卖我们的,各凭本事做生意。”
王落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话音刚落,便有人走了过来:“小兄弟,来一碗馄饨。”
“诶!”
王落花一见是贺兰泓,想着他昨儿仗义执言,特意加了两个荷包蛋,亲手端了过来。
王落叶见摊上只有一位客人,乖乖巧巧的留在摊板前包馄饨。
贺兰泓望着馄饨笑道:“小兄弟,我出来的匆忙,带的钱只够一碗馄饨。”
王落花笑道:“今儿不收先生的钱。”
“不收钱?”贺兰泓望着她,又回头望了望面馆,笑道,“打擂台也不是这样打的,本总是要收回去的。”
王落花摇头道:“不是打擂台,昨儿贺兰先生仗义执言,总得给小子一个表示感谢的机会不是。”
贺兰泓笑道:“小兄弟倒懂得知恩图报,昨儿之事不过举手之劳,这钱还是要收的,否则日后我断乎不敢来了。”
“先生实在客气了。”王落花笑道,“不过一碗馄饨而已,聊表心意,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要不您下次来吃馄饨,我再收钱,行不行?”
“你的孩子倒挺执扭。”贺兰泓无耐的摇头,想了一下,自嘲道,“罢了,今儿就算吃一回白食了。”
他拍了一下旁边凳子,“小兄弟,坐下说话。”
王落花原本不认识贺兰泓,也是昨儿走水时听人议论,方知他竟是明德学馆的馆主。
当先生的想必极讲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不想她竟让自己坐下说话,也好,她正想问问明德学馆招不招女学生。
叶儿还小,总不能一直跟着她卖馄饨,她想送她去上学。
想归想,贺兰泓在吃馄饨时,他不说话,她也不敢主动开口,待吃到一半,贺兰泓突然问道:“不知小兄弟的医术师从何人?”
王落花如实道:“我外婆。”
“外婆?”贺兰泓愣了一下,“鲜少听闻有女子行医,不知尊外祖母高姓大名。”
“我外婆姓林,名妙姑。”
“林妙姑?”
“难道先生认得我外婆?”
“不……”贺兰泓摇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位故人,她救人的方法与你昨儿救那孩子的方法如出一辙。”
“故人?不知先生的故人是谁?”
王落花也有几分疑惑,她师承外婆,外婆师承她那位神秘的师父,有些救人的法子与时下大夫大不一样,可以说非常大胆,因为帮一位棺中孕妇剖腹产子,外婆成了异类,甚至有人说她是妖孽。
她自然不信异类妖孽之说,她只相信外婆医术精妙,不过她一直颇为好奇,不知外婆的那位神秘师父究竟何许人也,难道他还带了别的徒弟?
贺兰泓本不想说,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她是……我小婶婶。”似乎不甘心,他又问了一句,“你外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这里可有一颗胭脂痣?”
王落花摇摇头:“没有。”
贺兰泓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情绪,心里自嘲一笑。
恐是他想多了,小婶婶带着月妹妹失踪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被他轻易找着了,不过瞧那孩子,他转头望了一眼正在认真包馄饨的王落叶。
本来不觉得,自从昨儿亲眼见到王大壮救人,勾起前尘旧事,今日再看,竟发觉王二壮与小时的贺兰月竟有几分相似。
心思辗转的吃完了馄饨,他便急着要赶往学馆,临走时,又说了一句鼓励的话:“你放心,连我叔叔都说你家馄饨货真假实,味道极好,生意一定还会回来的。”
“谢谢先生。”
这一天,馄饨摊摆到了中午,还剩一半没卖完,而对面面馆却生意火爆,已挂上了“售罄”的牌子,叫客人明儿一早再来。
母子两个一起依在门框,正得意洋洋朝着王落花这边张望着。
“娘,怎么样?”李春魁鼻孔都快仰上了天,“我就说吧!今儿定叫他们也门庭冷落鞍马稀。”
张婆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儿真是长劲了,说的话都咬文嚼字,赶明儿挣了大钱叫你去学馆读书,说不定还能挣出个功名来,也好旺我们老李家的门楣。”
李春魁更加得意,正要再显摆,张婆子突然问道:“对了,你昨儿不是说那个活阎王今儿一早准来砸了那两个小王八羔子的馄饨摊吗,怎么到这会子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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