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企业体制就是企业改制。国有企业的改制方案应由职工大会或职工代表大会同意；而私有企业的改制则应由董事会或股东大会通过。乔茗茗提及的那份企业改制合同年代较为久远。
申军良把这份企业改制合同放在其中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让人深思，但既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自当去找当事人了解。
申军良案件已经快要进入法庭审理阶段，虽然申军良“事出有因”。但鉴于他参与谋划多起杀人案，且被警方围捕时依旧没有主动放下武器又致人死亡，其实他的结果已经注定。
再次见到申军良时，余艺凡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旁边的程宣仪将一盒饺子递了过去，这是申军良养父母委托他们带来给申军良品食。
看了眼没有多说，申军良拿起就大口吞咽，他目光空洞，表情也如死灰。
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吃的干干净净后，申军良连里面的汤水一并喝干，这才用手擦了擦嘴。一边继续咀嚼，一边道了句：“他们还好吧。”
余艺凡道：“你养父母正在帮忙照顾你的孩子。如今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小孩身上，可他们也并未忘了你。”
申军良苦笑：“呵，还是赶紧忘了好。他们都要好好过日子，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你觉得他们真的可以当你没来过？即使是田冰冰，她以后也要想着跟她孩子解释父亲的事情。”
“放心，她知道如何解释。反正她男人多。”说完这话，申军良抹了抹脸，又停顿片刻，道，“我倒是确实对不起她。给她画了一个大饼，结果她也没得到什么，还得替我养孩子。她如果恨我，就让她恨我好了。”
“田冰冰倒也没说有多恨你。实际上，这么些年她也想要个孩子。倒是乔茗茗，你当真不愿意跟她多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好说！她父母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替我父母报仇害死了她的父母，我和她扯平了。”
“但是你在信中说，你确实爱她，可是这种爱没有战胜你的报仇欲望。”
申军良吞咽着唾沫，红着眼睛抬头看去：“她把信的内容告诉你们了？她还真的不把你们当外人。”
程宣仪解释：“其实她只是喝得有点多，若不然，她一定把话一直藏在心中。对她而言，你一样不可能被当成没有来过。她也爱过你，可你对她又有最大的伤害。”
“爱过又如何，伤害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接受面对。”申军良歪歪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主动岔开，“你们两个一起来找我，肯定不是只聊我家里人和乔茗茗的事。说吧，到底想干嘛。别等我死了后，你们可就找不到人问了。”
既然如此，余艺凡直接道：“那份企业改制合同是怎么回事？”
“呵，我就知道既然乔茗茗把信的内容都说了，就必然不会不提那份企业改制合同。其实很简单，当年我调查乔家过程中，肯定查过乔家如何积累资本。我了解到乔家很大一部分家族资产来自于利用企业改制漏洞，继而中饱私囊。除了他们外，滨江市还有很多私人企业和个体老板的发家都和这些事情有关，我便做了一些关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经历过一次企业改制浪潮。为了适应市场化需要，很多企业进行了企业改制。在这之中，就有不少人抓住漏洞，以腐败和取巧方式将国家集体的财产弄成私有。
整个改制浪潮中，有人一夜之间成了大老板，也有人丢了饭碗没了生计方式。
乔家显然是得利者，除了乔家，滨江市还有很多这样的获益者。
“这些人或者这些家族的资本积累都带着不公和黑暗，我试图从乔家入手调查更多人，可我发现我能力有限，最终还是让我回归到一心一意对付乔家的身上。”申军良叹了口气，“有的人终其一生只是问了衣暖饭饱，而有的人机关算尽，除了要让自己锦衣玉食之外，甚至还不愿意让别人喝点汤。你说这些人可不可恶。”
“可恶！”余艺凡道，“所以才有法律存在的必要。法律就是要尽量让所有事情都置于阳光之下，让所有事情都用同一把尺子去评判。”
“哼，说得好听。这世界哪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余艺凡道：“我们必须要承认，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我们可以为此努力。就拿我们国家来说，你不能否认我们人民的生活一直在变好，我们的社会环境在不断进步。在整体向上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有更多思考，更多自我表达的渠道。如你刚才所言，如果我们还处于衣暖饭饱的阶段，那何有你一步步精妙算计的精力。”
程宣仪道：“不错，这是一个过程，我们不能一蹴而就。就如法治而言，法律条款也是在不断完善，我们不可能从零一下子就迈入到亿兆阶段。我们肯定要经历百千万再到亿的过程。这个过程必然也不会一直一帆风顺和绝对无错公正。但我们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也要有纠错的决心。正是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让我们和我们所在的社会不断进步。”
余艺凡又来补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反对私刑泛滥的原因。因为私刑不是在完善法律，而恰恰是破坏法律。私刑是企图绕过法律用一种主观甚至带有极端的行径来彰显个别人的想法理念。私刑的出现不仅与法律纠错无关，还会让法治更加混乱。到时候受到最大伤害的依旧是能力弱小的中下层民众，因为法律恰恰是中小层民众的最大庇佑。可因为私刑破坏了这层庇佑，届时他们很可能无依无靠。而对于掌控资源的那一部分人来说，他们又恰恰可以借着维护公平做幌子，用他们的能量不断动用私刑来维护自己的利益。那公平就会更加缺失，整个社会将更为崩坏。”
申军良是聪明人，他能理解这番话。加上这阵子拘禁后的冷静思索，他也渐渐意识到曾经的冲动和片面。余艺凡和程宣仪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私刑泛滥，最终受伤害的肯定是中下层民众，因为法律确实是这些人最大的庇佑。
所以，申军良没有辩驳，他瘫坐在那，深深吸了几口气后，缓缓道：“其实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
申军良把这份企业改制合同放在其中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让人深思，但既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自当去找当事人了解。
申军良案件已经快要进入法庭审理阶段，虽然申军良“事出有因”。但鉴于他参与谋划多起杀人案，且被警方围捕时依旧没有主动放下武器又致人死亡，其实他的结果已经注定。
再次见到申军良时，余艺凡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旁边的程宣仪将一盒饺子递了过去，这是申军良养父母委托他们带来给申军良品食。
看了眼没有多说，申军良拿起就大口吞咽，他目光空洞，表情也如死灰。
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吃的干干净净后，申军良连里面的汤水一并喝干，这才用手擦了擦嘴。一边继续咀嚼，一边道了句：“他们还好吧。”
余艺凡道：“你养父母正在帮忙照顾你的孩子。如今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小孩身上，可他们也并未忘了你。”
申军良苦笑：“呵，还是赶紧忘了好。他们都要好好过日子，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你觉得他们真的可以当你没来过？即使是田冰冰，她以后也要想着跟她孩子解释父亲的事情。”
“放心，她知道如何解释。反正她男人多。”说完这话，申军良抹了抹脸，又停顿片刻，道，“我倒是确实对不起她。给她画了一个大饼，结果她也没得到什么，还得替我养孩子。她如果恨我，就让她恨我好了。”
“田冰冰倒也没说有多恨你。实际上，这么些年她也想要个孩子。倒是乔茗茗，你当真不愿意跟她多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好说！她父母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替我父母报仇害死了她的父母，我和她扯平了。”
“但是你在信中说，你确实爱她，可是这种爱没有战胜你的报仇欲望。”
申军良吞咽着唾沫，红着眼睛抬头看去：“她把信的内容告诉你们了？她还真的不把你们当外人。”
程宣仪解释：“其实她只是喝得有点多，若不然，她一定把话一直藏在心中。对她而言，你一样不可能被当成没有来过。她也爱过你，可你对她又有最大的伤害。”
“爱过又如何，伤害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接受面对。”申军良歪歪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主动岔开，“你们两个一起来找我，肯定不是只聊我家里人和乔茗茗的事。说吧，到底想干嘛。别等我死了后，你们可就找不到人问了。”
既然如此，余艺凡直接道：“那份企业改制合同是怎么回事？”
“呵，我就知道既然乔茗茗把信的内容都说了，就必然不会不提那份企业改制合同。其实很简单，当年我调查乔家过程中，肯定查过乔家如何积累资本。我了解到乔家很大一部分家族资产来自于利用企业改制漏洞，继而中饱私囊。除了他们外，滨江市还有很多私人企业和个体老板的发家都和这些事情有关，我便做了一些关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经历过一次企业改制浪潮。为了适应市场化需要，很多企业进行了企业改制。在这之中，就有不少人抓住漏洞，以腐败和取巧方式将国家集体的财产弄成私有。
整个改制浪潮中，有人一夜之间成了大老板，也有人丢了饭碗没了生计方式。
乔家显然是得利者，除了乔家，滨江市还有很多这样的获益者。
“这些人或者这些家族的资本积累都带着不公和黑暗，我试图从乔家入手调查更多人，可我发现我能力有限，最终还是让我回归到一心一意对付乔家的身上。”申军良叹了口气，“有的人终其一生只是问了衣暖饭饱，而有的人机关算尽，除了要让自己锦衣玉食之外，甚至还不愿意让别人喝点汤。你说这些人可不可恶。”
“可恶！”余艺凡道，“所以才有法律存在的必要。法律就是要尽量让所有事情都置于阳光之下，让所有事情都用同一把尺子去评判。”
“哼，说得好听。这世界哪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余艺凡道：“我们必须要承认，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我们可以为此努力。就拿我们国家来说，你不能否认我们人民的生活一直在变好，我们的社会环境在不断进步。在整体向上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有更多思考，更多自我表达的渠道。如你刚才所言，如果我们还处于衣暖饭饱的阶段，那何有你一步步精妙算计的精力。”
程宣仪道：“不错，这是一个过程，我们不能一蹴而就。就如法治而言，法律条款也是在不断完善，我们不可能从零一下子就迈入到亿兆阶段。我们肯定要经历百千万再到亿的过程。这个过程必然也不会一直一帆风顺和绝对无错公正。但我们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也要有纠错的决心。正是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让我们和我们所在的社会不断进步。”
余艺凡又来补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反对私刑泛滥的原因。因为私刑不是在完善法律，而恰恰是破坏法律。私刑是企图绕过法律用一种主观甚至带有极端的行径来彰显个别人的想法理念。私刑的出现不仅与法律纠错无关，还会让法治更加混乱。到时候受到最大伤害的依旧是能力弱小的中下层民众，因为法律恰恰是中小层民众的最大庇佑。可因为私刑破坏了这层庇佑，届时他们很可能无依无靠。而对于掌控资源的那一部分人来说，他们又恰恰可以借着维护公平做幌子，用他们的能量不断动用私刑来维护自己的利益。那公平就会更加缺失，整个社会将更为崩坏。”
申军良是聪明人，他能理解这番话。加上这阵子拘禁后的冷静思索，他也渐渐意识到曾经的冲动和片面。余艺凡和程宣仪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私刑泛滥，最终受伤害的肯定是中下层民众，因为法律确实是这些人最大的庇佑。
所以，申军良没有辩驳，他瘫坐在那，深深吸了几口气后，缓缓道：“其实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