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间线上看,孔婉茹和吴大明的说法吻合。但是在饭局内容上,两人描述出现差异。吴大明说自己坚持原则,但是孔婉茹声称吴大明对自己进行了侵犯。

    特别是昨天,也就是周四晚上,当孔婉茹告知柯俊阳事实真相后,柯俊阳气冲冲的去找吴大明算账,这又是吴大明隐瞒的一个重要环节。

    柯俊阳一夜未归,孔婉茹焦急等待,在第二天也没等到消息后,她第一时间电话询问情况。吴大明承认孔婉茹给他打过电话,而孔婉茹除了电话给吴大明,也陆续问询了其他人,最终,她请求柯俊阳信得过的人帮忙找寻,而这个人就是雷鸣。

    关于雷鸣这个人,余艺凡等人都已经不陌生。当初就是雷鸣带着乐天马去柯武的包厢调节,柯武很给雷鸣面子,且说过他父亲柯俊阳要他经常听雷鸣的教诲,显然雷鸣在柯俊阳的心中地位不低。

    从各方了解的情况来看,雷鸣不单单是柯俊阳多年的手下,更是绝对心腹,所以即使雷鸣“退隐江湖”,柯俊阳很多时候也会找雷鸣商量事宜。

    “我老公说过,每当他遇到烦心事或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都会去找雷鸣。所以我和老公联系不上,我就马上联系了雷鸣。雷鸣立刻帮我找寻,也最终在警方的帮助下找到了我老公的车子。”孔婉茹声音越发虚弱,因为伤心导致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但是提问还得继续,周毅然想到尸体被过分虐待,问道:“以你对你老公的了解,会不会是你老公的某个仇家所为?”

    孔婉茹掩面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我基本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情,他也很少跟我说生意上的细节,顶多对我说,什么人很重要,这段时间有些事情很忙。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跟什么人有过节。当然,我也知道,早些年,我老公做生意的手段强硬,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近些年,他明显在转型,且很少和人产生直接冲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仇家,那也是以前的仇家?”

    “……我……不知道!”孔婉茹声音几乎已经到了自己才能听到的地步,抽泣已然不可停止。

    随着她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出现抖动。警方担心这样下去会让孔婉茹再次昏迷,旁边的医护也提醒孔婉茹切莫激动。

    至于此,周毅然和余艺凡也只好暂时停止发问,待到明天孔婉茹情绪稳定再去了解情况。

    与此同时另一边,程宣仪和方亚茹已经前去找柯武了解情况。

    当柯武听到自己父亲被杀后,瞬间嚎啕大哭,整个人濒临奔溃。对柯武而言,父亲俨然就是最大的依靠。他胡作非为,全然是因为柯俊阳在后面给他买单。如今柯俊阳不在了,柯武自己还在监狱里,一下子,他瞬间失去方向。

    “到底是谁杀了我爸,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手铐拷住,柯武很想用拳头砸下去。

    程宣仪上前递过一张纸巾:“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是戴罪之身,更不能说些胡话。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配合警方尽快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我配合,我当然要配合。”柯武抬着头,眼泪挂在眼眶中,“你说,我要怎么配合。”

    “有几个问题想要找你了解。第一,你父亲和孔婉茹的关系如何,你觉得孔婉茹对你父亲又如何?”

    “你们怀疑孔婉茹?”

    “不,只是照例了解情况,除了她,我一会还要问询其他和你父亲有关人员的情况。”

    首先询问孔婉茹和柯俊阳的关系,这也是基于要收集信息,同时做些基本判断。毕竟柯俊阳死后,孔婉茹和柯武都是第一继承人,如今柯武还在监狱里,孔婉茹显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另一方面,也是余艺凡和周毅然同时要求程宣仪询问这一点,毕竟孔婉茹提及的信息点和吴大明内容有些出入,警方要首先判断孔婉茹的口供是否真实,才能对其他信息进行进一步分析。

    柯武坚定的摇摇头:“孔婉茹不可能害我父亲。她和我父亲很恩爱,我父亲对她很好,她也非常爱我父亲,且照顾我父亲。一开始我确实有些不接受她,但是随着认识加深,我知道她是真心对我父亲好。对我也非常宽容,所以实际上,我也已经接受了她和爸在一起。”

    “以你对你的爸的了解,他身边的仇家多不多?”

    “像他这种发家做生意的人,外面怎么可能没几个仇家。不过我爸属于很会做人,把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所以这么多年,根本没听说过有人找他寻仇。更别说这些年,我爸就差把大善人几个字刻在脸上,哪还会跟人随便起冲突。”

    孔婉茹和柯武作为柯俊阳身边最亲密的人,他们都说柯俊阳近些年转型,很少和人产生冲突,所以被人寻仇的概率很低。至于前几年的事情,柯俊阳也处理的很好,不至于现在会被人用这种方式杀死。

    在综合这两人提供的讯息后,大家的观点似乎觉得此案并不是普通寻仇。

    晚上八点半,方亚茹将大家召集起来汇总信息,同时就案件调查进行讨论。

    大王介绍:“我已经找雷鸣了解了情况,他的说法和孔婉茹吻合,加上当时雷鸣是和派出所的人一起去的现场,这基本确认孔婉茹说找柯俊阳的细节没问题。还有,柯俊阳的别院内外都要监控,我们已经核对了监控,确认柯俊阳确实是周四晚上六点多出门,之后一直不曾回家。而孔婉茹从周四中午开始就一直不曾出门,直至听到柯俊阳死讯,她才因为身体不适叫了救护车前往医院。”

    方亚茹道:“所以孔婉茹说的都是真的,那吴大明的嫌疑就大了。他对孔婉茹动手动脚,在饭局上又和柯俊阳发生冲突,且没对警方说实话。”

    “他的嫌疑确实很大。”说话之人是余艺凡,此刻他手上拿着的是秦法医的报告以及现场的技术勘察报告,“在现场时,我和秦法医都发现柯俊阳的尸体和衣服上有一些不太可能出现在现场的木屑。经过物证部门同事的检验,确认这些木屑出自枣木。柯俊阳被埋尸的树林并无枣树,柯俊阳是从家中直接出来,又根本不可能接触这些木屑。所以木屑来源只能是凶手。在离开现场前,我特意搜寻了现场木屑的情况,发现朝树林的西边有相似的散落木屑出现。所以,凶手进出方向,应该是树林的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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