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明月有光

    suary:人有情

    放学铃声刚刚停止,快到十点了。

    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学生已经冲出教室,而喜羊羊才放下笔,随意把书塞进书桌。他心早就亮堂了,苦恼的是怎么行动,这两三个小时,一个人就安静地、专注地学习。

    抬起头,喜羊羊看到懒羊羊站在教室门口朝他招手,还向右边指了一下,然后懒羊羊就向右走到走廊尽头去了。

    不想带任何东西回家,想快快和懒羊羊说说话,喜羊羊空手,快步走出教室。

    走廊挤满了人,同学们急冲冲地逃出教学楼,懒羊羊一个人停在走廊的角落,努力不被人流冲走。

    喜羊羊很灵巧地挤了过来,时间不早了,他想拉着懒羊羊随着人流一起下楼离开。懒羊羊却仍旧停在那里,反倒拉着喜羊羊袖子,让他也停下来。

    同学们离开得很快,教学楼里又没有多少人了。

    楼道里还是那盏灯,那盏明亮的灯,还有什么能在这盏灯下面隐藏呢?懒羊羊眼倒映着灯,忽然一下子闭上了眼,抿着嘴,沉默了,如同在那个月色朦胧的夜。

    教学楼里越来越安静,只是今晚没有树叶的沙沙声。

    好半天,终于有了声音。

    “喜羊羊,桂花泡芙呢?”

    “我拿给美羊羊了,她会带给六六的。”

    “嗯……”

    把懒羊羊肉乎乎的手握在手里,喜羊羊庆幸着,还好他们一起长大,还好懒羊羊一直不开窍,还可以这样直接拉着懒羊羊的手,不会被误会什么。发现懒羊羊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喜羊羊觉得自己心跳如同那晚一样快了,就转过身,背对着懒羊羊说:“走啦,待会儿又关灯了。”

    “喜羊羊。”

    “嗯?”

    “我想和你一起看月亮。”

    “下楼去看吧?”喜羊羊仍背对着懒羊羊,拉着懒羊羊走到了楼梯口,月光一下子代替了灯光,似雾似纱,盖住他们。

    “可以看见了,喜羊羊。”懒羊羊急切地拉住喜羊羊,让他停了下来。

    喜羊羊已经走下了一阶楼梯,他转过身,直面懒羊羊,也看见了今天夜空的月亮,还是想着月是比不如灯那么亮,是照不亮懒羊羊的心的。

    懒羊羊站在楼道口,视线刚好和喜羊羊平行,现在是他背对着的月亮,他已经不在意月光是不是朦朦胧胧了。

    可能是月光的纱把两人捆住,他们又停在那里,楼道又突然安静。

    “喜羊羊,我喜欢你。”

    懒羊羊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也没有别的声响,喜羊羊听得非常清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到:“我也喜欢你呀。”喜羊羊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并不惊喜,他这么认为:是喜欢呀,对朋友的喜欢,对沸羊羊、美羊羊、暖羊羊,甚至对六六一样的喜欢。这喜欢,他是感受得到的,并不是他最想要,最渴求的喜欢。

    “不一样哦,喜羊羊,做我男朋友吧?”懒羊羊立刻接上,把从傍晚时就想说出的话,全部表达。懒羊羊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早看清,等看清,他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敏锐,敏锐地感知自己对喜羊羊的爱,敏锐地发现喜羊羊内心的失落。

    这一刻,喜羊羊还不敢相信,这怎么会是现实呢?

    明月水中现,白花镜里看,这是梦,是幻觉吧。

    懒羊羊却看着喜羊羊在点头。这次,懒羊羊抱住喜羊羊了。“误会什么?”的答案,对懒羊羊来说,只需要一个动作就可以确认。

    懒羊羊也贴着喜羊羊耳边说话“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我的男朋友。”

    这话暖烘烘的,让喜羊羊的脖颈痒痒的。

    不管它现实,还是梦,被紧紧拥抱住的喜羊羊偏过头,闭了眼,亲上了懒羊羊的唇,他想把懒羊羊刚说出的甜言蜜语都吞入腹,好好保存,细细品味。

    被皎洁的月光和暧昧的水声填满的楼梯间,喜羊羊反为主,让懒羊羊背靠着墙,禁锢住他,抢夺走他口中的甜蜜津液。

    懒羊羊有些笨拙地回应着,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与喜羊羊同步,忍不住分心想着:“喜羊羊果然是喜欢我的,不过我们还在学校啊……”

    不过,没有人的,只有月亮在楼外。

    他们的体温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传递,他们的心意终于在此刻相通。拥抱只是拥抱,确实难以分出有多少对恋人的爱,可吻不同,它跳出了友情的禁锢,把他们的爱情明明白白地展现。

    喜羊羊和懒羊羊之间的情感,随着他们的相处,随着他们的成长,色彩越来越多。草绿色的友情,赤红色的亲情,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存在的粉色的爱情。今晚,这一抹粉,终于在今晚被亲吻——这块纯白的背景板,衬得明显,不会再被其他情感混在一起,被掩藏了。

    好一会儿,纠缠的水声变成粗重的呼吸声。升高的气温,沉闷的空气,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喜羊羊亲了下懒羊羊的嘴角,说:“没想到,是你先告白了。”

    “我们下楼吧。”懒羊羊回答说,拍了拍红透的脸,他不知道手心和自己的脸,哪个温度更高。

    “还去看月亮吗?”喜羊羊说,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懒羊羊水润的唇上移开,望了眼月亮。

    “不去了,看到了,上次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次看得更清楚了。”顺着喜羊羊的视线,懒羊羊随意瞟了一眼楼外的月亮,轻轻地说。

    月白风清、月光皎皎,他们正感受着比月更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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