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昭州商队与陈二娘回途正好遇见了。
七月中从怀安出来, 一路往南,气炎热,又了几场雨, 在车厢中一坐便一,里头又闷又热, 打开了车帘一路尘土扑面,有时候一连走个四遇不到镇子, 没法洗漱。
陈大郎心疼妹子,便说不赶路,慢悠悠回。可被颠的更憔悴的陈二娘说想早点回家,“我想早些时日见阿娘和爹。”
见妹妹如此说, 陈大郎便定了,咬咬牙继续赶路。
“那就路上辛苦些, 咱们早些回, 如今的昭州跟前可不一样了。”
车里的陈二娘忍着难受不适,没仔细听清大哥说什么,她望着南边的方向, 草木葱葱郁郁遮盖住了视线,可那里有爹娘在。
再坚持坚持。陈二娘觉得自己时日不了,和离了一身的名节糟蹋完了,若不的想临死前见爹娘一面,把唯一的女儿托付在爹娘手中, 她怕早已了断了这条命。
陪大郎了。
她这个当娘的没看护好儿子,才让他小小年纪便着了道了。
于这一路上,不管如何艰难,车队赶着走,陈二娘没开口说一声不舒服, 而年仅十七的大娘见母亲如此,死死咬着牙关坚持了来。
陈家男丁反倒心疼怜惜这位外甥女了。
“不愧二姐的孩子。”
陈大郎带着几分骄傲来,回想起前兄妹二人在村中时,“二娘小时候可厉害着,胆子大树都敢往上爬。”还他害怕,怕掉来摔坏了胳膊腿,便哄了二娘说你要吃果子,大哥给你摘,你来看着就。
陈家半路发家,陈郎生来时,陈翁已经考中当了个小官,因此往后再的弟弟妹妹,不管嫡亲的还庶出的,陈大郎跟二娘关系最好的。
终于在这般急匆匆赶路中,七月中刚过没两看见了水泥路。
队伍们纷纷『露』出笑脸来,松了口气,“到了。”
对出了一趟远门的昭州人来说,瞧见了这条水泥路,那便走上了回家的路。车厢中的陈二娘,晕晕沉沉的,如今听见到了二字,强撑着身子坐起,询问:“到家了吗?”
大娘日夜同母亲一辆车,好照顾母亲,此刻卷起了车帘看了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背后陈二娘久久没得音信,问了句怎么了。
“娘,这、这昭州吗?”
确一片荒芜,野花草丛树木横生,可这一条长长久久看不到尽头的路——
陈大郎笑的爽朗,“好孩子,这不昭州,这咱们昭州修的路,水泥路,踏上这条路咱们就舒坦了,不用两就能回了。”
“水泥路?”大娘从未听过有些好奇。
陈郎有意想哄哄这位之前从未见过的外甥女,说:“大娘来瞧瞧,咱们都自家人,不怕的。”
“吧。”陈二娘哄着女儿凑热闹,若放在固原府县,她还县令夫人,女儿小姐,那便不能抛头『露』脸的。可她时日不了,陈二娘有心想让哥哥弟弟在短暂的时间中,看在她的面,能和女儿关系相处的好些。
等她哪日要走了,能几分爱护照拂。
大娘好奇,等着脚踏凳子,可被旁边大舅舅抱着来了,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可大舅舅一脸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发。
“咱们一家人,玩吧,累了就上来歇会。”陈大郎道。
大娘跑了几步,她长这般大,只有幼年时同母亲出府参加过几次宴会,后来便没有了。如今在众人爱护的目光,大娘『露』出几分好奇,从泥土地上走了几步,踩到了那条她未听过的水泥路。
“娘,这路好不同。”大娘惊呼。
陈家男丁便发出自豪又疼爱的笑声。
“这算啥,咱们昭州还有旁的不同。”
“对,那椰皂好使,到时候给大娘备上,还有那丝麻货,那颜『色』我瞧着官学的学生穿过,个个跟姑娘似得。”
马车上了水泥路,碌碌的压过,车厢中的陈二娘明显觉到轻松不颠簸了,这才的有几分好奇,强撑身体坐了起来,便看到前头跑回来让她看的女儿。
“娘看到了,这路好。”
路好走的快,第二晌午便能看到昭州城的北门了,越往前走,那城门先缓缓打开,里头陆陆续续打头的、护卫、货车一辆辆的,排成了长长一条队伍,怎么看都没个完。
城中城外百姓皆驻足来瞧热闹的。
“黎老板出货了。”
“这次怎么这么人这么车马,有一百来号人了吗?”
“瞧着像有了。”
陈家男丁往旁边让了让,留开了道,驻足不走了,一人马到了车厢旁,说:“瞧热闹了,咱们昭州商出货了。”
车帘掀开。
其刚大哥叫车马队避让,陈二娘都听见了,只不明白,爹昭州的知州,怎么一个商队,大哥还要‘让一让’呢?这商队如何大的。
等掀开了帘子,便知晓了。
母女二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人车马,百姓驻足围观讨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笑容,她大哥弟弟们更了马,一脸的自豪,那队伍很长,走的慢一些,等到了她们车队边上,大哥还上前打招呼。
“黎老板。”
黎周周从马上来,没太寒暄,诚道了喜,“令妹回来了,这便大喜,一家团聚了。”
“这次亏了黎老板和顾大人的福,才顺顺利利没什么大波折。”陈大郎拱手再次道谢,不打搅耽误黎老板出发,说:“一路顺风。”
“好,谢谢。”黎周周重上了马。
苏石毅则同孟见云聊了两句,说自己要唐州了,这次不能一起前往,你要啥给你带一些?孟见云酷酷的说了个无,这对就结束了。
双方说耽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商队继续赶路了,踏上了那条水泥路。等人影不见了,车厢里的大娘才收回目光,小声询问阿娘,这商队带头的不一位哥儿啊,好威风。
她瞧见眉间一点红了。
“应当夫郎。”陈二娘道。这年岁怕成亲了。只刚见,大哥几位弟弟对着这位商贾夫郎十分尊敬,不知何来头,她未出嫁时,没听过昭州有黎氏家族的。
陈大郎听到母女二人闲聊,不过在外头人耳杂的,就说:“这位黎老板位好人,不管送信固原还接二妹你们回来,他家都出了一份力,自当谢的。”
“回说吧。”
“阿娘知道你要回来,定会高兴坏了。”
这次进城顺利,百姓们刚送完昭州商,还未散,两两的扎堆聊,街道全水泥路铺的,干干净净没有污秽,百姓们挑着担子买卖的吆喝的,还有吃食铺子传来的香气。
这些陌生景象,陈二娘恍惚了,像来错了地方。
这跟她记忆中的昭州没有半分相似。
大娘好奇的掀开帘子,若前她定不敢这般举止大胆放肆,失了县令之女的规矩,可一路走来,舅舅们对她十分疼爱,甚至可说宠溺程度了。
一方地拘束十年,如今不过见惯了几次外头的景『色』,那便如脱缰的野马,胆子大了向往了外头。
大娘这番举,陈二娘没斥责约束。她身子不好,命不久矣,自然想宠宠女儿。
“咱们一会到了百善街那才热闹。”
“大娘喝椰子不?舅舅给你买几个,回咱们喝。”
陈家男丁买椰子了,前昭州城没这玩意,如今椰货出来了,路修好了,一些吉汀容管外头的散落村子有椰树,摘了一路运到昭州卖,别提,价钱还高了几分。
大家都尝尝鲜。
没一会陈郎手里抱了俩椰子回来,同时说:“我刚听说,这次黎老板还给咱昭州城留了一些椰货和丝麻布匹,听说每还限量卖。”
若别家生意,什么限量卖,陈大郎才不稀罕,到了黎家做的买卖生意这边,陈大郎就知道为何。
那因为东西,十分稀奇。
就拿这椰子来说,前爹吉汀容管,他跟着跑,第一觉得鲜喝了俩,之后顿顿的喝,喝的都快吐了腻了,可这不稀罕的东西,到了黎家厂子里,那就不一样,生了个花出来。
“那我明日亲自上铺子里买,少给我一些面子的。”陈大郎道。
女子爱俏,二妹与外甥女回来了,前受了这么的苦,如今自然加倍的甜回,什么好东西都奉上,这才值当。
车马一路到了陈府。
近乡情更怯。
陈二娘看着大门怕了,可还没等通传,里头急巴巴的冲出来一群人,陈二娘还没车,外头先响起声:“不我的婕娘回来了。”
“大郎,不婕娘回来了。”
“我的婕娘。”
陈二娘听到熟悉的闺名,听到母亲的声,再没有怯意,不等车夫放了凳子,掀了帘子往,腿一软差点摔了,被旁边人扶着,母女二人隔空对望,泪扑簌簌的滚。
“娘。”陈二娘泪流满面喊道。
陈夫人扑了上前,紧紧的抱着女儿,“婕娘,我的婕娘回来了……”
这她的肉啊。
之后陈府自然一顿的热闹,喜极而泣哭的不在,陈翁悄悄抹了抹泪,还装着严父,可一开口说一句回家便好,便声音哽咽沙哑,热泪满眶的。
……
福宝放暑假不上学了。
准确来说,福宝已经放了半个月的暑假了。跟他阿爹黏糊一起,当个小尾巴跟屁虫,他阿爹厂里对货查货,他吧嗒吧嗒跟着一起。
反正带着汪汪到处的疯跑。
顾兆很放纵,更对外说了句‘金句’。
“哥儿嘛,自然活泼淘气些,很正常。”
当时八大股东在,听了八人皆有些一瞬间的卡壳,恍惚了几许,倒不惊讶顾大人疼爱独哥儿,这都早摆着的了,而顾大人说着有点耳熟。
等众人仔细一想,把‘哥儿’俩字换成了‘男孩’,这不就老么。
谁家没男孩?谁家男孩小时候不淘气不到处跑着玩?这些人到中年的商贾们,挖一挖老远的记忆,还能想起来,当时他家儿子年幼,如福宝小少爷这般大,到处跑着玩,还有的闯祸砸碎了花瓶。
他便吼了两句规矩,要教训教训。
他的老子便理直气壮护着孙子,来一句:谁家男孩不淘气、男孩嘛玩玩闯祸咋了,你小时候还砸碎了我的鼻烟壶呢。
对着这都耳熟,觉得这个道理,小男孩都好的。
但可不哥儿!
面对顾大人一正经的说着,王老板最先回神,捧场拍马屁说:“大人所言极,这个道理,我家王坚到处跑,管不住的,哥儿就要见见世面,出走走。”
众人:……
恍惚起来。
“我就说王老板有远见。”顾大人笑眯眯回了句。
自此后,众人便心照不宣,知道顾大人疼爱自家孩子,见不到人说什么哥儿要守分要规矩不能抛头『露』脸的。都懂,都懂。
这会福宝带着汪汪不情不愿跟着跨进家门,问前头的爹,“我阿爹啥时候回来呀?”
“……据我所知,你阿爹前脚走了没半个时辰。”顾兆头不回道。
福宝理直气壮说:“可福福想阿爹了嘛。”
你这般理直气壮,有不自称福福。顾兆知道福宝想闹脾气,他自己知道这理亏不对,才黏糊的自称福福。
“你不说要和爷爷做一条小船么,今个材料应该能送到了,你要没就后头刨木头,要不要给你请个师傅?”顾兆岔开了,早给福宝把找到了。
不然周周一出,小孩子想爹,自然要难受心情低落许久。
“要!!!”福宝高兴的瞪圆乎了眼,还跳了跳,“爹你太好啦!”
上个月一家人了吉汀,借了霖哥儿家的船出海玩一些,没走远,就在海岸边上飘『荡』了一,就这样,福宝都奇乐乎的不成,要坐船,更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船会飘起来。
为什么不沉。
为什么坐这么人还飘着呀。
……
顾兆:“因为有浮力,就跟在家中洗脸一样,要干的帕子放在脸盆中,水了它能飘起来,但沾了水重了沉了,它就掉了。”
“这片海,你自己看看,咱们的船比洗脸的帕子还要小,而海面比脸盆还要大?”
顾兆抱着福宝眺望着整个一眼望不到头的海面。
福宝点了点脑袋,回了就拿着洗脸盆玩,放了干的帕子,还有纸张,皆最先飘着慢慢沉了,后来顾兆教福宝叠纸船,这船便慢悠悠漂浮许久。
等玩够了,回到了昭州,福宝就盯着自家后院那个湖看。
于便有了今日顾兆说的,一堆木材,让福宝做船。福宝才六岁,自然不可能做出来,有爹在,再请个师傅,还有府里的仆人,纯粹给小孩子找个乐子消磨时间的。
“干活吧,等你阿爹回来了,你要做好了小船,秋高气爽的正好咱们一家口坐在船上能游湖赏景。”顾兆给小朋友画大饼吊着兴趣。
爹不爱坐船,嫌晃悠,晕船晕的厉害。
黎大不爱坐船遭罪受,可跟着孙子一块做木船还很有精神兴趣的,他都好久没手干点这些活了。船他自然不会做,可前在村中时,盖房刨木头做房梁,屋里的凳子,都他做的。
木工活,糙一些他成的。
于祖孙俩就在后院草坪开始了暑假收工活。为了防晒,主要怕孩子晒得中暑难受,黎大先给搭了个棚子。顾兆每问问进度,一看,还说:“做了个工作间啊,还挺正式的,有模有样。”
福宝来急吼吼的要做船,爷爷搭棚子还有些不理解,现在一听爹说,仔细想对哦,做椰货要盖椰货厂,做丝麻盖丝麻厂,福宝和爷爷做船,那要盖船厂的。
“这就爷爷和福宝的船厂。”福宝甚至想写个牌子,但他不会那么的字。
顾兆便说:“这既然你和爷爷的厂,那自然不能我手写了,你不会的字画叉,等一会都回了,再改一遍。”
后来这棚子挂上了匾额——xx和福福的x厂。
挺好。
哪怕后来船做好了做完了,棚子没拆,甚至一年年的慢慢修补起来,成了有模有样的工作室小木屋,匾额从最先的x,到了齐乎,再到大名。
这都福宝成长的记忆。
福宝的暑假课程便被他爹给安排的满满当当,早上不热后头工作室干一会活,气温高了回来写一个小时大字,然后洗手,吃午饭,吃完同汪汪玩一会,睡午觉。午起来再练一小时的大字,然后后头做船,麻黑了陪汪汪玩球,吃饭,洗漱睡前跟他爹拼背诵字经、百家姓、启蒙书。
顾兆从头学了遍。
周周唐州的第,陈府才送了帖子来请。其当顾兆就听到音信了,陈家女接了回来,其最初顾兆给出计策,让陈大郎上便敲锣打鼓撕破脸,防的就陈二娘临了变卦,或心软,不和离了。
现代又不没有过这种。
丈夫家暴妻子,妻子报警,警察一来一抓人,丈夫跪地磕头哭一通,说什么后悔、改过自、绝不再犯,妻子便心软还骂起了警察,说什么家务,关你们什么。
反正顾兆看这闻血压要高了。
就像周周说的,前不和离的『妇』人那没办法,离了没工作没生存技能过不,只能依靠着攀附着男人,才一腔苦水自己咽。陈二娘情况不同,她娘家人支持,看重孩子,不觉得出嫁年女儿和离丢脸的。
那就快刀斩『乱』麻赶紧离,做的绝一些。那种畜生破男人有什么留恋的?
当回来,顾兆黎大还在饭桌上说了,这陈家年未见这位女儿,府里定热热闹闹『乱』着呢,先让人家一家人聚一聚,少年的怕说不完,他们外人就不凑热闹上道喜了。
就道喜要看时间的,不然赶上就添『乱』。
“爹,咱们要陈家玩吗?我要找陈琛哥哥玩。”
“啊,陈琛的姑妈回来了,还有一位大姐姐,咱们过热热闹闹的祝贺这好。”顾兆呼噜福宝头发说。
回头备了一些礼。
周周唐州前还说,要陈家接人回来了,家里还有丝麻和椰货都备一些过。黎大见了觉得再添两样,这大喜。
“那再拿瓶酒,一匣子点心。”顾兆道。
反正村里送礼,要送长辈,礼正式了那便少不了点心糖酒这样。椰糖都带着了。
两家离得近,陈家设宴招待。一大早上顾兆带着福宝同爹出门,走了过,后头有人拎着礼。
孟见云回来歇了两,顾兆便布置了作业,好好写作业磨『性』子吧。
官学开学早,八月初就开了。学校那就要到八月末了。
陈家收拾过,杂草锄了,湖里头的落叶打捞干净,擦洗的擦洗,挂着红绸装点一番,可见对回来的女儿还有外孙女的看重。
见了面自然热闹恭喜寒暄客气。
“陈翁今日着衣,一子像年轻了十岁了。”顾兆玩笑打趣。他跟这位老上司说随『性』许,陈翁不那么拘泥礼数的人。
“哈哈吧,我觉得,人一子精神了。”陈大人笑呵呵的,“我头发都染黑了。”
顾兆就说嘛,哪里不同。原来如此。
这宴席摆在前厅的,地方敞快,陈家夫人女眷都出来见礼了,这不像的规矩,让远路回来的陈二娘母女吓了一跳。
大嫂和善解释:“顾大人一家不同旁人,两家走近,二妹莫怕。”
“可那位知州大人?”陈二娘回来与父母一通哭诉,尽管开头收敛着几分说,报喜不报忧——可她哪里来的喜,过在木家都磨难。
陈夫人哭的锤自己,“你在我跟前还遮掩什么,我对不住你,把你嫁给那等狼心狗肺的东西。”
后来自然说开了说全了,又一团的哭。
等情绪都稳定了,岔开了题,说起如今昭州来,自然少不了提顾大人了。陈二娘这才知道,前头回昭州时,大哥给黎老板行礼,原来那位同知大人的夫人,可一位夫人出远门带商队,队伍里那么男子——
“所我说顾大人厉害,黎老板不普通夫郎,若安心当个后宅夫郎,那咱们昭州哪里用的上椰皂,身上穿得起丝麻布?”陈大郎大嫂嘴上心夸顾大人夫妻二人,其想劝劝这位妹子,和离算甚。
别忧愁给自己心里添负担了。
果然陈二娘回头自己琢磨,好像不觉得自己和离犯了什么大的错了。
在正厅见了人。
陈家孙子辈则热情唤着福宝名字,给福宝玩具,带福宝玩。福宝说:“我都长大了,你们要叫我黎照曦。”
这些男孩都比福宝大,自然顺着这位阿弟了,纷纷改口。
转头就看黎照曦跑到顾大人跟前,问:“爹,福福能不能和哥哥们玩呀?”
刚开口的陈家孙子们:……
“先见了人叫了人,再。”顾兆说。
然后福宝就见了人,张口甜甜的叫:“姑姑好,大姐姐好。”
“我家孩子,小名福宝,大名黎照曦,六岁点。”顾兆笑着跟两位解释,“平时最贪玩了。成了,跟哥哥们玩。”
陈翁则说:“小琳,跟着弟弟妹妹们一块玩,别拘束了。”
顾兆听名字耳生,一看陈二小姐的女儿。陈大人笑呵呵说:“回来我给取了名字,改了我陈家的姓,后我陈家女了。”
“好名字,那不得大摆几桌好好介绍介绍。”顾兆道。
这说到了陈大人心坎里,说:“先招待了你,等小黎回来了,婕娘养好了身子,再大摆大摆一,我们陈家许久没宴过客了。”
这说的大摆宴席。
自从顾兆上岗后,前头种种措施,陈大人怕惹麻烦上身闭门谢客,把权柄全交给了顾兆,可不陈府许久没热闹了。
在陈府热闹吃了一顿,傍晚顾兆便背着玩的筋疲力竭的福宝回家。
黎大走在旁边,说:“我看陈二娘这脸『色』怎么不太好。”
“可能路途远劳累的。”顾兆随口道。
可之后没几,陈二娘给倒了,听闻病的厉害,陈家在昭州城到处请郎中,可病发的越发厉害了……
而另一边,昭州这次出的货太了。
椰货、丝麻这两大样,可加起来装了有快四十辆车了。货了,黎周周还怕路上不安全,护卫。镖师则说,其现在太平盛世,没有大山匪,他们这样的大商贾大商队才没宵小敢抢,抢的都小商贾。
因此货少,一二辆车,数目不大,请不起护卫来,抢了报官,想让衙门官老爷帮忙找货还得塞银钱打点,这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大时候不了了之。
自认哑巴亏了。
大的商队宵小哪里敢上啊,成了山匪,形成了势力,那官府第一个要剿匪的——大功绩。官老爷巴不得撞枪-口上。
顾兆听了,回头略一琢磨就懂了。
当皇帝的自然怕地方势力,哪怕一个苗头,先给压了灭了,不然为何哪处地方出了灾,有了流民,朝廷第一个安抚,救济灾民,怕的就不稳定,人了,还都活不的人,结了势力,要来个造反,了江山,这就完了啊。
尤其如今信息传播不发达,皇帝远在京中庙堂高坐,别一没留神,势力大了。所康景帝对抓山匪剿匪这块很严厉,只要剿匪立功,便给晋升官阶,如此一来,时还比较太平的。
顾兆却不知道,从年年底,京里朝堂上就吵开了。
丰州那边茴国先来犯,旁边的蕃国虎视眈眈几次挑衅试探。
朝中为战为和吵,圣上不想出兵,先用了和计,因为丰州那边要出战,自然德军上,这德军统帅姓赵。
二皇子康亲王的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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