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
时下赴宴吃饭, 自然不纯吃饭,主要社交聊。
尽管黎周周说别客气,可大家该绷着还绷着, 只能作罢。大人们一桌,小孩子们分了桌, 黎记送了几只卤鸭过来,做凉菜, 还有一些皮冻。
如今这些不用黎周周亲自手做了。
王夫人一瞧桌上卤鸭,还没吃先笑夸说:“黎记卤肉味就特别,我还没尝,光看『色』泽就觉得好, 之前在家中时差人过去买,怎吃不厌似得。”
其他家夫人心里恼自己, 怎嘴慢了一步, 先让姓王捡了个头。于争先恐后奉承起来,昭州城谁不知道黎记买卖新来顾大人家做。
夸完了卤鸭夸皮冻,反正就特别、好吃、吃不厌这些轮着来。
黎周周只能笑说:“也我家相公之前琢磨出来, 我家农家出身,若不做个买卖支撑,也没有今。”回头让黎春准备了三个木匣子卤鸭装起来,连着回礼添上。
小孩子那桌也捧着福宝。
等午饭用完了,又喝了盏茶聊了, 三家夫人听到隔壁各家老爷说告辞,便起身说打扰了,谢款待如何如何,这便带了孩子走。
黎周周让黎春去送。
三家上了马车,才发现黎家还给备了回礼, 已经搬到车上了,也不好在黎府门前打开看看啥,便先按捺住心思,等回去再说。
马车哒哒哒离黎府大门远了瞧不了,车厢里头夫人才松了气,能轻快一些,后头马车里孩子们也能小说聊。
“大人家还不如咱家大呢。”
庶女不敢开,心不如她们家富丽堂皇漂亮,可夫人老爷巴结着奉承着顾夫人,就连在家里心高气傲嫡姐,今个到了福宝小少爷跟前,也殷勤很。
还当官好。庶女心。
嫡女说完,可能觉得不好,又添了句:“顾夫人气度好,府里头稀奇玩意,福宝小少爷玩具我没过,不知道不京里,肯定京里玩意……”
王家车厢庶哥儿安安静静坐在一角,着今去黎府顾夫人情景,顾夫人脸上半点粉也没擦,穿也素净,不花红柳绿颜『色』,除了发髻上一支簪子,没别叮叮当当打扮了。
不知为何,王家哥儿心里觉得顾夫人这般才好看,回到家里进了姨娘院子,第一件事先要了热水把脸洗了,脱了身上那身红彤彤花里胡哨衣裳。
五姨娘盼着哥儿回来问个情况,一看这般作态,先说:“不你今个在外头惹了顾夫人顾大人不高兴了?还做了啥蠢事笨事?别『乱』糟糟丢着,这衣裳还今年新做,这好料子,你妹妹没有穿。”
新年做新衣发料子,王家绸缎庄,可有什稀罕那也要卖出去,下人送了一些到宅子,自然王夫人先挑,剩下才给各房姨娘。
王家哥儿今个做客穿那身衣裳,还初四时王家收了帖子,王老爷让夫人带着府里哥儿去,家里妈妈加班加点给缝制出来这一件。
“这料子也就正院有了。”五姨娘心疼衣裳,让身边妈妈收起来,说:“你这发什疯,好端端出去一趟回来就不对劲了,还不如让你妹妹去,你妹妹嘴甜哄人说,她年岁也不小了,该相看婆家了,可年岁跟夫人六娘撞上……”
五姨娘絮叨了一通,主要她生女儿七娘和嫡出六娘年岁相当,夫人看不惯她们这些妾室姨娘,给六娘挑好,从六娘那单子里头漏出不要也好,但可能人家夫家看不上七娘妾生。
难啊。
“说了一堆,你开说,别你一去做了错事让夫人不高兴了,连累到我和你妹子。”
王家哥儿才说:“没有,顾夫人很和善,还问我有没有读书识字。”
“……你学啥,前头正经大哥学才正理。”
王家正院子里头。
“夫人,一盒卤鸭,一盒点心,一瓶青梅酒,还有红包。”
王夫人还没开,老爷诧异,顾大人还给他塞银子了?可看那婆子说不像,拿了红纸拆开,叮叮咚咚掉下来三个铜板。
好家伙三钱啊。王老爷做买卖也不短了,跟同行打交道,还没过包三钱,不过顾大人给,王老爷也没说啥,拿着三钱摩挲着,问:“今个你在黎府,顾夫人跟你说什了?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
王夫人知道有这一茬,回忆一下开始讲,也不敢漏什,大致学着,顾夫人说京里事,“……第一年在京里顾大人在翰林修书,得了皇子赏,年礼有许……说起做买卖来,对了顾夫人说漏嘴了,他家铺子黎记挂他亲戚家——”
“他家亲戚?不他家?”王老爷说完不对,回过味来了,“他家买卖但要挂到亲戚下?”
“啊,我也不晓得怎绕了这个弯,也不怕亲戚吞了黎家生意吗。”
王老爷:“谁敢吞大老爷家买卖,继续。”
“顾夫人说漏嘴后,后来找补说京里康亲王有一家酒楼,这又皇子又亲王,老爷你说顾大人咋就跑到咱们昭州了?”
这王老爷哪里知道,不过也觉得有奇怪,得托人打听打听。
“……对了老爷,顾夫人说起咱家六娘稚气还小,我说不小了该挑婆家了,可顾夫人说不着急,以后光景好着呢意思,我寻思不来,这不顾大人提拔老爷了?”王夫人说着高兴,这可好事。
王家要能做成陈家那般那可太好了。
“你这咋不早说。”王老爷说了句夫人,不过没追究,“还说什了?”
“问五姨娘那个四哥儿有没有读书识字,我就老实说了,家里男孩认了几个字,顾夫人就问怎没深读下去考科举,这、这咱家经商咋可能做官哟。”
昭州这边孩子没按男女重新论排序,男女哥儿混着一起排。
一听夫人这般说,王老爷起顾大人说盖官学,还不收他们银子,放了给了今三家子弟名额,当时王老爷心里也没当回事,他家做买卖读书就算读好,咋可能当官。
可如今听夫人这般说,前后串一起,王老爷约『摸』到了门。
商贾代不可科举——那就他孙子能科举。
这王老爷知道,不过舍不得积攒下来王家家业,现在一听顾夫人说可以挂族亲家,要自家后代做了官,那肯定不敢贪墨。
京里怕这干。
要顾大人说,盖了官学,送他家子弟入官学名额,其实也能资助族亲旁亲子弟入学读书,以后成才当官可庇佑他们王家——可王老爷一,万一要这族亲子弟中了,当了官老爷,那不得反过来。
他家王家经商,以前族亲巴结奉承他们,那到时候就颠个倒,轮到王家巴结奉承族亲了。不好不好。王老爷摇头,还得自家孩子来。
当官才正经。
“……说回来了,这科举也没那容易考,我了。”王老爷嘴上这般说,其实已经心了。
王夫人老爷出神事情,抽了空喝了茶,润润嗓子,不由叹气说:“我今个儿奉承顾夫人说了一箩筐吉利,也不敢喝茶水,怕喝了要如厕不雅,去赴一次宴可累。”
“累?今年咱们王家,陈家林家还没有,估计在家中抓心挠肺着呢,现在指定去各方打探,问问今个去顾大人说了什。”王老爷嘴上驳了夫人‘累’,其实心里赞同。
他今个儿不仅奉承顾大人,还怕其他家他家风头起来对付他家,因此又伏低做小,又八玲珑回,王老爷在肚中长叹,要他王家有人做了官,那他就一个老农民啥不干,也人奉承巴结,一一个老太爷清贵。
和王家差不情况,黄家、李家回去了,也追着问各自夫人,顾夫人说了什,各家夫人回忆回,前后一对,生了王家同样心思。
以前在昭州,读书人有,但不,能出来屈指可数,三年里,岷章县令一位,陈大人女婿一位,到了秀才就停了步。昭州城就拿买卖做最大陈家来说,陈家能没有过这翻心思?
可昭州偏远,又穷苦,没有才实学读书人愿意来这儿教书。有本事清高傲骨,不愿去逢迎商贾,给商贾子弟做老师——特别跑到这边偏远地,连买个教材书本困难,有钱又如何?耽误自己科举。
肚中没实学倒肯来,可也仅限于给孩子们启蒙,实打实去科举了,孩子们连童生门槛『摸』不到。
因此今顾兆说盖官学,给三家族亲子弟名额,三家回来一合计,心里高兴坏了,比修路冠名还要高兴。
一个州,连个官学没有——其实之前陈大人也过心思,盖官学简单,随便买个院子也不值几个钱,可教师资源不好找。
如今三家心思差不,更有人去打听了顾大人翰林经历,随便找个本州去鄚州考举人秀才就能问出来。
翰林清贵,子近臣,以后可要入内阁做权臣。
打听到心里震撼许久,对顾大人自然又套上了一层‘高人’滤镜。
李家家主定了心,“……这新上来顾大人比陈大人瞧着厉害,陈大人刚到时候,我爹在世,带着我也去赴宴几次,可没如今顾大人手段,这些不提,咱家跟着顾大人办事,要以后官学落空了,咱家不过就费了一把力气去容管跑几趟,费了一些银子——”
“这银子孝敬谁不孝敬,以后能挣回来。”
“可要成了呢?要顾大人有这个本事,那咱家子孙后代可就翻覆地换了身份,如今咱们点头哈腰奉承人,以后别人奉承咱家。”
李夫人了便心里激,觉得好,她家儿子不成,还有孙子,孙子不成,还有曾孙子……
“老爷说,银子咱家不缺,顾大人现在用上咱家,要咱家不出头『露』了,以后换别人了,王家今就特别殷勤巴结,上来一道卤鸭,还没筷子,王夫人就吹了起来。”
李老爷:“了,还有姓王,陈家林家连今宴没『摸』到。”
“黄家之前还端着,今个不就学了巴结。”
不能拿乔,当做买卖还要什脸,尤其在当官跟前。李老爷通了,打算过几日就去黎府拜访顾大人,说他家愿意去容管——
可这不对,这说了,不『露』馅了,顾大人去各个府县干啥,他查清楚了。不成不成,得个法子主替顾大人跑腿办事,却还不『露』馅。
黎府中。
福宝坐在他小凳子上,手里捧了一块糕小小吃着。
“福福晌午没吃饱啊?这咋饿了还吃糕糕?”黎大问。
福宝叫了爷爷,停了手里糕,说:“哥哥姐姐喜欢福宝夸福宝。”
“说明咱们福福招人喜欢。”黎大觉得好事啊。
福宝没说什,只闷头又啃了一糕。黎大进了厅,跟兆儿说:“福宝在外头吃糕,我瞧着不不高兴了?说哥哥姐姐爱夸他,咋还不乐意了,别白时受了什欺负委屈,不敢说。”
顾兆觉得不太可能,不过知道爹疼福宝,说他去看看。黎周周也听了,同相公一同出去。
“阿爹,爹爹。”福宝吃完了最后一糕糕,『舔』着手里渣。
黎周周拿了手帕给福宝擦手,“就只能吃这一块,再吃一要吃不下饭了。”
“福福知道阿爹。”福宝『露』出个笑脸来。
顾兆看着好啊,没爹说福宝不高兴,这笑着高兴着呢。
“中午没吃好吗?也,家里这招待客人,也没什心思吃,小朋友那桌也这般端着?”顾兆问周周。
黎周周回了:“我看热情,怕吓着福宝了。”他听奉承听累,虽然这说有些不识好歹了,人家三位夫人磨破嘴皮子处处夸他迎合他,论累,也三家夫人。
可被奉承巴结人,也累。
“被架着夸,什夸。”
黎周周说完,福宝就亲倚着阿爹,说:“福福吃饭时候掉菜了,哥哥姐姐还夸我。”
“……”顾兆。
黎周周『摸』了『摸』福宝脑袋,抱着福宝说:“你还小菜掉到外头没夹住没关系,以后练练就好了。”
“福福知道,阿爹,福福好好吃饭。”福宝就亲亲拿头蹭阿爹。
顾兆看着怎这眼熟——
算了今不醋这小子一回。顾兆知道儿子怎了,不管好坏,大家捧着夸着,福宝懵了,以前在京里三家聚一起,孩子们一起玩,大白还小不说,莹娘喜欢扮家家,给福宝当姐姐,要福宝坐不住『乱』了,还要说福宝,不能『乱』,你看看大白坐好。
这才正常朋友社交。
莹娘喜爱福宝这个弟弟,可哪里没做好,也说,做好了才夸。
这事看似小,不过不好好说了,顾兆怕福宝以后在这种环境下长成了纨绔骄纵『性』格,蹲下来说:“今日家里来客人,他们身份低于爹爹,所以才这样,跟你阿爹说姨姨们,怕你阿爹生气,跟爹说伯伯们,则怕阿爹生气,那跟福宝坐一桌哥哥姐姐们自然也怕福宝生气了。”
顾兆说大实,封建阶级社,教福宝认识阶级,比糊弄美化好。
福宝仔细了下,鼓了下脸,不高兴了。
“怎了?”顾兆欠欠伸手捏了儿子鼓起来脸颊肉。
福宝顿时松,诶呀一,黎周周作势瞪相公,福宝看阿爹生爹爹气,立刻说:“福福没生爹爹气。”
“好儿子。”顾兆笑完了正经说:“刚怎鼓着脸,像个青蛙。”
福宝注意力引偏了,“青蛙?”
“等夏到了给你捉一只,现在冷藏着呢。”
父子俩又聊偏了,还黎周周给拉回来,问福福刚才怎气鼓鼓,什了吗。这一打岔,福宝也没气了,有些困恼说:“要以后福福去比爹爹还大官不也要夸啊?福福不喜欢。”
“福福之前没夸小楷哥哥。”
这事啊。顾兆『摸』了下小孩头,“你了小楷没夸,这昭州里你也不用夸别人了,要以后你爹万一迁去了京里,不管你还你阿爹,去比爹位置高人家赴宴,也不用奉承夸,客客气气场过得去就成,要不喜欢去了,那就挡掉,再或者去了躲懒,有人奉承那就去,咱家不爱干就不干。”
福宝听了一大串,懵懵,还正明白。
“你爹意思,咱们福福在家如何,去外头做客了,对着长辈客气礼貌一些,其他不变。”黎周周说。他也不愿让福宝养成谁了说好,捧人习『性』。
福宝这下懂了,高高兴兴点了脑袋。
“阿爹,福福饿了。”扑着到了阿爹怀里撒娇黏糊。
顾兆一把劫了过去,皮笑肉不笑下,“爹带你吃饭。”又来粘他老婆!于给福宝来了一个举高高冲冲。
福宝高兴咯咯笑,“爹爹再高点~福福飞飞啦!”
厅里黎大听到外头笑,也乐了,福福没事了。
今日宴几家欢喜几家愁。
陈林家坐不住了,初七一大早就去了黄家。陈老板之前给黄家现在家主闹了个没脸,如今笑呵呵带着厚礼去,进门说你爹,听说老爷子身子不好,特来看望。
黄家家主年岁小,七八样子,没陈老板圆滑能屈能伸,了不痛快,给挡回去,但还让进了,起来爹吩咐。
没一林家也到了。
一通寒暄给黄家老爷子拜年,其实三家说起来一个辈分,如今陈林家老爷能放了身段,喊一黄老爷子已经够给脸了。
黄老爷子五,比位长七八岁样子,家喊了,他就受着,笑眯眯说:“好好好,郎给拿红包来——哟,看我这老糊涂了,位成家了不小娃娃哪里用拿红包。”
“来莫气莫气,坐下吃茶。”
陈林位老爷皮抽抽了坐下,又笑了起来,打了几回机锋,便说起来意——昨个儿顾大人宴客,可说什了没?
“家没去?”黄老爷明知故问惊讶,“咱们昭州城前位没去顾大人呢?这可奇了怪了。”
陈林家各在心里骂老东西,上笑呵呵捧着,一人说:“顾大人贵重人忙,可能忘了。”一人说:“咱们陈黄林三家世交好友了,有什好事情咱们说说,互相帮衬。”
“还好事。”黄老爷子睨了眼后头说陈家,这提醒三家一体互相帮衬,以后他家出了事,陈家也能帮。
放屁。
要黄家出事了,陈家第一个下手吞他家生意买卖。
林家一听有好事,啥好事,便殷切问老爷子。黄老爷子笑呵呵说:“昨个事,我年纪大身子不好老糊涂了哪里记得住啥事,顾大人说了许,顾夫人又说了不少,反正我听大好事。”
问就大好事,具体啥好事,不说。
陈林家:……
最后出了黄家,家更抓心挠肺了。林家说:“莫不那老东西骗咱们吗?”
“不像,不大好事不确定,好事肯定了。”陈老爷说。
于又回来了,啥好事?
家又打听,法子勾勾绕绕打听,最后后才约莫听出来一些,顾大人要办官学,给了黄家李家王家族亲子弟入学名额。
“莫不要三家出银子修官学吧?”陈老爷顾大人又老一套榨他们银子,就跟修路一般。
林老爷:“不,一个子没收,听说还给包了红包。”具体少,没打听出来,藏着呢。
陈老爷这下子觉得有古怪了,修官学不为了榨银子,那就盖官学,要这三家族亲子弟入了官学以后要考科举考出来了——
那不得占他陈家几个头了?!
陈家还算个屁。
不成不成。陈老爷有些着急,可又不对,“之前陈大人也有盖学府意思,后来不没人来,也就这算了,没准这次也,就说说好听。”
“我听说顾大人之前在翰林,这地方特别好。”林老爷夸了一通,他也没听懂,但不妨碍知道这地儿厉害。
“要万一起来呢?送了官学,就咱家没有。”林老爷后悔啊。
那为何跑到昭州来了?陈老爷说,可如今不说这个时候,哪怕顾大人得罪了人被发到他们昭州,可人已经到了,昭州偏远,皇帝老爷不稀得过来,那得罪谁就无所谓了。
反倒顾大人之前经历说明有本事。
陈老爷顿时有些后悔,当初顾大人第一次设宴,他托大拿乔,跟着其他家说不必上杆子太殷勤先看看,如今悔肠子青了,没看姓王出头了。
一个做买卖商贾,还有啥乔可拿,跟大老爷当官叫板。
“不成,我给顾大人递拜书。”
“算上我,我也递,咱们不成了掏银子。”林家紧跟其后,怕被落下。
顾兆又抻了几,一直到才给下了帖子,不过这次没邀请家到府,而叫到了衙门里头,看着公事公办态度。
其他家听闻了,顿时羡慕初六去黎府做客赴宴三家,这顾大人给脸,如今陈家林家家连到府没资格,所以说擦亮眼,以后顾大人有了事,得紧跟着。
陈林家老爷到了衙门,发现李家也在,三家打了招呼,就静静站着候着顾大人,幸好没久等,顾大人便到了。
这次谁不敢掉以轻心轻视,诚惶诚恐诚意满满诚心足行礼。
顾兆在衙门后院正厅接待,衙役上了茶,顾兆先坐在主位椅子上,让三家坐,抬抬手让说吉利客气停了,说:“不跟你们说虚了,这次一件事,做好了办好了,本官记在心里,以后有什好事自然叫你们,若办差了,后头人不没有。”
三家老爷屁股刚坐稳,这又立刻起来,恭恭敬敬说,请顾大人吩咐,不敢糊弄如何如何。就差指发誓了。
“容管修路事情,必你们也听到了,尤其李家,这县令——你们家中族人若有本事能考中举人,本官也能效仿陈大人,说远了。”顾兆吊了句,切回正题。
不过三家已心中震『荡』不已。
效仿陈大人,前一联系,那岂不如岷章县令一般了?
做李家姑爷当县令,能和本家自己人当县令,这能一样吗?之前科举难,读书不易,可顾大人这不马上要盖官学了,这样一来——
三人不敢,心中滔喜意,上带来一些,更恭敬了。
顾兆:“本官不图『色』不慕利,昭州好了,这本官政绩。容管路要修,如今县令不提也罢,李家去约束,陈家做辅,先把路修了,一点,不许压榨百姓,顺顺当当,路修好了,才有别盈利买卖。”
若之前顾兆这说,陈李家才不乐意配合,巴巴去干活,可如今不同了,一张张大饼画起来了,且最重要一点,顾大人不图『色』不慕利,也确实,送女人不要,送钱那捐钱也用来修路。
那就图名。
顾大人要政绩那自然昭州要好,光修路政绩可不足以调京里——前头陈大人也修了路没用。
所以说来说去,没准顾大人有把刷子,若,那他们赶上趟了,以后可不顺起来了,若假,与他们也就辛苦一些费一些银子,没啥别了。
这买卖做值啊。
家立即应。林家在一旁懵着,那我家呢?
顾兆:……你被来就个搭头抻陈家工具人。可不能这说,顾兆给圆回去了,“昭州城修路,林家供了便宜陈米——”
“大、大人,我林家愿意捐仓库里压着陈粮!”林老爷慷慨激昂。
顾兆:……还有这等好事,本来说要给你家读书名额了。
既然林老爷主捐,那顾大人勉为其难收下来了,笑眯眯说:“林老板心善,子孙后代自然该殷实,还要读书明礼,这样善心记着百姓人家,子孙后代读书出来做了官也好官。”
“对对对。”林老爷激啊。
顾兆笑了,“要顺,开年年末秋冬官学盖起来,本官做主了,给林家一个名额,本来其他家人。”
林老爷当场跪地拜谢顾大人。
顾兆亲自搀扶起来,温和拍了拍林老爷胳膊,“咱们昭州好日子还在以后,林老板要保重身体啊。”
其他家听了,心中亲切又激昂,恨不得现在就去容管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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