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家里靠隔壁包铺的门脸铺,地方也小,占了一间正屋。当初收拾屋院,自是齐齐收拾,这边空闲的也没放过,里头的墙粉刷了遍,如今墙壁雪白,十分干净。

    上一任院租户是卖的布匹,一间是门脸,一间当仓库。当仓库那间现在成了黎周周和公睡得屋了。

    因这间门脸,门是对着灶屋侧墙,窗户小,因此这间屋光线是最差的,所以当时就空下来。进了屋,靠正街的那边是宽木板拼着上下顶在卡槽中,和镇上铺差多,开门了就卸木板。

    木板全卸了,光线特别好,用来做营生买卖是再好过了。

    黎周周在里头站了会,着隔壁的吆喝收钱,心里一阵羡慕,因光这一会已有五个人来买包馒头了。

    等他出去买菜,仔细留意,便发现石榴街上的铺,卖吃的也分,像是馒头包铺这样小的,门脸只占了一间,也没在铺里面起炉灶。像是馄饨面条,那就占了两间铺,起了炉灶,还要买桌凳,要洗碗。

    这么看还是卖馒头包这些带走吃的方便些。

    当面条馄饨比馒头包多两三文钱。

    张家卖醋的也好,一间铺,院酿醋,前头是货架,地上摆着大醋缸,光给人打醋收钱,十分干净。

    黎周周看,心他要是做营生那最好像馒头铺和醋铺这样,用前头头来回折腾,一个人守着铺收钱、做东西卖东西能成,要是像馄饨面条那样还要洗碗。

    这就忙开了。

    爹七月多才回来,总能这两个月就干闲着啥干吧。

    黎周周羡慕瞧着铺里人断,以前在村里,大家伙过日紧巴,像是馒头包面条馄饨,平日里是自家做,哪里会买着吃?花这份冤枉钱。

    可府县人同,这些日看下来,吃喝买卖缺人卖,也缺人买。

    黎周周心思动了,有些主意了,过还是多看看,除了正街买卖,看看这附近周围有没有一样的吃食。

    石榴街吃食多,地上摆着买菜的、小零碎的,书斋那条街书粉、胭脂、成衣、首饰买卖多,再往过去走,黎周周远远瞧见衙门口了,他刚开始没认出来,只见门口派,两尊石狮,来仔细一看还有人把手。

    认出来是衙门,赶紧绕着走。

    在之饭馆、吃食、栈,还有酒楼。那酒楼两层高,四扇大门全敞开了,门口站着店小二招呼人,还有赶马车过来吃饭的,那种车架上有顶,用的料好像是缎面丝绸的,黎周周认全,反正觉得派。

    看完了所有吃食铺,没有一家卖卤味的。黎周周心里主意了下来,觉得可以试试。之前在村里时,他做一锅卤味下水,爹和公爱吃,管是配饭还是就馒头,剩下来的第二天吃面条,切一切配点菘菜、白菜能当浇头,也好吃。

    做着方便,吃起来各种主食能配,也和石榴街上吃食冲突。

    只是之前没往这边,黎周周是村里法,觉得卤味下水再好吃,可底是下水,他们村里人嫌弃下水,更别提有钱的府县人了。

    可如今,可能是他偏差了,那村里人还爱花钱买包馒头面条呢,觉得费钱,可府县做这些买卖的也少,还是能赚钱的。

    管府县人爱爱,先做着试试看。黎周周。

    门脸铺空着,他家有,下水也贵,他也闲着,算下来花了几个钱,先试试看。只是多少价格,等公回来商量下。

    黎周周原路返回时,遇见了吃食便厚着脸皮上去问价钱。

    素的便宜,沾点荤腥的能贵一二文钱。过下水底是正肉,得在合计合计。

    来时心里有也没觉得走远,回去了才发现走了快半个时辰,已过了晌午饭点,黎周周了下,狠了狠心去了石榴街他家隔壁的馄饨铺。

    “一碗肉馅馄饨。”他尝尝人家手艺。黎周周。

    店铺老板是一对夫妇,约莫和卖醋的张嫂差多大,三十左右,住了这段时间,黎周周没瞧见过夫妇的孩。

    “肉馅馄饨六文一碗,要要芝麻饼?一文一个。”店里老板娘询问。

    黎周周了下便点头答应了。

    “等会。”老板娘去下馄饨,人少的时候包好,人多了就下。一边喊男人烤饼,说:“饼要现烤才好吃,对了你是我家隔壁的吧?搬过来差多快半个月了?”

    黎周周笑着说:“四月中搬来的,之前收拾屋院进进出出的,如今才安顿好没多久,半个多月了。”

    “我姓黎,叫黎周周。”

    老板娘也笑说:“我家姓马,你叫我一马嫂就好。”

    这就是说的男人姓了。外头牌挂的是马家烧饼馄饨。

    黎周周道好,说:“我家公姓顾。”

    “这我知晓,咱们石榴巷有一位顾秀才,这是沾了文人福的好。”马嫂笑着说。说话间的功夫,馄饨也下好了,原本空的碗早放了料,掀开另一个锅盖,一勺汤盛碗底。

    馄饨皮薄的能看里头馅,大拇指肚大,皮薄馅大,一股鲜香,汤底是浅白色的。

    黎周周一下就闻出来,这汤底是熬得骨头汤。错了。

    “小心烫,饼也好了。”马嫂放了馄饨去拿饼。

    粗瓷大碗,黎周周数了下大概有十个馄饨,芝麻馅饼放在竹编的小篮里,上头撒着一层白芝麻,烤的表皮微微发黄焦脆,黎周周拿着勺舀了一颗馄饨。

    好吃。

    他仔细分辨了下,肉馅里有葱、白菜,还有些脆脆的口感,像是花生碎,汤底是骨头汤,可和自家他炖的还同,没腥味说,特别鲜,知道里头放了什么。

    芝麻饼他手掌大,薄薄一层,一口咬下去掉渣,层层酥脆,他以前也烙过饼,没发酵面做的,一层层的也会,但就是没人家做的酥脆分明,里头看着没裹什么馅料,但是有荤腥味,还有淡淡的咸,配上饼上的芝麻,油油的香。

    管是馄饨还是芝麻饼和自家做的同,要更好吃更细致,味也丰富。黎周周一边吃一边,难怪人家能出买卖赚钱。

    要是真那么简单了随意对付下,谁还会花钱买啊。

    包铺他也尝过包,也比自己做的精致,包上的褶捏的漂亮。

    马嫂笑问:“味道咋样?”

    “好吃。”黎周周点头夸道。也是违心,就是好吃。做生意的人,管是张嫂、许阿婶,还是马嫂,还没开口呢,脸上先挂着笑,瞧着和善热情。

    黎周周记下了。

    店里也干净,马嫂闲了便收拾擦擦桌,过扫地,还有人吃饭,能扫地扬了灰尘。

    “你家公是在清平书院念书吗?”马嫂突起了话。

    顾兆穿着清平书院校服每天上学放学已快十天了,马家就住在隔壁,怎么可能知道,这是明知故问,借这个话头往下说。

    黎周周便应是:“是,今年三月我公才考上的。”

    “你家公看着年岁小,看着大,考了没几次吧?”马嫂问。

    黎周周还没回话,做烧饼的马嫂男人出来了,人中等个,比他还矮半头,也瘦弱一些。马嫂便解释说:“我家里有个小叔也念书,我们是府县外头村里的。”

    “哦,我家公今年十九,第三次考上的。”

    马嫂便夸:“可真年轻,这么年轻就是秀才公了,以还有大指望。我那小叔今年才十岁,在村里念了有三年了,今年春说试一试考什么童——”

    “童生。”黎周周提醒。

    “对对,就是童生,结果没考过。”马嫂遗憾。

    黎周周自说:“读书急来,下次没准就过了。”

    “那可真是借你吉言了。”马嫂笑着说,旁边男人也高兴,两口乐呵,来说耽误黎周周吃饭,凉了好吃了。

    黎周周吃完了馄饨芝麻饼,连汤喝的干净,借了钱,问马嫂:“平日里买肉哪里新鲜便宜?”他刚走过去一路上没瞧见猪肉铺。

    “你得往西边去。”马嫂热情指路,说:“你瞧对面那条巷,从巷穿过去近一些,就是正街,往西约莫再走三四里路就了,我家买肉是从那儿买的,每天现杀,吃着干净新鲜。”

    “晓得了,谢谢马嫂。”黎周周道了谢,便拎着篮出了铺,回家了。

    七文钱没吃饱,可如今也干啥力活,黎周周回屋,将菜放在灶屋,洗了手脸,回里屋坐在书桌前开始练字。

    公昨天教他的‘兆’字。

    黎周周在公订的练字本规整写了几十遍,手抖了才在描红本上按着公的字印写,第一个有些扭歪,第二个就整齐了些。

    ……

    清平书院。

    顾兆把话本带给了郑辉,郑辉说:“你昨个儿熬夜看完的?对啊,我熬夜也没见看的这般快。”

    “没熬夜。”顾兆点了下《鹤仙人诗册》封皮说:“我觉得好看。”

    郑辉便急了,“怎么会好看,多么动人真挚的感情啊,中间的曲折,周郎打,难道你之动容吗?”

    顾兆:……说打得好吗?

    可能顾兆表情说明了一切,郑辉就像是推销好物没推出去退货的人,这会诉说欲强烈,把整本小说逐字逐句解释一遍,旁边严谨信提醒了句,“快敲钟了。”

    “还没响,我得再跟顾兆好好说道说道。”郑辉急。

    兆弟叫了。顾兆:……可见塑料友谊。

    过打铃了。

    郑辉只能收起包了封面的话本回位置老老实实坐好,顾兆松了口,起码耳朵能安静一上午。等中午休息铃响了,夫前脚刚走,出所料,郑辉便拿着小说,一脸正义说:“快快去吃饭,我同你边吃边说,你可能看的粗,没看进去知道哪里好。”

    顾兆觉得郑辉早上绝对没好好课,可能脑补了一早上,怎么给他讲小说桥段,如何安利。

    “走吧。”顾兆认命。

    严谨信走在旁边,神色严肃,显是喜两人将时间浪费在这种话本上,若是两人依旧如此,那么只能分道扬镳。

    这样的人是他的良友。严谨信。

    打了饭菜,三人坐在一处围着吃饭。

    顾兆先认真说:“昨日我看了开头,粗略翻了中间,还有结尾,是我看的细致,这点我承认。”

    “我就说,你没看仔细,没关系我同你好好讲讲。”郑辉高兴。

    严谨信没插口说话,埋头吃饭,等吃完了便回去继续看书。

    “郑兄,我把你当兄弟跟你说我心里话。”顾兆没打算敷衍糊弄过去郑辉,哪怕因这两人闹掰了,以当成朋友了也成,总是骗人,“我讲说教道理,什么我们是来上课读书的,看话本浪费时间浪费光阴,对起家里夫这些话。”

    大家是成年人了,道理懂,再说每个人的出生环境背景同,顾兆觉得买话本费银没必要浪费钱,他的压力是济压力,可能对郑辉来说,也许有什么精神压力需要看话本纾解。

    各有同。

    郑辉脸上笑浅了些,过没开口点头继续。管以前是在私塾,还是来府县,反正每次交朋友出几天,好一些的像顾兆这样说谎骗他,直接点出,说他浪费光阴,辜负双亲期待,是玩物丧志,配友。

    更有些表面上与他玩,花着他的钱,背地里同其他人一起说笑他,将他当傻。

    这次怕也一样,嘴上说说那些话,过是拐着弯继续规劝他。

    “两位知道我家有位夫郎对吧?”顾兆开口。

    郑辉怔了下,规劝他,顾兆提夫郎干嘛?

    严谨信停下吃饭,如今看来,这个顾兆还有救,若顾兆继续和郑辉一同浪费时间,那么便没什么好打交道的。

    “我是上门婿,入赘了黎家。”

    “啊?”

    别说郑辉,就是严肃的严谨信这会也愣住了,两脸齐刷刷看顾兆。两人可能是看顾兆羞愤,或是好意思难以启齿等表情,可让两人失望了。

    顾兆没刚才那么认真严肃,语轻快了起来,说:“别乱,我家,就是黎家,条件绝对没郑辉家那般,是什么有钱人家,就是村里家底厚实几分,那也是一年头卖庄稼,勤勤恳恳攒下来的钱。”

    “我家——我是说我娘家。”顾兆还没多大反应,郑辉已行了,脸上表情纷呈,就一言难尽中隐约夹杂着佩服?

    顾兆:???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

    郑辉之前觉得自己骨里慕名利,愿教条规矩约束,可现在顾兆说这几句话,顿时觉得甘拜下风自愧如,反正要是他,绝可能说自己家是‘娘家’这种话,多丢脸啊。

    “我娘家情况也还行,反正是村里人,情况差多吧,饿死能穿暖,再好一些那就成了。严兄应该是知道的。”顾兆点名。

    严谨信点头。

    “至于我什么会上门入赘,这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就说了,跟今天要说的主题无关。”顾兆点了下郑辉拿食堂放桌上的话本,说:“我和夫郎是穷苦人家孩出身,我还是上门入赘做哥婿的人,这话本里讲的啥,贫穷书生勾搭人千金小姐,贪图名利走捷径,这我就看。”

    郑辉反驳,这书生也慕名利,只是求一段爱情。

    顾兆一眼看出来郑辉要说啥,直接问:“他要是慕名利,他怎么知道小姐父亲是二品大官?高官女眷入庙上香,那庙的主持应该是杜绝拜访游,起码是男的能入吧?这书生怎么就这么巧,还走了头招待女眷的院?”

    “文中写他上京赶考,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咱们如今是秀才也是二十出头的人,还未上京赶考,已各有家世,娶妻的娶妻,上门的上门,我猜这书生年纪也小了,应该是有妻吧?”

    郑辉看完了,知晓顾兆没看头,弱弱补充了句:“家里有妻,过来和小姐在一起了,那也是做了平妻,并没有休糟糠之妻。”

    “原来还有这一出啊。”顾兆满脸嫌弃。

    郑辉本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看顾兆这般,也开始怀疑觉得这书生行径确实处处透着古怪,好像并是淡泊名利之人,只求爱情……

    “说是没休糟糠之妻,可乡下的妻容貌背景及小姐出众,却与小姐做了平妻,那大官面上如何能忍?我晓得高门大户里什么阴司,单我们村里来说,糟践一个人,拿话也能挤兑死。”

    “那糟糠之妻本来明明是正妻,最却落得平妻之位,好名是书生和小姐的,说小姐家肚量大、小姐容貌才情好,说书生真爱感动天地,那糟糠之妻能得什么?怕是会嘲笑容貌堪,你公留着你没休你,你该感恩戴德才对,要我是你便自请下堂妇,将书生留给小姐,人家郎才女貌璧人一对。”

    郑辉:“……有仆人说了,小姐还掌了仆人的嘴。”

    “要真管得严,仆人这番话就可能当糟糠之妻面前说出来。”顾兆无语了,纠结小说内容,说:“我顾兆,与话本里书生那般人物做朋友。”

    郑辉整个人处于裂开了一般,辩驳却觉得顾兆说的对,恍恍惚惚的饭也吃了,翻着话本陷入沉思自我怀疑中。

    “兆弟,从今往,你便是我严谨信的朋友了。”严谨信举杯。

    顾兆:???

    行吧,碰一个。

    两人以水酒碰了一个。那头郑辉还恍惚中。还是来,郑辉也吐露了心,坦诚了一番,三人说起来,严谨信说他也娶得哥儿,大男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自会做蝇营狗苟如书生那般贪慕权势色之,只是他也做像顾兆那般,可以坦荡的将夫郎、入赘说出口。

    顾兆才是真的君。

    话里意思就是,严谨信自诩正人君会背弃如今的夫郎,但也会主动在同学面前提夫郎,还是觉得面上无光,那天回去狠狠反省了一遍。

    顾兆来完,就……

    他只是秀个恩爱,简单点,倒也没那么多。

    他家周周多好啊,干嘛要羞于提及。

    吃过饭,又上了一下午课。顾兆看郑辉面色好,从食堂回来课堂,一直说话也看他,上课坐在课堂上一下午自我怀疑,夫点名起来答题,也没能唤回神。

    顾兆,怕是要和这位郑兄关系远了。

    下午放学,顾兆与严谨信道了别,见了郑辉,还是挥挥手说了明天见。郑辉脸色发白,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

    顾兆便没管了,随缘吧。

    推开院门,顾兆便看见周周端着碗喂鸡。

    “今天周周小同学有没有复习功课?”

    黎周周见公回来,脸上高兴,放了碗架上,接了公手里书包,主动说:“我下午学了一个时辰,记着了。”

    “真乖。”顾兆凑过去亲亲老婆脸颊,很得意臭屁说:“这是老师的奖励哦~”

    黎周周笑的双眼弯弯,“公先洗手,能吃饭了。”

    “成,我先换衣服下来。”顾兆进里屋去换短打,用系带,如今五月中天开始热,他穿单衣袍里头还要穿里衣里裤,说是单衣其实并是特别凉快。

    现在还好,要是七八月份炎热酷暑,那就只能硬抗。

    穿短打学校大门给你进。袍里头穿里衣,穿短裤,那就是耍流氓有伤风化,闹得严重些,没准给你取消功名让你科考,那就糟了。

    下午饭是绿豆稀饭,巴掌大的煎肉饼,还有一碗凉拌黄瓜。

    “绿豆稀饭,好啊,我正渴了。”顾兆换了衣服出来给他和周周盛饭。

    公与往年同,如今火力越来越壮,天又热了起来,黎周周就怕公中了暑,下午熬着稀饭,又怕素,煎着肉饼吃。

    这样荤素有了。

    两人也,坐下吃饭。黎周周见公吃得香,连喝了两碗粥,肉饼就着黄瓜也吃的好,心里高兴,今个饭做得好。

    等吃过饭,收拾完。

    外头天色还早,顾兆拉着周周来学习,先检查了下昨天的‘兆’字,写的端端正正,虽还有些颤抖,字也没形,过急,慢慢来。

    “周周小同学写得好,今天学两个字。”

    “一个顾字,一个周字。”

    顾兆说这儿,故意坏笑问:“周周小同学说说,这两个字表什么啊?”

    表公和他。黎周周心,脸上热,明知道公故意逗他,还是老老实实说了。顾兆便亲了口周周,玩笑过,正了起来,开始教字了。

    这一教又是一个时辰,七点多天昏暗了下来。油灯点的多,怕费眼睛,这时候要是近视就糟了。早早洗漱,躺床上还能背背三字、百家姓,就是说说别的话也好。

    在外头屋檐下擦洗过。

    顾兆嘀咕:“要是有个洗澡间就好了。”

    等他倒水回来路过灶屋隔壁的柴房时,把目光锁上去,主意打在了柴房上。这两间侧屋小,长方形,放柴房的屋角落堆着柴,还有一些工具,多半个空空荡荡的,这是浪费了吗。

    “公,你站柴房门口看什么?”黎周周出来问。

    顾兆从中间比划,说:“你说要是分开,一边是柴房,一边做成洗澡间,再开一扇门,以洗澡有地方了。”

    他在院里擦洗没问题,他家周周洗澡擦洗在灶屋。顾兆以前觉得哥儿也是男人,可成了亲,现在周周要是在院里擦洗,顾兆心里还怪怪的。

    倒是说把周周女性化什么的,就是吃醋占有欲,万一谁瞧了去呢。

    “这简单,我明个儿就能做。”黎周周说。

    “急,等爹回来再说,中间砌墙买砖,咱现在没骡车,累的很。”顾兆拉着老婆手回屋,拴了堂屋门,两人进了里屋,脱了衣裳躺床上。

    顾兆说了会三字,给周周解释其意,一边玩周周的手,发现周周没动静,以睡了,侧头一看,一双闪亮亮的杏核眼正装着话呢。

    他挠周周腰间痒痒肉,这处一摸,周周人要软了,特别好rua。

    果其,顾兆上手刚捏了捏,黎周周音软乎说要,痒。顾兆这音嗓就有些痒和干,可还没忘正,说:“周周是是有话要说?说我可继续挠了。”

    “说、说。”黎周周蜷缩在公怀里,好痒呀。

    顾兆便停手,给老婆顺顺背,搂着。

    “我做生意,公你说好好?”

    “好啊。”顾兆认真低头等周周继续往下说。

    黎周周在公怀里得了鼓励,他了一天,知道公会阻拦,就是阻拦和支持赞同信赖还是一样的,心里热乎,说:“我着在隔壁那间门脸铺里卖卤味。早上我走了一圈,咱们石榴街书斋往东去,还看衙门了,街边的门脸铺没见过卖卤味的,酒楼我晓得……”

    就和石粉一样,村里人没用过粉墙,镇上人家粉墙拿的是黄泥抹平,自知道石粉是啥东西。可了府县里,这边的人家,屋里面墙是白的,用黄泥抹一层,还拿石粉再上一层。

    卤味黎周周就,村上镇上没有,怕府县有卖的,早上去看了看。

    结果没有。他本着就算有,只要是离得近,隔了一段也成。

    “好啊。”顾兆真没,“我家周周脑怎么这么灵,这就了。”

    “公你又逗我。”

    顾兆认真:“没有,我真没可以做卤味买卖。”

    黎周周得了公夸赞也高兴,心底信心多了,用问好好成成,直接略过这一步,说起怎么做了。

    “明个我去马嫂说的西边肉铺瞧瞧,以等公早上去读书,我便一起出门买肉,回来炖大灶上,就中午和下午卖。”黎周周盘算,“这东西邻里邻居的带着碗,也用腾地方摆着桌椅吃,拿回去好下饭。”

    “成。”顾兆觉得可行,周周这么年轻能在府县找营生干多好,拉着老婆手,补添细节说:“还是得打个桌,上头放卤味的盆这些,先简单弄,周周试试看。”

    “我也这么。”黎周周觉得公和他一处了。

    顾兆:“过两日我沐休,铺的活计你等我回来干。”

    “哪用公,桌我自己扛——”黎周周话还没说完。

    顾兆像是粘人精附身,哼哼唧唧往老婆怀里钻,闹着周周,撒娇说:“我就干活,周周是是我帮忙呀~好和周周一起开店铺干活呀~”

    黎周周差点没抱住公,就……

    “公你是是长个啦?”

    顾大只兆:“……”装下小只可爱了吗。

    于是他抬着眼,用楚楚可怜绿茶单纯无辜眼望着周周,“是兆儿变得大,周周喜欢我了吗?”

    “公又瞎说,你长得高了,身体好,我爱还来及,怎么可能因公长大了就爱了。”

    “我信。”顾兆继续可怜,“除非周周亲亲我,爱爱我,我才信。”

    黎周周耳朵红了,这‘爱爱’他知道怎么爱。

    “好。”

    又闹了一通,黎周周腰酸软倒了下去,起来了,在窝里偷偷摸着自己的肚,也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有个孩。

    明明已装了很多了,可啥他就是没有呢。

    顾兆拍拍老婆胳膊,“乖周周睡了,明个儿别起来做早饭了,我去买馒头吃。”

    黎周周本说别费钱他累,还是起来烧饭好。可说累字,黎周周便,是是过去地里累着了,所以才好怀?现在累着了要休息,能累。

    便嗯了。

    “乖了。”顾兆亲亲老婆额头,盖好了,搂着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兆先起来,穿着短打去正街买了早饭。他家周周多睡会。回来周周也起来了,洗漱,两人坐着吃完早饭,顾兆换了校服,背着书包,说:“我去上学了,要是累了舒服就歇歇。”

    “知道了公。”

    顾兆亲了亲周周脸颊,这才匆匆出门。

    今天略微晚了些,紧赶慢赶了学堂,顾兆放下了东西,铃就响了,刚进来时,郑辉坐在位置上也没和他打招呼,他点了头叫了名字,对方好像没见?

    算了有什么中午再说。

    上了一早上课,打了铃,午休时间了。

    顾兆还未开口叫郑辉严谨信去吃饭,就瞧左前方郑辉已急忙站着往出走,这——

    “郑兄!留步!”顾兆尔康手。

    虽玩笑说塑料友谊,但真要是因一本小说断交了,那也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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