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襄助我?”
静姝放下了怀中的安安,拍了拍它的屁股,等它溜出去玩,这才从罗汉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兆佳庶妃走去:
“我倒想知道兆佳庶妃预备如何襄助我?”
静姝因为兆佳庶妃这一举动,忆及旧事,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烧,连绣鞋也没有踩,径直朝兆佳庶妃而去。
那雪白的足尖踩在乌木地板上,纤细精致的脚踝与粉嫩如花的脚趾相映,即便是兆佳庶妃一个女子心里也不由一动。
就是这一动,让兆佳庶妃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下一刻,静姝已经到了兆佳庶妃面前,那张娇美动人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高傲的,傲慢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兆佳庶妃:
“你的倚仗是什么?是你的女儿么?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
西配殿的炭火烧的热,静姝今日只穿了一件鲜嫩的鹅黄旗装,整个人看着柔柔弱弱,但她站在兆佳庶妃眼前的那一刻,兆佳庶妃只觉得自己由内而外的生出了一种压力感。
兆佳庶妃唇色微白,抿的紧紧的:
“我是她额娘,自然可以做她的主,她才两岁,她知道什么?郭庶妃,你说这些,难道你就真的不动心吗?
你有貌,有宠,可是你就缺一个孩子!哪怕只是一个女儿,这嫔位也是铁板钉钉的事!翻过年皇上定会大封六宫,可是你等得及吗?你,真的就不心动吗?”
兆佳庶妃依旧把自己的女儿,当做一件推销的商品,卖力的给静姝安利,殊不知正是她那张殷切的嘴脸,让静姝发自内心的厌恶!
“够了!住口!兆佳庶妃,你当真不配为人母!你走吧,此事我绝不可能答应!你若还要纠缠,我便请皇上来将此事辩个分明!”
静姝冷冷的说着,兆佳庶妃许是因为穿的厚重,额角沁出了汗滴。
她深知以郭庶妃的品貌,来日扶摇直上,轻而易举,故而一心想要搭上郭庶妃。
可是,皇上突然缠身的政事,着实打乱了她的盘算,让她重又缩回去观望起来。
而现在,她唯一的倚仗便是郭庶妃资历尚浅,不堪一宫主位。这后宫之中,位份之争,分毫必争,她不信郭庶妃不动心。
兆佳庶妃存着自己的小心思,看着几乎与自己身高不想上下的郭庶妃,只想将自己的头低下。
恰在此时,里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随后孩童的哭声也“哇”
的一声响了起来。
“安安!”
静姝立时便变了脸色,随后,茯苓忙走进去,不多时,茯苓抱着安安,莲蓉抱着五公主走了出来。
而五公主手里还挂着几缕白色的猫毛,委屈巴巴的抽噎着。
安安一见到静姝,立刻便哀哀的叫了两声,像是在告状一样。
静姝向来宠安安,忙不迭的将安安接过来抱在怀里,语气微冷:
“说吧,到底怎么了。”
兆佳庶妃这会儿也在看五公主,莲蓉心里憋了一口气,安安在西配殿上上下下都是从小看到大的,没有一个不喜欢,这会儿见到静姝问起,莲蓉立时噼里啪啦的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
“主子,方才五公主要去您的卧房玩,奴婢劝不住只得跟进去了。
不久后,安主子也进来准备榻上休息,却被五公主瞧见了。五公主想要抱安主子,安主子不愿意,五公主便揪着安主子的毛往床下拽!”
“五公主可有受伤?”
静姝神情冷淡,虽是询问,可也没有半点的温柔。
“安主子通人性,忍痛也不曾伤到五公主。”
莲蓉当即回禀道,静姝这才淡淡的看向兆佳庶妃:
“兆佳庶妃,你也看到了,令爱初次来此,便与我的爱宠不睦,万望日后不会再发生此事,你请吧。”
静姝便端茶送客了,兆佳庶妃还想在说什么,可是静姝低头做品茶状,连看都不看她。
等兆佳庶妃走后,静姝这才心疼的抱着安安翻来看去,看到只有粉嫩的皮肤上有几处红晕,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安乖,一会儿给你吃一颗蛋黄好不好?”
安安委屈的嘤了一声,然后温柔的舔了舔静姝的手。静姝一面吩咐莲蓉去煮鸡蛋,一面忙轻柔的摸了摸安安的背,而这时茯苓才愤愤的说道:
“那兆佳庶妃来了果然没有好事!主子又不是不能生,凭什么要她的五公主?
况且,那五公主行事没规没矩,顽劣至极,瞧瞧把安安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静姝也心疼安安:
“谁说不是,她兆佳氏不过是想在这大封的关口,逼我松口。可是我若要什么东西,自然自己亲手去争,去夺,利用一个孩子,着实下作!
至于这一次五公主伤了安安,她不过一个稚童,也没有被母亲教好,那自然是女债母偿!今日这事你想办法透些风声出去,自有人收拾那兆佳氏。”
“奴婢省得!”
茯苓立刻应下,但随后,她有些犹豫道:
“可是,昨个主子便不曾承宠,后头还不知要什么时候皇上才会召幸您,这子嗣……”
“随缘便好。”
静姝轻轻摸着安安,随口答道。
可茯苓眼中隐隐带着焦急:
“可是那兆佳庶妃口中所说皇上将要的大封六宫,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主子就不急吗?”
静姝勾了勾唇,老神在在:
“急也急不来,那急有什么用?”
“主子!”
茯苓嗔了一声,跺了跺脚:
“真的是主子不急宫女急,合着就奴婢忧心这事儿了?”
静姝勾了勾手指,茯苓附耳过去,静姝才低低道:
“傻丫头,你真以为你家主子什么准备也没有做吗?”
茯苓一时有些懵,自己和主子朝夕相处,怎么不知道主子都做了什么?
看来,还是自己不够聪明啊。
“奴婢只愿有朝一日,主子能心想事成!”
又到了一夜,康熙如今终于得闲了,可不得把后宫里有名有姓的妃子都走一圈?
第一夜,康熙给了静姝,但是静姝因为风疹,康熙干躺了一夜。
第二夜,康熙去了钮妃的永寿宫,钮妃是真的身子差,平时不过靠一股子劲气儿撑着,康熙又干躺了一夜。
第三夜,康熙去了佟妃的承乾宫,结果佟妃病的更重,连同榻而眠都不成,康熙只得打道回乾清宫。
第四夜,康熙去了马佳庶妃的钟粹宫,可马佳庶妃如今身怀六甲,并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康熙只得与马佳庶妃谈天说地,从星星月亮谈到诗词歌赋。
只是马佳庶妃本就不是靠学识立足,故而大多时候都是康熙说,她在一旁听着。
不过,两人说着话,便谈到了不久之后的冬至。
“说起冬至,后日便是冬至了,钮妃姐姐如今身子不适,也不知届时要怎么办是好?”
康熙沉吟了一下,然后道:
“此事钮妃也与朕说过,今年是仁孝皇后的头一年,宫中不可太过铺张奢靡。
届时朕会在保和殿备冬至宴,至于后宫便在千秋亭吧,钦天监说不日会有落雪,正好可以赏雪。”
“皇上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将是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妾身真是心服口服呢!”
马佳庶妃生的妩媚多姿,一双狐狸眼缠着丝似的看着康熙,康熙素了这几日,不免心中火热,可最终还是顾忌着马佳庶妃的身子,只得忍下了心头的火气。
马佳庶妃看在眼里,心中偷笑,皇上啊,素着点好,到时候自己盘算的那事才好施行。
可康熙听了兆佳庶妃这话,不免想起那天郭庶妃明明语气不对劲儿,可自己假意逼迫时那丫头青涩中带着引——诱的轻吻。
这让康熙原本便淤积的火气又被添了一把柴,他不禁抿了抿唇,他竟有些想念郭庶妃了。
也不知自己送去的九九寒梅图郭庶妃可有每天涂上一朵花瓣?
也不知自己送去的碎银子和金叶子郭庶妃可喜欢?
康熙的思绪渐渐飘远,而马佳庶妃靠在康熙的胸口,并没有察觉到,甚至还自顾的说道:
“皇上说今年的冬至宴一切从简,妾身不敢多言。只是一面到头,冬日也就这个日子最热闹了,妾身等都能忍忍,但却不能委屈了皇上您。
是以妾身让人排练的一支舞,不知可能在宴上请皇上欣赏欣赏?”
康熙低眸看了马佳庶妃一眼,喉结动了动:
“你决定便好,太冷清也确实不好。”
康熙一面说着,一面却想起那日他环着静姝腰肢的模样,那么纤细婀娜的身姿,不舞一曲,实在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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