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谨不明所以,靠近了一点。

    真玉说:“再近点。”

    温谨又靠近了一些。真玉伸手把他的寝衣往两边扯了一下,露出一片肌肤。

    温谨“啊”了一声,急忙后退,想要把衣服赶紧理好。

    真玉说:“做戏要做足,难道朕跟你翻云覆雨一个时辰,你还穿得整整齐齐吗?”

    温谨说:“啊,这个,”他为自己刚才误会真玉而感到很窘。

    真玉这次不自己上手了,指挥说:“把头发揉乱一点。”

    温谨乖乖把头发弄乱了一些。真玉说:“也不要太乱,理一理,对,是这种弄乱之后又整理好的样子。”

    外面又传来铃声,真玉拽了拽床边的一根锦绳,她的寝殿甚大,这根锦绳巧布机关,轻轻一拽,外面就可收到讯息,知道真玉叫人,免得她还要提高声音。

    门外宫人通报要进来。

    温谨正等着人来把他带出去。看到真玉又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他以为真玉还有话要叮嘱,就凑近过去,真玉却是又伸手把他的衣襟理好,轻声笑着说:“算了,不要被看了去。”

    真玉的脸近在咫尺,声音有一种跟平时不一样的轻柔,温谨脑子轰的一声。一阵疼痛感猛地袭来。他的脸红了又白。迅速退后,把脸转开。

    宫人们走了进来,有一个上前来:“请温掌书跟我来。”温谨胡乱应了一声,稍微平静一下,才站起来,低头不敢看真玉,说:“臣告退。”然后就逃一样地走掉了。

    真玉挥退了宫人,心中觉得莫名畅快,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就差人把灵翰和雁来叫过来。真玉初初亲政,正是要紧时候,这两人都取消休假,每日宿在宫中,听到召唤很快就过来了。

    真玉与她们天南海北胡乱谈天,但不管说什么,脑子里总浮现出温谨刚才的样子,于是话题渐渐扯到男人身上。雁来恍然大悟:“陛下这么晚了还不安寝,把臣二人叫过来熬着,原来是因为温掌书的缘故。”她挑起眉毛,贼兮兮地问,“食髓知味了吗?”

    真玉说:“怎么会,只是做戏给丞相看而已。”话虽这样说,嘴角却带着笑容,心情大好。

    既然真玉开心,雁来就放肆与她取笑:“陛下为何不顺水推舟?”

    真玉说:“他不愿意。朕懒得啰嗦。以势相逼也没有意思。”

    灵翰说:“陛下喜欢怎样就怎样。哪里由得他愿不愿意。”

    雁来撇嘴:“灵翰就是这样不解风情。这种事勉强为之有何意趣。不过,臣可不信有人能拒绝陛下的恩宠。定是欲迎还拒,以退为进。”

    真玉说:“欲迎还拒?”她之前倒没想到这个。

    雁来说:“臣对这些套路最是熟悉。须知对女人来说,再好的男人,倘若一招即来,也就显得廉价,一旦得手就了无意趣。只有那些轻易不能上手,必须费一番工夫苦心才能求来的,才最让人念念不忘。花楼里那些最矜贵的花郎,个个都是这个路数。一定要人多吃几次闭门羹,隔帘唱和几次,再哭诉一番身世凄凉,最后才肯就范。这样的才最可人疼。能戳在人心尖上。”

    真玉一脸怀疑:“你说的那些都是以色事人的花郎。”

    雁来说:“聪明的男人都会这个。臣看那位温掌书就聪明得紧。”她摇头说,“男人读书多了就是不好,矫情得很。陛下不要惯着。所谓以欲迎还拒,最终目的还是要迎,所以陛下冷着他,他自然又会自己着急贴上来。”

    真玉想想,深以为然。她得了花丛老手的建议,心中高兴,不想再与她们说温谨,就把话题引到雁来身上:“你也别总在花楼里打滚,你府里也要个人打理,就算不急着成婚,也该放个正经人在府里了。”

    雁来说:“臣刚才不是说了嘛,男人一到手就没意思了。放在府里相看两生厌,陛下你看灵翰,她府里倒是放了人,但是一个月能有一天回府去就不错,简直就像多了几个管家。”

    灵翰白了她一眼:“好女子志在四方,臣对女男之事不感兴趣。”

    雁来说:“那你还一口气收了三个?”

    灵翰说:“若只有一个,哪怕没给任何名分,他也会觉得自己独大。若两个,定会相争出高下。所以只能三个,彼此之间或牵制或联合,反而能达到平衡。臣不常回府,府里放三个人,让他们管着上下事项,倒也放心,不会生乱。”

    真玉听了,若有所悟。怪不得先帝设了三名代政大臣,又不许她提早参政。那三人互相牵制拉扯,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才能将这摇摇欲坠的国家一直保到自己成年。

    耳边雁来还在哈哈笑:“灵翰这还真的是找了三个管家。”

    几个人调笑一番,雁来说:“对了陛下,要不要臣给你一些珍藏许久的图册看看?”她飞了个眼神。

    真玉说:“宫内司已经给了,朕还没看。宫中的东西比你那些野路子的想必会好很多。”

    雁来做嫌弃状:“陛下不要看她们那些,画得女不女男不男,还是臣的那些活色生香。臣房间里就有,一会儿回去就给陛下拿过来。”

    真玉笑说:“好,朕来比较一下,假如你的比不过宫内司的,朕要罚你。”

    几个人轻松说笑了一番,直到夜深,真玉终于有些睡意,两人才告退出来。

    先帝去后,三位代政大臣奉行五日一朝。朝会前一日,真玉去了趟凤阁。回来之后,面有愠色。

    众人见了,不敢上前,就推了温谨出来,让他去给真玉奉茶。

    温谨端了茶进去。真玉心中正不自在,抬头一看是他,就接过茶问:“怎么是你?谁让你进来的?”

    温谨不明所以,回答说:“是何管事。”

    真玉说:“你伺候朕笔墨,茶水上的事原不该你管。她们是看朕心情不好,才抓你的差。”

    温谨躬身谢罪:“臣知罪。臣以后不敢越俎代庖。”

    真玉说:“朕说的不是这个。”

    温谨一脸无辜:“臣愚钝。”

    真玉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毫无自觉,只好提醒他:“你怎么不问朕为什么不高兴?”

    温谨奉承说:“陛下日理万机,心怀天下,自然会有忧心烦恼。”

    真玉气结:“朕是让你问朕。”

    温谨这才反应过来,乖乖问她:“陛下为什么心情不好?”

    真玉说:“明日朝会,朕召三位代政大臣和六部尚书议事,众人都说朕明日只需高坐即可,政事她们自会商议处理。又说现在最需要朕关心的问题是皇嗣,催促朕大婚立后,广开后宫。朕又问玉凤坠落一案查得如何,结果刑部尚书严方今日告了月事假。其他人都说不知进展。”她把茶杯重重放回桌上,茶水洒出来一点,“本来若只是这样,朕也不至于动气。太尉无意间提起,说严方似乎半月前刚告过了月事假。朕让吏部当场查了,果然如此。”

    她说:“严方定是因为毫无进展,不敢来见朕,才托辞告假。朕这些好臣子,一个一个,都对朕敷衍轻慢。”

    当时吏部查证之后,众臣纷纷圆场,都说其实半月就来月事也并非罕事,定是严方近来太过操劳忧虑以致紊乱云云。真玉不愿刚刚亲政就让群臣觉得自己严苛挑剔,所以按下不满,并不发作。心中却很生气。

    温谨想了想说:“陛下,严尚书就算躲了今日,也躲不过明日朝会。她若真的毫无进展,到时陛下在朝会上当面问她,她对答不上,岂不是比提前知照陛下更为糟糕?月事假并不是什么机密,吏部可以随时查阅,也瞒不过人。而且陛下刚亲政,众臣不知陛下脾性如何,就算心中再轻慢,也断不敢明目张胆地不敬。严尚书行事定有原因。臣倒觉得她可能是有了大进展,所以才要留到明日朝堂上去说。”

    真玉说:“有了进展就该立刻上报。即使不来报给朕,也该让丞相等三人知情。此案必须立刻给出一个交代。今日的消息,远近几个州县民间盛传那段玉凤落的童谣,说那是上天给出的谶语警示,还有人说朕不祥,一出生就克死了先帝,一亲政玉朝图腾就当众跌得粉碎,只怕玉朝三百年基业要亡在朕手上。”

    温谨说:“只怕此事涉及高官重臣,有难决之处。严尚书怕消息泄露或有人姑息,所以要在朝会上当众发难。”

    真玉细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心情好了许多:“若严方真的查出了什么,倒好了。朕要赶紧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然后公告天下,以安民心。”

    这日是真玉亲政后第一次真正的朝会。

    她进入大殿的时候,官员们已经按照次序站好。见真玉到来,众人行跪拜礼,礼毕起身肃立。

    丞相和太尉分别站在队列最前头,翼王坐在自己的轮车上,世女如常守护在她身后。

    真玉坐下,殿前官宣布朝会正式开始。

    刑部尚书严方一个箭步出列,大声说:“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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