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杨云帆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李婶对他一直不错,李富贵得了毛病,杨云帆好歹是一个神医,怎么能让李富贵一直难受下去呢?
他想了想便决定实话实说,道:“李叔,实话告诉您。其实,我到湘潭市不是去打工的。而是去当医生的。而且,我运气不错,现在已经在一家大医院受到了重用。现在已经是一个医生了。”
“真的?那真是不错。我们都知道老道长医术高超,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年纪轻轻,竟然得了老道长的真传。真是出息了,竟然在大城市当上医生了。”李富贵一听杨云帆的话,便觉得他没有必要说谎。而且,想起杨云帆师父的医术,他也十分信服。
老道长在杨家村后山的那个道观住了十几年,十里八村有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求到他那里,都能治好。
杨云帆怎么说也跟着老道长学了十几年,有他一半的水准,估计也能在城市里的大医院吃的开了。
这时候,杨云帆又开口道:“李叔,你的心脏不大好吧?”
李富贵点头道:“是啊。我家族有遗传心脏病史。我在城里的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我有什么扩张型心肌病心力衰竭。当时还让我住院了一阵子。幸好,后来这心衰症状控制住了。不过,我这咳嗽毛病,却是一直没治好。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也该好了。我正想着,是不是去药房买些甘草片吃一吃。”
杨云帆摇摇头,却道:“甘草片虽然可以止咳,但是,李叔你这毛病,可不是简单的咳嗽。我觉得,是跟你久病中气亏损有关。”
“咦?”
李富贵惊讶的看了一下杨云帆,不由道:“你这话说的跟那个大医院的老中医差不多。不过,那个老中医虽然这么说,可却不敢给我开药。”
想到那个老中医琢磨了一下,却是不敢开什么厉害的药剂,而是只给开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方,无功无过,靠自己调养,李富贵想起来真是颇为无奈。
杨云帆闻言,微微笑了笑,这城里的老中医虽然有本事,又如何比得上自己?
他继续询问道:“李叔,你有什么症状,都跟我说说吧。说不定,我有办法帮你治疗呢?”
李富贵呵呵一笑,心中虽然不大相信,不过反正村长还没来,也有时间,他便开口道:“其他的也没什么,就是一到晚上,就咳嗽。一咳嗽,就容易喘息,还容易出汗。”
“有痰吗?”杨云帆随口问道。
李富贵见杨云帆神态严肃,他不由自主的把也认真回答道:“咳嗽的时候,有少量的痰,不过是白色的。不是黄色的。”
杨云帆闻言,点点头又问道:“医院给你用过抗生素吗?”
李富贵想了想道:“用过,不过没什么效果。后来,医院给我一点了止咳药,说是可以缓解咳嗽。我每晚靠吃这个药片,才能睡着。否则,一整晚得咳嗽!”
杨云帆又问道:“咽喉呢?是不是也不打舒服?喉咙渴不渴,嘴巴苦不苦?有没有恶寒发热的症状?吃饭怎么样?小便和大便,正常吗?”
杨云帆一连串的发问,让李富贵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医院里面对那种老医生一样,问的如此随意,却又切到要害,只有看了无数个病人老医生,才有这种问话水准。
李富贵老老实实回答道:“喉咙有些干燥,嘴巴倒是不苦,也不发热,身体也不冷。吃饭还有大便小便,也正常。”
“好的。我了解了。”
问完之后,杨云帆笑了笑,道:“李叔,你再给我看看舌苔,另外,也让我把把脉。你放心,初步诊断,你没大毛病。”
“没啥大毛病就好。刚才,你那严肃的样子,可把我吓了一跳。”李富贵闻言,也是大松一口气。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杨云帆,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跟他心目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看来是长大了。
杨云帆给李富贵看了一下舌苔。
他的舌淡暗胖嫩,舌尖赤红,而苔薄白腻,舌中有两处剥落。
至于脉象,则是寸浮关尺弦数。
杨云帆将手从李富贵的脉搏处拿开,诊断道:“李叔,你这是久病中气亏损,上焦津虚有热,胃络闭结不通,气机壅滞挟痰饮上逆而致,乃太阴阳明合病。我回头开车去镇上,抓一副药给你吃,你吃个几天,应该就会好转。”
想了想,杨云帆又道:“哦,不过我也不会在村子里呆很久,我先把药方给你留着。万一我忘记了这事,你可以自己去抓药吃。”
说完,杨云帆便写下药方:麦冬90克,清半夏30克,党参30克,炙甘草20克,粳米30克,五味子20克,前胡15克,大枣8枚(掰开)。
这个药方,是从“麦门冬汤”里面增减了一下药材,而开出来的。
不过,药方开出来了,李富贵恐怕不知道怎么煎药,杨云帆想了想又在旁边注解道:“每一日服用1剂,煎药之前,先浸泡半小时。取水800毫升,煎成一碗。一共服用4剂,前3剂,白天正午服用。最后1剂,临睡前服用。”
李富贵拿着药方,看了半天,觉得这里面好多都是什么冬麦,粳米,大枣的,看起来不像是药方,倒像是食补的东西。
杨云帆还以为李富贵在研究药方,不由说了几句道:“【麦门冬汤】这个方剂,可以治燥,具有清养肺胃,降逆下气之功效。主要配方是冬麦、半夏、人参、甘草、粳米、大枣。我加了一点【前胡】,可以帮助去痰下气。至于加【五味子】,则是用来加强降气止咳之效,还能帮忙生津敛汗。”
《本草纲目》里面说【前胡】主痰满,胸胁中痞,心腹结气……去痰下气。
《本经》里面说五味子“主益气,咳逆上气,劳伤羸瘦,补不足”,且五味子与冬麦、党参相伍,暗合李东垣《内外伤辨惑论》之生脉散意,以加强益气生津之功。
这个方子,杨云帆看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现在天色晚了,他去镇上抓药,恐怕镇上的药房早就关门了。农村人睡得早,镇上的药房早上开的早,晚上关门也早。
杨云帆想着,明天一早再去抓药。
“云帆,你这方子,虽然我不看不懂。不过,你解释了那几句,我倒是听懂了。这样看来,你这方子应该行。你这小子,真是没看出啦,比市里的老中医还厉害!”
李富贵看着眼前器宇轩昂的杨云帆,颇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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