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尘封往事-《狩魔猎人的异世之旅》

    

    这个世上本没有火焰。

    在远古时期，世界还未分化，笼罩在迷雾的大地上，只有高耸入云的古树与如山麓般巨大的古龙。昏暗的世界，这就是一切。四周都是灰色的岩石，高耸的巨树与不朽的古龙

    直到某一天，在一颗古树的根部，出现了一团火苗，所有的差异也因此而生。冷与热，生命与死亡，光明与黑暗。然后，黑暗诞生的物种被火焰吸引，并在火的周围找到了灵魂。其，有四个最为强大的灵魂，被称为王魂。最初的死者尼特、伊扎里斯的魔女和太阳之王葛温。最后一个，一个无人知晓的矮人，得到了最后的王魂。

    黑暗之魂。

    “我知道他的名字。”鲁道斯喃喃自语道。“他是马努斯，人类之王。”

    “人类？你刚刚还说他是个矮人。”

    “因为和神灵们巨大的身材比起来，人类只能称得上是矮人。”鲁道斯低声念叨着。“你从未见过葛温，如果你见过火焰旺盛时，葛温王那强大的身姿，你就不会对矮人的称呼有任何怀疑了。”

    泽林想了想，他想到了在古龙顶端的王者，他是葛温王的长子，也是葛温德琳的兄长。虽说葛温德琳的身材与普通人类相差不多，但太阳长子的体型，仅仅是身高就要接近四米，那么比他更为强大的葛温，自然不言而喻。

    “但是黑暗之魂，是与其他三个王魂完全不同的。”

    鲁道斯继续着自己的讲述，讲述着这段早已被人遗忘的传说。

    黑暗之魂是人类的王魂，但黑暗会带来的，绝不仅仅是阴影。和其他纯粹的王魂不同，黑暗之魂夹杂着人性，也许这正是为什么他们是作为人类的原因。

    和葛温将王魂分予小隆德四王和白龙希斯一样，马努斯同样将一部分王魂分给了人类王者，他们被称为矮人诸王，而矮人诸王们将灵魂进一步分散，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世上的人类那么多，而其他王魂分得者的子民那么少的原因。每一名人类的体内或多或少都有着些许几乎可以称得上微不足道的黑暗之魂，这也正是灰烬在击杀敌人后，会得到的魂魄。

    直到后来，因为一些连鲁道斯都不知道的原因，马努斯体内的人性混乱，最终黑暗之魂变成了某种更为可怕的存在，人们将其称为深渊。后来，狼骑士阿尔特留斯击败了疯狂的马努斯，但人性的聚合物会变成化为深渊这种事情，还是让得到王魂的神灵们感到恐惧与惊讶。深渊可以吞噬一个国度，可以击败强大的狼骑士，可以令葛温王座下的骑士变成扭曲的怪物，这仅仅是马努斯，但如果黑暗之魂最终化为了深渊，能否将整个世界吞没？

    于是葛温王在远离火焰的地方，在可以被称得上世界尽头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新的城市，环印城。葛温亲自为矮人诸王最强大的一名加冕，将所有失去马努斯后，群龙无首的矮人诸王全部聚集到环印城，将那里当做他们的领地，并在最后，把自己的女儿费莲诺尔派往那里，以下嫁的名义，来监视环印城的黑暗之魂。矮人诸王们名义上是在接受葛温的封赏和对马努斯死亡的安抚，但实际上，却被关押在了世界尽头。环印城没有任何与外界相连的道路，除了可以飞行的苍白恶魔外，没有任何进入或者外出的办法。

    “我还记得当年，葛温为我带上王冠的场景。我半跪在葛温面前，葛温将纯金王冠戴在我的脑袋上。”

    鲁道斯像是陷入了回忆，但他的话语却不由得令泽林感到惊讶。他干枯消瘦的手指轻轻敲了下额头上已经变得焦黑暗淡的冠冕。“雕塑师在旁边，将这一幕刻成石雕，摆放在环印城。在加冕仪式的后面，其他的矮人诸王们一直在怒视着我，他们认为我是在向葛温卑躬屈膝，我们应该是与神灵平起平坐的才对。但那时的我们还能怎么办？没有马努斯，我们没有力量反抗那些神灵。在对抗古龙时，我们是盟友，在击败古龙后，盟友间就会相互猜忌攻讦，也许，我们可能还不如那些古龙们更好。”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马努斯体内的人性混乱，变成深渊之主，是否是葛温所为呢？借此除去对他威胁最大的人类，还能除去狼骑士阿尔特留斯，就像他对鹰骑士戈夫那样？因为与沉迷魔法研究的老魔女，还有沉睡的死亡之主尼特比起来，我们人类才是能和葛温与他麾下骑士争夺世界控制权的族群。借刀杀人，既能除去对他威胁最大的人类，还能削弱那些强大的功臣，因为王下四骑士，阿尔特留斯与基亚兰的关系很好，这听起来像是个不安定因素，你说呢？”

    “结果很成功，阿尔特留斯和马努斯都死了，基亚兰因为阿尔特留斯的死而抛弃了骑士身份离开了，矮人诸王被软禁在环印城，人类开始崇拜信仰葛温一族，而不是真正的人类王者。这和你看到的献记载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吧？但葛温可以因为自己的长子与幸存的古龙交好，就放逐他，销毁一切关于他的记载。这些记录都是可以修改的，就像葛温因为想要让人类不知道他们曾有一群分得王魂的王者的事情，消除了历史对另一名太阳公主费莲诺尔的记载。”

    “呵~说起来真是好笑，我还记得，在完成加冕仪式后，葛温离开前，向费莲诺尔承诺，总有一天会来这里，接她回去。结果在离开后就消抹了所有关于费莲诺尔的记录，直到他自己投身火炉，也没有派人去将费莲诺尔接回去。你曾去过亚诺尔隆德，你在那座神灵的城市，见过任何费莲诺尔公主的画像与雕塑吗？”

    泽林回忆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他一直都以为，葛温德琳只有一个兄长和一个远嫁火神弗兰的姐姐。似乎葛温德琳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要是按你的说法，那么太阳公主远嫁火神弗兰的事情……”

    “这个时代源自于火焰，谁有资格自称为火神？没人。只有分得王魂的人才有被称为神的资格，但分得王魂的人，没有一个叫弗兰的神。所谓弗兰，正是当年在传火祭祀场附近建立国度的人类，洛斯里克的第一位国王，如果没有当年出现的不死人英雄，那名诞生的王子才应该是葛温之后的第二位薪王。但谁能想得到，真的有一名不死人成功离开了北方不死院，还完成了那么多不可能的壮举？如果一个统治者将拯救世界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英雄身上，那也太愚蠢了。不过那时，这里还不叫洛斯里克。”

    “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灰烬要猎杀那么多薪王，夺取那么多灵魂，才能有资格成为柴薪？为什么只有世上最强大的英雄，拥有最强大灵魂的人，才能成为薪王？而洛斯里克的王子，天生就可以成为薪王。那是因为他们是人类和神灵的孩子。但……让一名公主做这种事情，总是难以启齿的吧？就像费莲诺尔公主去当狱卒一样。远嫁火神弗兰，不正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吗？”

    泽林沉思了一会，轻吁了口气。他敲了敲身后靠着的石板，示意鲁道斯继续说下去，他在听着。

    “我无法评价葛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自身族群的统治，甚至最后，他愿意为此牺牲自己，将自己当做柴薪，投身初火。这也许是伟大的牺牲，也许只是葛温一族苟延残喘的挣扎，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评论他了。”

    “后来，我选择了自我放逐，费莲诺尔公主是个好人，而且，有些太单纯了，她仍然相信外面的世界是被葛温王统治的时代，还有些奇怪的使命感，认为自己应当帮助人类，就像她那个被放逐的兄长一样。她允许我孤身离开，但后来，我在洛斯里克遇到了这些事情，王子政变，王妃下落不明，火焰渐熄。”

    鲁道斯犹豫了一下，好像遇到了他不愿意回忆起的事情。“我……我曾预见过火焰熄灭的世界，那不是末日，但对如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来说，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所以我在洛斯里克大教堂找到伊玛主祭，自愿成为薪王。我体内的黑暗灵魂足以坚持一段时间，坚持到灰烬完成使命。我是人类的王者，应该为人类的延续投身初火，否则，我还有什么资格评判葛温呢？”

    说道这里，鲁道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说了那么多和拯救你的骑士不相关的话题。你的骑士是人类，只要还保有人性，她就不会变成活尸，但在这里，你已经不可能找到人性了，而对不死人来说，使用余火和自杀没什么不同。那种黑色而温暖的物质，你只能在环印城——人类的王城——里才能找到，环印城外的地方，被称为末日的封印地。带她去环印城吧，我祝愿你成功。”

    环印城，人性。

    泽林感觉自己的肩膀松了一下，他找到了答案。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不值得道谢，人类有什么理由不帮助人类呢？或许，你可以换一种道谢的方法。”鲁道斯低声说道，声音低到只有他和泽林能听到。

    “告诉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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