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难以行走的阿梅利亚踏入教会镇时,并没有遇到泽林所预想的困难
街道上空无一人,道路两旁的民宅门口都挂上各式各样的油灯,按照阿梅利亚所说,这是教会在猎杀之夜前制定下的规则。那些尚未患病的雅南人,会在自己家门上挂上一盏油灯,通过一个细小的铁管链接室内,如果房屋的人安然无恙,他们会不断向油灯添油,油灯就会一直亮着,清理怪物的猎人也不会去打扰他们。可如果出现了兽化征兆的人,那么他会被赶到街上,或者扔入被铁链紧紧封锁的铁质棺材,交由猎人们解决
“这些棺材都锁着人吗……”
“是的,全部都是”
泽林小心翼翼的走过路边的棺材,空出来的右手紧紧握着银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亚楠心和教会镇见到如此多的铁质棺材,他本以为这是当地的一种奇特化,就和瑟瑞卡尼亚的巨龙崇拜一样,死亡崇拜很奇怪但的确存在,但现在来看,每一个棺材里面都锁着一个即将兽化或者已经兽化的镇民
有些棺材整齐的摆放在路边,而有些棺材则凌乱的倒在道路上,不是所有棺材都有厚重的硬铁打造,许多类似棺材的木头箱子在泽林看到它们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屑,至于里面藏着的人去哪了,答案不言而喻
“被锁在里面的人真的能活下来吗”
“……我不知道”
“你是这里的主教,这项命令是你签发的吗”
“……为了还活着的人,我只能选择这样做”
阿梅利亚低着头,腿上的剑伤让她只能全身靠在泽林左肩旁。但当遇到麻烦时,泽林就必须把女主教放在安全的地方,让她等着,等危机解除后再继续前进。在走到离开教会镇的石桥前,遇到的麻烦并不多,大部分情况都是一些趴在地上的乌鸦,这些被瘟疫感染的乌鸦成群结队,有时甚至比那些握着武器的兽化症镇民还危险,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必要,泽林不愿意靠近它们
握住鼻尖,泽林望着眼前几只被烧成烤肉的乌鸦尸体,这些鸟类似乎在感染瘟疫后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它们只能趴在地上,最多煽动翅膀蹦到和人等高的位置,却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飞行。多亏如此,否则泽林很难想象一群食人乌鸦飞在天空遮蔽太阳的景象,哪怕是实力强悍的大法师面对此情此景估计也只剩下逃走的想法,至少就他的了解,仙尼德岛的术士教团没有能够点燃天空的术士
“你会使用奥术,可我没看到你带着手套或者戒指……你真的不是猎人吗”
阿梅利亚一边艰难的前进,一边仔细端量着泽林使用过伊格尼法印的左手,腿脚上的疼痛让她的额角渗出冷汗。教会镇和亚楠心的地面上都铺着平整的石板,但裸足踩在上面绝对不会让人感到舒服,原本泽林打算让她穿死亡猎人的靴子,可惜靴子对阿梅利亚来说太大,高耸的筒靴又会摩擦到本已恶化的伤口,于是只好作罢。虽说她的行为类似于打探消息,可对于女主教分散注意力的方法狩魔猎人不算在意
“这是……魔法,不是奥术,只是魔法”
对于泽林的解释,女代理人明显不相信,或者说不理解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实际上,泽林和阿梅利亚一样不明白对方口的名词在表达什么含义。她一直提到的奥术究竟是什么东西,狩魔猎人只能从言语推断出来,这是一种和魔法具有相同效果的东西,而且需要借助工具或媒介使用,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对魔法的另一种称呼,就好像北方人的萨顿到了南方帝国人口就变成索登一样。不过当泽林拉动机关,打开铁门离开教会镇后,他就没多少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了
“在这里等着我,听好了,不要发出任何声音,除非你遇到危险。要是有兽化症患者靠近你,要是你感觉情况不对,就大声叫,明白吗”
泽林将阿梅利亚藏在一个拐角处的角落,周围有两个空木桶可以挡住她的身影。正前方类似于一条主干道的地方有大约十多名兽化症镇民,道路正央数着一根高度大约接近四米的柱子,柱子上捆着什么东西,不过因为被焚烧的原因泽林看不清是什么,估计就算是活物烧的也只会剩下残骸。名镇民围在篝火旁,聚精会神的盯着火焰,仿佛能从找到什么。剩下一些人在道路上漫无目的的来回走动,说不定是在寻找接下来还能焚烧的目标
在看到阿梅利亚点头后,狩魔猎人站直身体,抽出钢剑,毫不犹豫从角落走上大道,他的靴子踩在地面上悄无声息,耳朵只有火焰燃烧木柴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以及发现目标后兽化症镇民们兴奋的低吼
镇民们迅速散开,他们没有聚集到一起,除了间的五人,剩下三人分别从左右两侧向狩魔猎人包抄过去。没有奔跑,镇民和狩魔猎人一样小步前进,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一个手里握着那件奇怪铁质武器的镇民爬到路边铁笼顶部,想要居高临下发动攻击。对此,泽林抬手一记阿尔德之印将他击落在地
法印的攻击仿佛一发信号,剩下的镇民同时发起攻击。泽林原本可以选择更稳重的方式,比如绕道前进,但根据阿梅利亚的描述,这条路是通往尤瑟夫卡诊所最近的道路,猎杀之夜刚刚开始,但接下来会有多么危险,谁也不知道,治愈教会的主教从前也没经历过猎杀之夜,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和泽林所掌握的情报相同旧亚楠的猎杀之夜最终没能度过
一时间,泽林身边只能听到铁器碰撞发出的声音,狩魔猎人一言不发,镇民们则是不停的吼叫,他们渴望杀死眼前的活物,就和他们成为兽化生物前一样渴望鲜血般。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镇民的低吼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濒死前的惨叫
拿着火把的镇民的第一个,他被冲击力摔到路边,狠狠的撞到凸起的围栏上,喷出的血染红了地面,之后是一个带着高礼帽,握着手斧想要偷袭的家伙,他的手臂和膝盖一起被切开,无力的倒在地上发出非人的哀嚎。第三个是那名被从铁笼上击落的镇民,他正瞄准泽林,可下一刻就失去了狩魔猎人的踪迹,随后就被钢剑划过胸膛
泽林周围尽是些寒冷的闪光,他不停地跳跃旋转,钢剑舞成一道旋风,镇民不停的攻击,却无法突破旋风的防御,他们似乎因其他人身上喷出的鲜血变得愈发疯狂,但这股疯狂没能给他们带来任何优势。兽化使他们获得不弱的力量,可攻击的节奏完全掌握在泽林手,低吼的声音不断减小,他们包围的态势被击败,剩下的几个镇民反倒被泽林逼入绝境。最终,狩魔猎人弹开握着草叉镇民大开大合的攻击,剑锋自左向右划开它的脖颈
最后一个镇民倒在地上,泽林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将钢剑收回剑鞘,而是做了一个旋转,剑尖以闪电般的速度对身后方向发出了一击
铛~
剑与刀碰撞的声音回想在变得空旷的道路上
“哦~一个技艺精湛的猎人……还是个外乡人?你的衣服很奇怪,你是猎人对吧”
这一次,站在泽林面前的明显不是兽化的镇民,她穿着奇怪的衣服,从语言能分辨出这人是女性。她身后披长长的斗篷,斗篷似乎是用无数鸟的羽毛织成的,在微风瑟瑟作响。头上还带着一个如同鸟嘴一般长长的木雕面具,完全的覆盖住面具下的面容,面具还散发出奇怪并且有点熟悉的味道,和小教堂那些熏香相似。或许是医生,会带这种面具的除了医生还能有什么人呢
“抱歉,我以为有人要偷袭我”泽林叹了口气,收回钢剑,望向阿梅利亚的藏身地。银发主教好像也意识到外面的战斗声音消失,探出头来正好碰上泽林的目光。见状她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真是走运,你的反应速度不错”收回目光,泽林上下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特别是她手奇特的武器。像是一把单手弯刃,但就以单手武器而言手柄无疑太长“就凭一个医生而言你的战斗技巧的确不错,你的诊所在这附近吗”
“医生?诊所?”面具下的人戏谑的轻笑道,她轻轻抖动了一下鸟羽般的斗篷,武器随着她的动作收回到斗篷“换种说法,我的确是清理毒瘤的医生,可惜不是你相信的医生,反倒是你……你深陷混乱的困境,却还想着救人吗?猎人的天职就是猎杀,而非治病救人……”
“抱歉,我不是猎人,我只是个刚刚来到亚楠的外乡人”泽林摇摇头,他打断打扮的像是乌鸦一样的女人的话,既然她不是医生,说不定是之前从教会镇进入亚楠的猎人的一员,可猎人无法帮到他,时间不多,至少他没有停下来聊天的事情“如果你想找猎人,就请你去找其他人吧,我赶时间”
泽林的声音有些冰冷,可女人没有恼怒,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城市只有猎人和猎人,绝对不会出现第三种人……保持你的想法吧,如果你不是猎人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和平共处,最好不要打扰我的狩猎……”
狩魔猎人没有听到乌鸦猎人的最后两句话,他已经走到阿梅利亚的身边,弯腰将她扶起,小心避免碰到她身上的淤伤。女主教身上有些发热,这不是好迹象,发热一般预示着感染,高烧有可能夺取一个年轻人的生命,他必须尽快找到医生,时间不多了
的确,时间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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