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不解了,“既然你知道他在乎你多于一切,甚至是多于这个孩子,你何必冒险呢?你知道失去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认为对他来说,这个孩子其实不是那么的重要的。”
他们两人自打成亲,一直都过得很幸福,不需要一个孩子来锦上添花。
如果她身体能承受,那是没问题的,但现在才怀上,她就见红了,且估计还有其他的症状,她没说。
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瑶夫人伸手抚摸着小腹,脸上有一种母性的光辉,“我其实得知怀上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应该要,我知道自己身体未必能承受怀孕和生育的苦,但是,当我有要打掉这孩子的念头时,我心里特别的难受,特别的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是这种强烈的愿望,驱使我做出这种不理智的决定,我真的想看到他当爹的样子。”
“他已经当爹了,他一直都把孟悦和孟星看做自己亲生的孩子。”元卿凌道。
“我知道,他已经做了父亲该做的,甚至,做多了许多许多,也因为这样,我更愧疚,他如果娶的是别的女子,他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就是娶了我,他不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他很想要一个孩子,你知道吗?”
“或许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这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你甚至都不敢告诉他你怀着这个孩子有多大的危险,就证明你也很确定他是不愿意你冒险的。”
瑶夫人面容纠结,“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不舍啊。”
她苦笑了一声,“其实开始成亲的时候,我是真不想生,他也说不想,他说有孟悦和孟星就够了,但是,这两个女儿都不可能随他的姓,如果没怀上,那我和他或许一点遗憾都不会有,可怀上了,这是多大的缘分,在我都快要收葵水的时候,怀上了,孟悦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啊。”
元卿凌感受到她那种强烈的渴望,但是,她不愿意瑶夫人去冒险,从药箱出现在第一层第二层的药可以看出,她这一胎真的拿命去博。
保胎,对一个身体孱弱的将近五十岁的女人来说,意味着是长达十个月的痛苦,而且,幸运才是十个月的痛苦,有可能,保到最后是一场空。
这孩子,来得太慢了。
“你还是跟毁天好好商量一下吧,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对他不公平,你们夫妻一体,他有权利知道你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瑶夫人眼底红了,泪水忍住死死没滑落,“告诉他就只有一条路了,他不会同意我留着这个孩子,可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这一次没了,这辈子就不会再有。”
元卿凌明白。
以前或许不是那么的想要,但是真怀上了,又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失去就不可能再有,因此显得更加不舍。
“你是不是也不同意?”瑶夫人擦拭了一下眼角,问道。
元卿凌想了一下,“我不能说同意或者不同意,这是你们夫妻的决定,如果你们不要,我这里有药能让你少受一点苦,如果你们决定要,我会尽一切的努力来帮你们,这是我的态度。”
瑶夫人泪盈于睫,“谢谢!”
元卿凌牵着她的手,“走,出去告诉毁天。”
瑶夫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眸光努力地想坚毅一点,但是,心底太彷徨,眼泪还是没忍住。
到了正厅,毁天马上过来了,扶着瑶夫人的手,但眸光却是看向了元卿凌,有询问之意。
元卿凌点点头,“确实是怀上了。”
毁天眼底并未有喜色,反而眉头皱得更厉害一些了。
倒是容月拍了手,欢喜地道:“真好,真怀上了。”
袁咏意和孙王妃对望了一眼,两人没有容月这么喜欢,其实今日过来,她们两人的心情都比较沉重一些。
她们都知道,以瑶夫人的身体和年纪怀这一胎是有多艰难。
尤其,瑶夫人和皇后一同走出来的时候,皇后眼底也没有喜色,连精通医术的她都不乐观,大家怎么会乐观呢?
元卿凌对容月她们几个道:“我们先出去一下,让瑶夫人跟毁天说说话。”
容月怔了怔,“说什么话我们不能听吗?”
“嗯,最好不要听,他们夫妻之间,有些话要说。”元卿凌去拉容月。
容月何等聪明,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骇然地看着瑶夫人,“你想不要这孩子吗?为什么啊?”
“容月,别乱说,我们先出去。”元卿凌拽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孙王妃和袁咏意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容月脚步凝滞了一下,还是跟着元卿凌出去,只是却一直追问元卿凌,“胎儿情况不好,是吗?”
妯娌们到了院子里,元卿凌道:“她这个年纪,这身体必定是有风险的,让他们夫妻商量一下,是要还是不要这孩子。”
孙王妃和袁咏意轻叹了一口气。
容月怔怔地看着她,“所以,他们是商量要不要这孩子吗?”
“容月,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不管他们如何决定,我们支持就好。”袁咏意道。
容月一下子变得难过了起来,“支持,我肯定支持,不管什么决定,我必定是要支持的。”
她坐在石凳上,双手在膝盖上摩了一下,茫然地道:“只是,这孩子大概也想来这个世间看一眼吧?”
在场的人,都是为人母亲的,自然懂得容月的难受,她们心里何尝不难受呢?
屋中,瑶夫人看着惴惴不安的毁天,轻声道:“这孩子是有些情况的,我见红了,而且这几天有小腹坠痛,皇后觉得保胎比较艰难,要我们商量一下,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
毁天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握住她的手,“那就不要,没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瑶夫人心头很乱,万般不舍,忍着眼泪道:“而且,我也没问皇后到底凶险在哪里,她没说具体的情况,或许,问明白了,还是有希望的。”
“不,阿瑶,”毁天正色地道:“就算她不说,我们心里也有数,咱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自从孟悦说你怀孕了,我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反复地出现,那就是这孩子咱不能要。”
“其实,会不会是我们太过紧张了呢?其实也有些人到了五十还能生的。”
“是的,能生,但是,难产者有多少你又知道吗?”毁天伸手抱了她入怀,“阿瑶,我不在乎有没有我们的孩子,有孟悦和孟桐,还有你,我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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