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20,铁矿期货的价格眼看就要跌破20英镑的大关啦!一旦突破了20英镑的这个价格关口,恐怕以后就算是卢森堡想要操作也不会剩下多少利益啦!这太惊人了,大名鼎鼎的骚那家族这一次想要操作铁矿期货,恐怕是要彻底栽啦!”
“我早就说过什么狗屁卢森堡的骚那家族,什么豪门贵族,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和现在并没有关系,他们现在不过就是一群躺在以前财富上不思进取的可怜虫罢了。”
“这样一来,他们损失的可不仅仅只有期货市场上的利益,更多的还是名誉,我想经过这一次事情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在乎什么卢森堡骚那家族了,我早就说过了,没有任何王权是能永恒的,而这一次就是我们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把他们头上的王冠给摘下来了!”
随着铁矿期货价格的不断下跌,整个金属交易所里顿时掀起了一片狂欢,无论是普通投资者还是各个包厢里那些大投资者们,他们都在兴奋的狂吼着,说着不着边际的骚话,畅想着未来。
在很多人眼里,卢森堡的骚那家族不过如此,什么坐拥巨额财富的超级家族,现在还不跟懦夫一样躲起来了吗?面对这样的情况,就连约克他们都想着自己未来是不是也能取而代之了。就算没办法成就王图霸业什么的,但至少凭着这样的功绩,自己也能得到背后金主的重视,有机会真正迈入豪门了。
然而当一条新闻的突然发出,却给了他们所有人当头一棒。
“就在刚才,卢森堡钢铁集团副主席奥波德召开发布会,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伦敦金属交易所合约,要求交割来自巴西铁四角和卡拉加斯矿山的62、64、66、68四种品号的全部矿石,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在三天过后,卢森堡钢铁集团将会从交易所的仓库拉走超过一千万吨的铁矿石,这也将是伦敦金属交易所近半个世纪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交割。”
听着这条突如其来的新闻,整个交易所都在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道多少人嘴里在反复喃喃念叨着这样的话,似乎即便事情就摆在了眼前他们也仍然不敢相信。
“该死!这不是真的,绝对!卢森堡钢铁集团他凭什么要求那么多的交易?他哪里来有那么多的期货合约,这根本不合逻辑,这一定是谎言,是那些狗屎媒体配合卢森堡演的一出戏,是故意的欺骗!”
突然有人大喊出声,随着这一声喊让整个交易所的气氛随之爆炸了,在那些包厢里,刚才还信心满满,一个个温文尔雅的投资人们顿时化身成了狂躁症患者,不管是那个戴了十个戒指的胖子,还是一向以土豪著称的中东亲王,他们都如同恶鬼附身了一般大喊大叫。
有人在求证事情的真实性:“查,快点给我仔细去彻查,这条新闻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那个奥波德是不是真的要去交割?那可是过千万吨的铁矿石呀,我很希望这是愚人节的恶作剧!”
有人揪着包厢里的服务员咆哮:“刚才我并没有要沽单,我刚才下的都是买进的单子,我其实早就猜到卢森堡那些人会怎么做,并且我也早有了准备,只是你这个白痴听错做错了,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立即纠正这个错误,否则你必须承担我的全部损失!”
还有人想要逃跑:“你这个混蛋,不是你说现在进场沽单是能赚钱的吗?怎么现在又都要亏出去了呢?我不管什么金融什么形势变化,我信任你才来投资的,所以我必须要赚钱,现在的亏损都是你的责任!”
更有人发出了绝望的喊叫:“我的钱现在要全部亏掉了吗?我现在要下买进的单子,拜托一定要帮我做进去呀,我不能失去这些钱!”
而在偌大的交易大厅,喊叫声更加激烈,无数刚才还十分抢手的沽单现在则都被随意的抛弃,一张张单据雪花片一般漫天飞舞;所有的经纪人无不在大吼着寻找着可能的卖家。
“这就是金融投资,一念生一念死,一分钟就能从喜笑颜开信心满满变得愁容满面绝望崩溃,我们……都遭到了算计呀!”
约克失魂落魄坐在自己包厢里喃喃的说,整个人完全瘫在椅子上;他旁边的林肯也是垂头丧气,满脸全是绝望,他们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精气神,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变成了迟暮老人。
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也很正常,或许外面还有一些人并不清楚这个新闻背后的意义,但他们作为资深投资人却再清楚不过了。
说起来事情也并不复杂,就是期货的特殊性所致。
期货顾名思义就是到期交付的货物标准合约,虽然属于金融产品,但归根到底还是一种货品的买卖,尤其和股票债券那些不同,那些很多都是概念和虚无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股票可以不需要任何实物,但期货却需要有仓库里真实存在的货物才能允许交易。
例如现在交易所里有两千万吨的铁矿期货在交易,那这个前提就是在交易所的仓库里存放有两千万吨铁矿才行,当然也可以对巴西还没有从矿山被开采出来的矿石进行预购交易,那就属于另一种合约了。
不过不管是现在仓库里的铁矿,还是未来会被开采出来并运送到交易所仓库的矿石,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必须要有矿石进行交易才行的。
正是这个原因,那么现在当有人一下子从交易所的仓库里公开要求交割一千万吨的铁矿石,必然会对铁矿期货的价格造成巨大影响;正如有人在一个价格自由的市场里一下买走大半的蒜头一样,剩下的蒜头价格必然暴涨,即使后面并没有什么人再买了。
当然期货中间肯定还有更复杂,一两句话肯定说不明白的机制,但总体而言这就是整个市场的机制。
但期货还有一点和菜市场并不一样,因为在其他市场里,你觉得价格贵你完全可以放弃购买,就像现在约克他们已经通过沽空铁矿期货赚了超过二十个百分点的收益,现在价格上涨,他要是真多单做不进去,完全可以进行观望,但期货就不同了。
由于期货所进行的是保证金交易制度,也就是说,按照制度,你买进十万英镑的铁矿石合约,实际你只需要付一万英镑的保证金即可交易。
这听起来似乎很了不起,但要知道收益越大风险越大,股市的亏损是按比例的,并且随时可以抛售止损;但期货却不一样,他的亏损比例会直接把保证金全部亏掉,更重要的一点,按照目前伦敦金属交易所的制度,在场内结算前,所有的保证金都是被压在交易所账户上的。
直接一点说,就是一旦发生了崩盘式的情况,你根本不可能做到撤资止损,你只能选择反向操作;然而一般发生了崩盘,往往反向的单子根本不可能做进去,所以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随着市场的情况一点点消失。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怎么会进行交割,他们又是从哪里找来一千万吨铁矿期货的合约呢?这根本就不合理呀!”林肯大吼道,他的语气像是抱怨也是很不服气。
因为在他眼里,期货的交割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每张期货单到最后都会进行交割的,很多人都会选择结算收益,把货物放在仓库重新计算下一张期货合约,毕竟说来大多数人投资期货的目的都只是赚钱,甚至个人投资者都是不允许进行实物交割的。
听着林肯的话,约克也苦笑道:“是呀!他们怎么会进行交割?不论是你我还是其他投资人,我们在长期的投资中都忘记了这一点,我们更忘记了他们是卢森堡的骚那家族,一个凭小国却坐拥巨额财富的传奇家族。”
约克想了想又说:“尤其他手底下拥有世界第一的钢铁集团,所以他为了铁矿石的供应充足,也为了套期保值,才会握有很多期货合约,再加上刚才我们所有人都在沽空,也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去选择去收集那些特定合约,别人不可能,但他们却有这个能力……”
“这还不都是你!”
林肯突然大声指责起约克说:“当初我就说这可能会有问题,会不会是个陷阱,我就说要在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平仓退场,就是你不肯,你说卢森堡那边没落,不可能会再有办法了,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混蛋你还我们的投资,我要打死你!”
林肯说着还真揪起了约克衣领,并高高挥舞起了他的拳头。
“如果你打死我就能改变这一切,就能平仓抵消我们的损失,那么你就来做吧!”约克大吼道。
他这一声大吼瞬间惊醒了林肯,林肯随后松开手,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打死你完全没用,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投资全部被强制平仓了吗?难道那么多投资者面对奥斯兰这个陷阱都毫无办法吗?他只是一手简单的实物交割,就打败了我们所有人吗?”
约克轻轻的摇头:“我想他们并不会这么简单,他们肯定还会利用期货和现.货之间的价格差来进行二次操作的。”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林肯抱着自己的脑袋咬牙说道。
如果刚才他还可能抱有一点希望,那么现在是彻底绝望了!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真的没人可以打败卢森堡家族,没人可以拯救这一切了吗?
约克和林肯绝望的想着,而突然间他们又抬起了头,因为他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个名字:周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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