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亮出了我的底牌,当然,这并非全部。我知道,赤帝一直在探究我,考量我,判断我。”
“哦?”纪鸣诏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欣然。
“其实,大可不必。你可以直接问得。”
纪鸣诏一怔,随即忽然笑了。
凌雪薇这番话,显然取悦了他。
“你真的很有趣,本君都有些喜欢你了。”
凌雪薇自动掠过他后面那句调侃,自然也听出了他这是反话。
知道纪鸣诏不信,她也不做辩解。
不慌不忙从灵戒中拿出一碟点心,缓缓吃了起来。
“你潜伏在东域的探子,可有探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纪鸣诏笑声渐消。
“我猜,消息是有,但真正有价值的却很少。尤其是你真正想知道的,更是一无所获,对吧?”
凌雪薇说对了。
纪鸣诏的确是有不少暗探在东域,可传回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失望。他感兴趣的,消毒水,解毒剂,疫苗,甚至那些新式法器,生命之树等相关的情报很少。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这次,若非动用了黎谨这个底牌,恐怕连这女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一方面,是东域的人口风很紧。
再则,是墨九夙将这个女人保护得太好了。
密不透风,就连他的人都很难探进去。
后来通过黎谨才知,这些人体内被设下了一种禁术,一旦背叛,就会魂飞烟灭。哪怕相隔数千里,也避免不了。
纪鸣诏对此倒是并不惊讶,越是古老的家族,族中都会有这样的禁术,用来保护家族的秘密。其实就算没有这样的秘术,墨九夙身边也围得跟铁桶似的,他的人都一个比一个难搞,也极其讨厌。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既然我亲自来了,就代表着诚意。消毒水,只是其一。我手上的好东东西不止这些……”话罢,凌雪薇直接拿出两个瓶子。
赤帝望来的眼神渐深。
“想来你应该猜到了,这支是解毒剂,而这支……是疫苗。所谓的疫苗,就是注射过后,可以免疫所有尸毒,哪怕战士们被僵尸所伤,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疫苗!
纪鸣诏袖下的手一抖!
他当然知道这东西!
在黎谨传回的情报中,就着重标注了这一项!能够让人永不会沾染尸毒的神奇药水!
当时他得知后,也一度有过怀疑,可他还是了解这个手下的为人,不精确的情报,是不会传到他案前的。
“解毒剂可解尸毒,但有时间限制,至于效果,已经经过多方势力验证,相信赤帝自有评判。至于疫苗,我还未向外推广……”
其深意,不言而喻。
“这就是我的诚意,赤帝以为如何?”
纪鸣诏不动声色,“据本君所知,你手中这些东西并不多。”
“是。”
凌雪薇很爽快地承认,“但我可以承诺,每月可供应西海一万支解毒剂,三千支疫苗,消毒水数量不限。”
“你能决定此事?”纪鸣诏一挑眉。
“我都已经坐在这了,赤帝以为呢?”
纪鸣诏双眸微闪,眼底闪过探究。
许久,才道,“三万解毒剂,一万疫苗。”
他狮子大开口。
“一万解毒剂,三千疫苗。”凌雪薇不退半分。
两人视线在谈判桌上相撞,各不相让。
这是无形的较量。
赤帝威势越来越强,若换成旁人,恐怕已经两股战战。可他面前的,是凌雪薇。
早见惯了夜墨炎强大的气场,跟他夜墨炎相比,纪鸣诏弱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纪鸣诏面上不显,心底却越发惊讶。
能在他的威严下做到不动分毫的,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女子。
不知为何,他对凌雪薇升起了几分兴趣。
“好,就照姑娘所说,一万解毒剂,三千疫苗,但本君还有两个条件。”
“你说。”
“幽暗之林的事,姑娘要帮本君解决。且本君要的……是彻底,以绝后患。”
凌雪薇自然明白他意思。
“可以。”凌雪薇也猜到了他会有此要求,所以并不意外。
“再者,本君要疫苗的制作方法。”
凌雪薇挑眉,“我奉劝赤帝,最好别打这个主意。”
“姑娘何意?”
“因为这配方,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做不出来。”
“哦?愿闻其详。”
“疫苗的制作成分需要精准的把控,哪怕多一分一厘,都会失败。我之所以能做出来,是因为我手中有着独特的仪器。而这些仪器还是我今年偶然获得,数量有限。所以我可以肯定,这天下除了我,再无人能做出来这些东西。”
“当然,赤帝也不用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就算你们拿到了,不会使用也是无解。若不信,赤帝可以试试。”
纪鸣诏望着面前的女子。
凌雪薇眼中满是笃定。
这个女人,外界对她的传言很多,她的确有不少秘密,否则,当初白轻水也不会在她身上讨不得半点好。
纪鸣诏自认阅人无数,可是,遇上这个女子,却有些看透。
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和旁人不同,不按常理出牌。
或许她是有所倚仗。
纪鸣诏在权衡。
须臾,才道,“价格,我要比市面上便宜三成。”
“成交。”
凌雪薇很爽快。
其实到了如今,钱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尽快促成联盟。若能用这三成利润,换来联盟的成功,她很乐意。
在大局面前,这些小盈小利,就显得不甚重要了。
之前,凌雪薇没有让步,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她需先紧着自己人用,她不想让步。
而现在,她让步了,也是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
“姑娘果然爽快,既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
如此,两方终于暂时达成共识。
接下来,就是详细的条约了。
需要具体到每一点,列下来,两方都做上认证。
除了每月要提供给西海一万份解毒剂,三千份疫苗外,还有额外帮助其解决幽暗之林树木腐坏的问题,其中包括土壤坏死,无法生长作物,无法种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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