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棠内,张妈走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到中午了,服务员出去买炒河粉当午饭,卫潜也得空坐在椅子上喝茶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候,韩钰来了。
和往常穿的花枝招展不同,今天穿的格外朴素,头上用发圈扎了一下,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脸上也没有化妆,她故意没吃饭,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弱的白。
“阿潜。”一进门,韩钰先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卫潜皱眉,没想到韩钰真的病了。
张妈搀扶着韩钰坐在椅子上,小声说,“我们家小姐病的厉害,却还要来见卫老板,这份情义,卫老板就真的狠心当看不见?
卫潜说,“有病就在家里好好养着。”
韩钰抿笑说,“我就知道,阿潜还是关心我的。”
卫潜继续说,“我怕你过了病气给我。”
韩钰,“……”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卫潜这么嘴毒,以前看着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管她怎么骂,卫潜都不会回嘴。
短短两年过去,卫潜就像是全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韩钰心里气的牙痒痒,脸上还是一副病娇模样,垂泪哽咽,“阿潜,你为什么故意说这样心狠的话?”
卫潜想说他是真满足自己现在的生活,喜欢他的妻子阎安然,更加眷恋现在美满的家庭。
对于韩钰这个跟他过了一段日子,还把他们家搅得天翻地覆的女人,他一点留恋也没有,对她也是真的狠心,跟故意两个字没关系。
韩钰捂嘴咳了一声,目光温柔带着纯水,“我记得当初我也这样病了,你不分日夜的照顾我,还亲手给我做的面汤,那时候家里穷,我吃着那东西没什么滋味,可我现在都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的面汤,因为是你做给我的。”
卫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钰又咳了一声,“那时候是冬天,屋子里冷,我冻的浑身哆嗦,你就用力的抱着我,抱了一晚上……那时候,真好。”
卫潜抬头看过来,“你记错了,当时你确实病了,也吃了面条,红烧牛肉面,但是那面条是我妈给你做的,我妈大半夜的起来去给你起床做面汤,
你只吃了一口,说我妈做的不好吃,剩下的泼都到了窗外,还有……那次晚上你嫌冷,嫌我家的被子不是鹅绒的不暖和,
嫌我家是个小小的商品房,住着冷,嫌我们家没钱给你买空调,耍了一晚上的脾气,还把我赶到屋外去睡,我睡沙发上你还不肯,一定要睡楼道,害的我被冻了,第二天也病了。”
想象里韩钰觉得无比美好的回忆,其实都是一地鸡毛,对于卫潜来说只有深深的阴影。
张妈暗暗瞥了她家主子一眼,真是个恶妇啊。
韩钰脸上有些尴尬,皱眉说,“那时候是我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体贴你和婆婆,可是现在我不会了,我会好好孝敬婆婆,也会好好对你的。”
卫潜摇头,“我家阎安然已经做了这些,她很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有时候这句话不止用来形容男人,也能够用来形容女人。
“阿潜,那时候我们真的是因为咱们太穷才那么多的矛盾,我现在有钱了,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可以给你开一家木锦棠,让你做真正的老板,
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我们高高兴兴的做生意赚很多很多的钱,不比你给别人当牛做马打工的强?”韩钰上手去拉扯卫潜的袖子。
卫潜立刻闪开,“韩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么爱钱,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初我们两个没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对你很失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只是你到底还是我妻子,所以一直忍着,
直到你丢下我得了车祸的妈妈,看着她倒在路边不管,我对你的忍耐也到了极点,虽然我们已经没有夫妻情分,但我还是劝你一句,
既然你过上了你想过的有钱人的好的生活,那就好好的,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为什么不可能?”韩钰哽泣到落泪,看上去楚楚可怜,“我都已经这样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为什么还不原谅我?我把我的钱都给你,你和阎安然离婚,我们一起过有钱人的生活不好吗?”
卫潜见她顽固不化,实在不知道再和她怎么解释,只得起身说,“韩小姐回去吧,我还要做生意。”
“阿潜……”
卫潜直接转身而去。
韩钰无奈,暗暗咬了咬牙,慢慢往门外走。
出门时,正好碰到要进门的王宏利,两人撞了面,王宏利摇着脑袋说,“真是巧啊,又遇到你了秦太太。”
韩钰那去世的短命老公就是姓秦。
韩钰最讨厌别人叫她胡家娘子,再加上刚刚被卫潜拒绝,心里气恨,没什么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王宏利嗤笑一声,看着韩钰的背影,撇嘴笑说,“原来还是个脾气冲的女人。”
卫潜见这几天王宏利总是过来,知道他居心不良,所以脸色淡淡的说,“王先生,我们老板这两天就要回来了,王少爷还是别再来了,免得到时候想要的东西没拿到,还糟一顿毒打,我们老板的脾气不太好。”
王宏利在木锦棠里左看右看,“我不找你们老板,你们老板娘呢?”
卫潜不理他,继续低头做事。
王宏利在木锦棠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沈念,兴致缺缺地走了。
傍晚,卫潜回到家里,沈念在门外正等着他。
停好了车,卫潜打了招呼要回家,沈念喊住他,“最近几天韩钰还去店里吗?”
卫潜有些窘迫,“念念,你放心,那天我跟你承诺绝不会辜负阎安然就一定会做到。”
沈念笑说,“我相信你,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问你她还去不去?”
卫潜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赶走她?她毕竟是个女人,我如果对她动手,也不是男子汉的所为。”
“那王宏利还去吗?”
“去,今天还去了。”
“那不用动手。”沈念轻笑,拿出一瓶东西给卫潜,“明天他们如果还去,你就将这东西放在扩香石里,然后把扩香石放在两人坐的桌子上,
尽管让他们在那里坐着,不必理会也不必驱赶,如果他们渴了,就给他们倒茶喝,反正其他你什么都不用管。”
卫潜皱眉说,“念念,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问这么多,按我说的做就好。”
“哦。”卫潜接过那精油,闻了闻,只觉香味很好闻,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东西做的,“这是什么精油?”
“我闲来没事让我妈给我调配的一款精油,你拿去按我说的办。”
“是,念念你放心,我一定按你说的一点不差。”
“好,你回家吧。”
沈念看着卫潜的背影,唇角还勾着浅笑,眸底幽光闪烁,冷光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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