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婶儿回家里拿了一万八千块钱给刘父,他接了钱,小心揣在怀里,“俺回去就找媒人,把王家的亲事退了。”
小花又哭又笑,对众人说了一箩筐感激的话,“老板,等我退了婚,我还来药店里当服务员。”
“嗯,顾晓玲姐一直念叨你呢,早点回来。”顾瑾笑说。
“好。”小花高兴应声,和刘父先回家去。
聂士龙送小花出门,虽然没机会和小花单独说话,但整个人都没了之前的颓唐,笑嘻嘻的回来,对着卫父卫婶儿跪下去,“谢谢表姑表姑父,我一辈子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你们放心,这钱我一定还上。”
卫寅伸手拽他起身,“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
卫婶儿爽朗笑说,“要订婚了可是大人了,以后好好干,表姑看好你。”
聂士龙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
“顾瑾,顾瑾。”突然李梅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
楚诗雨惊呼一声,“我把妈给忘了。”
说着忙跑过去搀扶李梅。
刚才大堂里一片混乱,楚诗雨把李梅关在了后院,李梅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急如焚,实在没办法,只能从后院出来绕到前街来。
“出什么事了?”李梅看大堂里桌椅都倒在地上,药材也撒的到处都是,吓的不轻。
顾瑾扶着她坐下,“没事儿,您别担心。”
把事情经过给李梅讲了一遍。
李梅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大家都在,都护着我呢。”
卫婶儿给李梅倒了杯水,“说起来这事儿和我们聂士龙有关,你们都别动,药店我们收拾,看看损失多少钱,王家不赔,我来赔。”
“谁砸的谁赔,跑不了。”顾瑾冷声说。
叶嘉树让司机跟着聂士龙几人一起收拾药店,等没事儿了才告辞离开。
“刚才你替我挡了一棍子,肩膀的伤怎么样?“顾瑾觉得很愧疚。
“区区一棍子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你呢,手腕要不要紧?”叶嘉树问说。
顾瑾看了看,有些青\/紫,“回去擦点药,明天就好了。”
“自己小心。”叶嘉树语气深重。
“嗯,今天真是招待不周,等下次你过来我们再说配方的事。”顾瑾谦声说。
“我还庆幸今天自己在这里,即便帮不上忙,也能护着你一点。”叶嘉树说,“那些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找事,当心点。”
“好。”
顾瑾把叶嘉树送出门,没过多久,沈青松从军区回来,还带了医生过来,看到顾瑾手腕的伤,整张脸顿时沉下来,眼底戾气横生。
来的是军区医院的医生,姓苏。
这件事情沈青松并没有告诉荀清瀚和江颐,他们的年纪大了,又一直对顾瑾怀孕的事情忧心忡忡,怕他们知道了担心。
所以沈青松才特地从军区医院请了苏医生过来,苏医生不是妇科医生,这也是第一次给顾瑾检查。
苏医生先给顾瑾查看了一下手上的地方,然后才开始给顾瑾把脉。
众人都围着,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苏医生脸色平静,只中间很细微的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恢复常色,几乎无人察觉。
好半天,苏医生放下手,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放心就是,手腕上是外伤,等下我留下药擦两天就好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谢过苏医生后,沈青松让朱晓峰把苏医生送回军区医院。
检查了确定无事,沈青松才细问详细经过。
顾瑾大概说了一遍,说,“真没关系,我也要告诉跟着我的司机不必事事都跟你说,你忙军区的事就好,药店的事我能应付。”
“现在不比从前,如果真有闪失,你让我怎么去挽回?”沈青松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王家人你不必管了,我来解决。”
“嗯。”顾瑾知道如果不答应,沈青松的火也没处撒。
晚上,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沈青松拿了药膏动作轻柔的给她手腕上药,一双眼睛既心疼又带着股冷厉,“刘家人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当时情况发生的突然,我也没想到。”顾瑾放下袖子,“没什么大碍,不要放在心上。”
沈青松将她抱到床上,俊脸微沉。
顾瑾想到了别的,想了想说,“今天我发现段杨泓身上戾气很重,浑身都带着煞气,是不是暂时不要教他拳脚功夫了?”
以暴制暴并不是说完全不对,但这样小的孩子如果不加以正确的引导,让他动手只会加深他性格里的暴躁,甚至成为残暴。
顾瑾并不希望段杨泓成为一个这样的人。
沈青松知道段杨泓今天拿军刀扎王又锋的事,缓声说,“他从小目睹他母亲被人欺负,心底埋着仇恨,一旦在乎的人被伤害就会将这种仇恨激发出来。”
“那如何压制他心底的仇恨?”顾瑾听了沈青松的话更加担忧。
“不是压制,而是释\/放,让他治愈。”沈青松手臂揽着顾瑾,声音温淡,“我现在教他拳脚功夫,只是为了让他释\/放心理的压力。
另外我嘱咐过卫寅,教他的功课都以仁德和宽恕为基本,文武结合,所以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顾瑾微微抬头,“你很早就已经开始准备教段杨泓?”
沈青松拢了一下她的头发,一双眼睛俊冷无比,他缓缓点头,“是,我很早就发现段杨泓天生带着缅国人骨子里的残暴和侵略,
庆幸的是段杨泓身上又有他母亲的温柔善良,他现在还小,又长期在他的母亲身边长大吗,母性性格更明显,
但是我也担心过他骨子里的暴戾将来会反噬,所以正努力一步步的教他,我想一个人先天性格重要,后天环境也同样重要,
他每天跟着你,又有卫寅和我教导他做人的道理,不会长歪的。”
顾瑾轻轻点头,“段杨泓是好孩子,他今天那样做也完全是为了我。”
“是。”
沈青松道了一声,将顾瑾揽回怀里,“段杨泓你不用担心,我觉得那个聂士龙反而更值得担心。”
“嗯?”顾瑾不解,“刘家已经答应退掉王家的亲事,也接了卫婶儿的一万八千块钱,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沈青松摇头,“不是担心他娶不到小花,娶到了才应该更担心,你想过没有,刘家把小花嫁到王家其实就是卖女儿,
刘父看似无奈,心疼小花,可关键时候为了儿子放弃女儿也毫不犹豫,而小花丝毫不怨恨他爸爸,一味付出牺牲自己也没有怨言,
将来嫁给聂士龙,也肯定要帮衬家里,在我看来,刘家就是个无底洞,不把女儿榨干是不会罢休的。”
顾瑾听他说的满心冰凉,“那我今天做的看似帮聂士龙,其实是害了他?”
“你不帮小花,聂士龙就不会帮了吗?今天你不阻挠王家人,聂士龙和卫家人会自己跳出来帮她,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变。”
顾瑾想了想,点头说,“是,即便我之前已经想到你说的,还是帮小花,她是我药店的服务员,
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王家欺负,就算是一个陌生女人被人欺负跑到我店里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这大概就是聂士龙和小花两人的命运,但是也未必会像我说的那样绝对,聂士龙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其实是个聪明人,
而且这段时间他跟这个卫寅父母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小花嫁给他,他能平衡两家的关系也说不定。”
顾瑾叹笑一声,“是啊,我们只能根据现在的情形来解决发生的问题,以后两人说不定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呢。”
沈青松不想再说刘家人的事,斜眸看她,“医生虽然说你身体没大碍,但也有动胎气的迹象,这几日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将养几日。”
苏医生出门的时候告诉他,等顾瑾分娩的时候要万分小心,因为她肚子里可能不只一个孩子。
沈青松欣喜之后又变成担忧,怕顾瑾多想,没有告诉她。
双胞胎听着是件大喜之事,但女人生孩子一个尚且有危险,两个更是将危险又增大了一倍,最后喜极生悲的事屡见不鲜。
这种在后世非常容易就能解决的产科问题,在九零年代,依旧是无法突破的医学壁垒。
他说完怕顾瑾反驳不愿,又补充说,“聂士龙和小花的事你不用担心,王家肯定不敢再刁难刘家。”
顾瑾困意袭来,不想和沈青松纠结这些小事,不出门就不出门,反正在荀家陪爸妈也好。
“知道了。”顾瑾懒懒应声,抱紧沈青松的手臂,“好困,睡觉吧。”
“睡吧。”沈青松温柔的抚着她额头,盼着他们的孩子赶快出生,顾瑾也不用再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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