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在那人怀中,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人摘下蒙面,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正是容绥。
“你费尽心思送我出城,肯定是遇见紧急情况了,你故意做出无情的态势,和李明经演了那样一出戏,只能说明你不想牵连我。”容绥道,“你这样待我,我又怎能弃你而去?”
章雅悠的脸红了,此刻她在容绥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热度。
“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自然不能连累你。而且……”章雅悠羞赧道,“如果你的身份曝光了,受牵连的就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万剑山庄。”
容绥道:“我知道,但是,我也做不到对你不管不顾……”
这是情话吗?章雅悠觉得自己耳朵根发烫。
容绥道:“我送你回长安,等到了长安,你平安无事了,我再回去。”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容绥还在驾着轻功一路飞奔,章雅悠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看她,她前面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头,正好碰到了他的下巴,两人一种尴尬和羞涩。
“原先那个小院不能回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跟上来,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章雅悠道,此时,容绥已经抱着她到了地面。
容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章雅悠深吸一口气,道:“有些惊险,不过也是有惊无险,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吗?”
容绥看着她满身是血,脸色煞白,又知道卢家的手段,看她努力笑得灿烂、状若无事的样子,很是心疼,一把拉过她,把她拥在怀里,道:“让你受惊了。我当时也不该瞒着你,悄悄留下来。我若是直接告诉你,我不会走,你大概会有其他的打算,就不会有惊险和害怕了。”
章雅悠被他抱得很是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忍心推开他,只能搂过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千万不要自责,和你没关系。”
容绥松开她,为方才的情不自禁感到羞涩难看,四周望了望,章雅悠也羞红了脸,转头一看,田英和玉凌带着几个人奔过来了,其中一人受伤了,看样子伤势还比较严重。
“请姑娘先行离开,属下受了重伤恐不能再保护姑娘,但是,也绝不会拖累姑娘。”那暗卫道。
章雅悠伸手给他把脉,道:“确实是重伤。你叫什么名字?”
那暗卫脸色灰白,满头是汗,道:“属下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忠十三,他们都叫我十三。”
“把十三带走,我有个去处,他们应该暂时找不到那里。”章雅悠道,“十三,你要好好活着,既然你的主子把你给了我,我就是你的新主子,我要你好好活着。”
忠十三的眼里闪烁着泪花,作为暗卫,他们像是主人的一件盔甲,保护主人不受伤害、替主人除去障碍,他们没有姓名,没有自我,甚至在这个世上没有他们存在的痕迹,他很多同伴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去无回,最小的才十二岁,最大的也只活了三十岁,他知道这是他的宿命。
突然有人跟他说了这样一番暖心的话,他觉得自己晦暗不明的世界突然照进了一束光。
章雅悠告知众人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地点,分头到了房翊的那个小院。
“可惜燕前辈又云游去了,否则,他这点伤应该不是难事。”章雅悠道,自从仆固临泽的腿伤好了七七八八,燕有才嫌弃仆固临泽的毒舌,早就不愿意呆在那里了,留了一个小纸条就跑了。
“我给你做了包扎,也给你开了药,已经让人去煎了。服下之后好生消息一下,能不能熬得过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医术不精,但我也尽力了。”章雅悠无奈地笑了。
忠十三想要起身跪谢,却被章雅悠制止了,道:“你就安心修养吧,若是能活命,以后好生保护我,不是比跪这一下更实在?”
忠十三不语了,心里涌荡着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千万种声音都在呐喊,是他活了二十年都未体验过的温暖和激动。
再说卢家这边,卢钰等四人正在饮酒用膳。
李明经道:“你们几个就没人敬我一杯?我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你们谁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那么长时间?”
卢钰笑了,道:“那不是你自找的?你想放她一码,故意演一出戏,你心里没数?”
李明经道:“那是她聪明,一眼就看透了。不过,这丫头有一股狠劲,那一刻也把我镇住了,你说章家世代文臣,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烈性的姑娘呢。”
他端着酒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为了公主,杀了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人,那就是没意思了。”卢钰饮了一口酒,“她现在何处?”
崔洵为难地看了一眼王行之,王行之道:“这个不用看我,二哥,这是你的活,也是你管辖的范畴。”
崔洵挠了挠头,道:“没找到。”
李明经噗嗤笑了,道:“还真是有点本事。”
“不过,卢钰,我觉得你最应该谢谢她,没有她,估计你就要和公主定亲了,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最适合以身相许了,可你娶了公主,以后这绿帽子就不会断了……”李明经笑道。
卢钰轻咳了两声,掩饰着尴尬,道:“那也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不能与李唐皇室结亲,我们两家又可以势均力敌了。”
李明经得意地晃了晃大脑袋,道:“所以说她聪明啊!又聪明又有手段,我喜欢。”
“自作多情吧,就你这副尊容,和京城那里的那位长安第一公子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崔洵笑道。
李明经气得起身,道:“咱们再打一场!走!”
崔洵看了一眼卢钰,道:“大哥,我累了,你帮我劝他一下。少疯点,今天这么多戏,还没看过吗?还是他演戏上头了?”
王行之过来,按着李明经的肩头,让他坐下来,道:“稍安勿躁,李兄。我们先不要内讧了嘛,公主那边还需要对付呢。”
李明经冷笑道:“一个公主而已,我不放在眼里。再说,她能到范阳,可见老皇帝也不是真心疼这个女儿。”
“若是老皇帝不知,她自己跑过来的呢?”王行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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