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有种被抓了现行的窘迫,讪笑道:“侯爷这等英姿,适合远观,赏心悦目。”
“进来!难不成还要本候去请你吗?”房翊放下了书。
章雅悠迈着小碎步快速进了书房,娇声道:“我过来看看侯爷。”
房翊冷哼一声,自行捶了捶右肩头,瞥了一眼站在离他一丈远的章雅悠,心里蹭蹭又生气一道怒火:这丫头是喂不熟吗?怎么一两天不见,就和自己这般生疏?
章雅悠低着头看自己的绣花鞋,不敢看房翊,这狗男人明显心情不虞,否则不会用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来了,故意装作看不见,让自己的窗棂前站了那么久。
“侯爷若是忙,那我改日再来?”章雅悠忍不住开口,空气都被房翊身上的冷气给凝住了,自己再不逃,估计立马就僵硬了。
另一边,玉凌和念儿还在担心章雅悠的安危,当然,并不是表面上通俗理解的“安危”,而是担心章雅悠被欺负。
云台笑呵呵道:“瞧你们坐立不安的样子,怎么,侯府的茶水、糕点不够上档次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也对,侯爷是什么样的人啊,也不需要你这种角色担心!”玉凌冷笑道。
云台笑道:“以前你跟着公子爷也没见你这般牙尖嘴利,现在换了主子,能言善道了,还学会拐弯骂人了。我这种角色怎么了?我可是公子爷的心腹!”
“各为其主,瞧把你得意的!侯爷对我们姑娘什么心思,你就是瞎,也能明白几分,到时有你好受的!”玉凌道。
云台笑道:“你吓唬谁呢?再说,我又没做什么!对了,你们那个丫头怎么没来呢?”他问的是紫燕。
念儿道:“紫燕姐姐有事,今儿来不了。”
“她不是跟着章姑娘寸步不离吗?”云台挠挠头。
玉凌冷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再说章雅悠这边,她有种想逃的冲动,这是房翊的地盘,他又是那样的黑心肝,今儿看起来又是十分的不痛快,这会逃,还来得及吗?
“哼!”房翊冷哼一声,似乎忍耐许久。
章雅悠道:“叔叔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一直仔细地观察房翊的脸色,一声“叔叔”让房翊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是谁又惹你生气了?好了,别气,写了这么半天字,一定是肩头不舒服,我帮你揉揉?”章雅悠笑道,保命要紧,脸面什么的,回头再说!
房翊又是一声轻哼。
章雅悠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怕自己未经允许触碰了他,被拍飞!——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也无法排除,毕竟房翊在她看来是有些喜怒无常的。
“我能……我……”章雅悠支支吾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房翊皱眉,冷道:“在你眼里,本候就是这般可怕?”
章雅悠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那是你心虚?”房翊看着章雅悠的眼睛。
章雅悠不解:“嗯?”
“没有没有!我才不心虚。”她的小手已经搭在了房翊的肩头,轻轻柔柔地捏着。
“没用膳?”房翊冷道。
章雅悠会意,当即加大了力度,在紫灵山的时候见翠心给沈婆婆捏过肩头,跟着学了些手法。
“侯爷,头痛吗?要不要帮你揉揉?”她俯身的时候,离他很近,房翊能闻见她身上特有的清香,熏香之外,独有的体香,清幽中透着微微的香甜。
“揉。”
章雅悠心说,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她捏了捏房翊的太阳穴及额头,发现这狗男人真是天庭饱满,皮肤细腻,于是捏着捏着,她就有些心猿意马。她承认,美色当前,她“变节”了,她愿意包容房翊的整整不足,比如高冷、喜怒无常、黑心肝等等。
“本候摸起来舒服吗?”房翊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章雅悠急忙缩回手,但是,已经晚了,被房翊捉住了小手,他手臂一伸,章雅悠就从他身后转到了他的身边,他又是一拉,章雅悠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侯爷……薛瑶依她、她走了?我怎么来的时候没见到?”章雅悠看到房翊俊美的面容、晦暗的眼神,知道危险近了,于是转着眼珠子,开始找话。
“嗯。”房翊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节,而且这个字节也大有赏赐给她的意味。
“那仆固瑾瑜呢?她最近不是在京城吗?我听说,她……”章雅悠还没说完,房翊的脸就凑了过来,鼻尖已经碰到了她的鼻尖。
章雅悠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说了。
“你昨天去哪里了?”房翊冷道。
章雅悠道:“我白天跟着母亲去了一趟长孙府看外祖,晚间与哥哥一起去见了几个朋友。”虽然是轻描淡写,但是,这么说,没毛病!
“就这些?”房翊笑了,是那种带着威胁和生气的笑,就是他笑得时候,会让人不寒而栗。
章雅悠道:“难道侯爷认为我撒谎了?怎么可能呢,我在侯爷面前绝不敢有异心的。”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你隐瞒了。”房翊冷道,竟然背着他和长孙骁又私下见面,还背着他与一群人喝酒作乐,还把自己给喝醉了!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妇德呢,被她吃了?
章雅悠皱眉,挣扎着想起身,叹气道:“你虽说自己喜欢我,我自问也心悦于你,但是,我就是怕你。我们明明……我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和交际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去冰心玉壶楼。你一直说,你回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章家提亲,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盼望着,结果呢?先是一个薛瑶依,现在又有一个仆固瑾瑜……只准你州官放火,不准我百姓点灯!说到底,还不是你仗势欺人!”
“但凡我说你一句,你就有一堆话!”房翊狠狠地将她搂在怀里,将她禁锢住。
章雅悠叹了口气。
“你方才说心悦于我,再说一遍?”他的声音轻柔又悦耳,还带着明显的哄逗。
章雅悠心说,这狗男人也太喜怒无常了,迟早被他给吓死!
“那你先和我说说,仆固瑾瑜那边怎么处理?”章雅悠道,她今天来,有两件事,这是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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