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罢风锦逸,迟疑的说道:“皓月,御廷司既是你为集权所设立的新司,让九王沾染其中怕是不好。”
梁秋月宽慰他,“父亲不用担心,我知她心怀不轨,但进了我的地盘,她什么花样都耍不出来。”
见她心中有数,太后便不再多言。
叶流萤以为进了御廷司,好好干就会前程似锦。
梁秋月都打算好了,让她沾染一身腥,皇帝的走狗,叶流萤是坐定了。
前世将江山拱手让人,今生就为黎朝多少做些贡献吧!
御廷司这个部门,注定是要拿诸官立威的,不管其做的事是否有利民生,百官们都不会多喜欢!
名声都不好了,她还想如何拉拢官心?!就算私底下拉拢官员,也要比寻常多付出些代价。
至于渗透御廷司内部,甚是让御廷司为她所用,叶流萤大可以试试!
叶流萤去御廷司领了一套官服回府,一进院,就见一身天青色长衫看起来风姿秀雅的风锦逸正在院中踱步,见到她,赶忙迎了上去。
他眼含期待,“怎么样?太后可同意了?”
叶流萤心情很好的点点头,“大差不差,太后说赏花宴后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给赐婚。”
风锦逸连忙行礼,“多谢王爷不弃,不嫌弃我蒲柳之姿…”
奉安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酸话,“王爷手中的官服如此怎得和朝服不一样?”
叶流萤看向他,扬了扬手,“走,我们去书房说。”
见奉安抬腿跟上,风锦逸不甘示弱,快走两步到了他前面。
三人暂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叶流萤也没避着风锦逸,哪怕奉安阴阳怪气了几句。
她高谈阔论了一通进入御廷司后的打算以及终极目标,眉飞色舞的样子能看出来心情很是飞扬。
风锦逸拍了马屁后更是让她美滋滋,觉得胜利在望。
唯有奉安眉头微微皱了皱,又很快松开。
此事,让他觉得,叶流萤和风锦逸的脑子可能是真的不太好使。
若皇帝害她的事是真的,九王也认为二者之间真的有仇,那九王凭什么认为一个会暗中下黑手的皇帝会心无戒备与防备的让她进御廷司?
莫非九王认为皇帝不知道她已经知道她父君的死因,她认为她在暗,皇帝在明,胜算很大?
如此一想,倒也能说通。
但先前市井之中谣言传的轰轰烈烈,一位脑袋正常的皇帝怎么可能不会心怀芥蒂?
“奉安,你在想什么,可是哪里有问题?”叶流萤觉得奉安的脑子好使,凡事都爱问他的意见。
奉安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王爷以后可要好好干,才能早日报仇。”
就算有问题,他也不会说。他本就不是真心助她报仇登上帝位,不过是想让黎朝乱起来而已。
这位黎朝九王也挺有意思,她仿佛没有自己的思想,那日上朝后,就她就变成了一条死鱼,只想着床笫之欢,而他拿出“证人和信封”后,她又能动了一动了。
等叶流萤开心的出去后,房内就剩了两个相貌、气质同样出众的男人。
风锦逸早就看这个相貌昳丽的俾从不顺眼了,此刻他眼含嫌弃神色挑剔的上下打量奉安一眼,冷哼道:“不要以为能够伺候在王爷身边就一步登天了,你不过是个卑贱的优伶而已!你个卑贱之人,最多也就是个无名无份的暖床俾从!以后我才是王君,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若抓到了,我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你赶出府去!”
奉安低头恭敬道:“公子说的是。不过我们都是为了王爷好,还望公子不要对俾从这个卑贱之人太过在意。”
见他服软,风锦逸冷哼一声,手抚弄着耳侧一缕乌发,款款走了出去。
人都没了,奉安捏拳头捏的咔咔响。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别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和他争风吃醋,真是太可笑了!
在赏花宴来临前的半月中,叶流萤这个新上位的御廷司中的一员带着御廷司的侍卫们抄了两个犯事的御史家族。
由于其官服和其他御廷司的侍卫很不一样,还是鲜红色的,每每她领队走在都城的大街上,都会被人投以注目礼。
两次轰轰烈烈的抄家,闹的阵仗颇大。百姓们见到这种阵仗都会躲的远远的,生怕伤及无辜弱小。
叶流萤抄家是既痛苦又快乐,抄家时是真的威风凛凛,但被抄家之人辱骂“皇帝走狗猪狗不如”时也是真的很恼怒。
这半月内,她干成了这两件大事。然而,每回上朝,诸朝臣都会离她远远的,从不主动和她打招呼,就算是碰上了,也只是很冷淡的行礼后就走人,绝不和她多说一个字。
从她们的态度中,她知晓,自己这个皇帝的忠实走狗的标签是洗不掉了。
赏花宴如期而至。
当今皇帝虽然逐渐露出她锋利的爪牙,让官员们心生不满,但凤君之位还是很香的,哪怕坐不了凤君,当个寻常后君也是不错的,只要能诞下皇子皇女,家中就还能再富贵两代。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想干?
太液池旁,花团锦簇,清风掠湖,莲香阵阵。水榭下碧波荡漾,一尾尾色彩鲜艳的锦鲤在芰荷中穿梭。
水榭的走廊之上,特意装扮过的世家贵子们坐在其中,或清秀、或艳丽、或雅致、或庄重。想要什么样,便有什么样的。
斜侧方的听风楼上,梁秋月负手立在三楼之上,向水榭的方向眺望着。
人太多,有些看不清楚,但好似其中并没有他。
半晌之后,一宫俾对水榭中的所有世家贵子们道:“太后有旨,贵子们请前往御花园。”
贵子们款款起身,皆打理起了鬓发、头冠、衣着等,生怕污了陛下的眼,让陛下第一眼就心生不喜。
风锦逸一身淡蓝色锦袍,走起路来从容不迫,一看就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风锦逸这副模样可是招了不少世家贵子的眼,众人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的把他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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