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爆竹发下去,快,快,快……”
火炮陆续就位,又有士兵抬上来一个又一个箱子。
这里装的爆竹就是掺了石灰的。
在赵煦看来,用这个对付北狄人会很有效。
王府士兵对这些东西自然不陌生,他们一个个从箱子里拿起爆竹,在炮兵拿着的火把上一点,就扔了下去。
“砰砰砰……”爆竹立刻在城下炸响。
白色的烟雾覆盖了一个区域的北狄士兵。
赵煦捏了把汗,他们的到来显然刺激到了北狄人。
冲锋的北狄士兵密集像挤在一起的鲤鱼。
这些改造过的爆竹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有时候效果比火炮还要不错。
果然。
进入这个区域的北狄士兵一开始没感觉出什么,但紧接着就捂着眼睛痛苦尖叫。
失去了视力,他们如同无头苍蝇在密集的人群里晃荡,阻碍了其他北狄士兵的前进。
随着失去视力的北狄士兵越来越多,城下出现了混乱。
在这些没有方向,四处晃荡的北狄士兵阻碍,北狄人的进攻被迟滞了。
城墙上的北狄士兵正与王府士兵厮杀,忽然发现他们身后的援兵越来越少。
失去了支援,他们很快被王府士兵和燕王士兵杀退。
一时间城墙上出现了没有北狄士兵的情况。
燕关将领们直接看傻眼了,他们望向燕王的眼神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终于相信燕王击败北狄人不是靠的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见城墙的北狄士兵被清理一空,墨羽失态大笑。
赵煦登上城墙后,心一直绷着。
他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大型战争。
见自己的法子行之有效,他激动过后,立刻平复心情,对常威道:“让他们尝尝我们的火炮!”
“是,殿下。”常威高声道。
叫来传令兵,他将赵煦的命令传达下去。
“葡萄弹。”常威继续下令。
现在,他掌握了什么时候使用葡萄弹,什么时候用实心弹。
当下,北狄士兵拥挤在城下,当然是使用葡萄弹的最佳时机。
“准备完毕!”
炮兵们一个个举起手,表示自己的填装了炮弹,随时可点燃引信。
这时,常威喝令开炮。
“轰轰轰……”
上百门火炮依次开火。
火光和白色的烟雾从炮口冒出。
瞬间,城下飞溅出团团血雾,北狄士兵顷刻间倒下一片。
于此同时,巨响吓坏了正在奔袭的北狄士兵,他们停在原地不敢再动。
“斯斯……”北狄军中。
尽管相距三百余米,但恩科坐下的战马仍然不安地扬起蹄子,想要逃走。
在恩科的拉扯和安抚下,马匹才逐渐安静下来。
孛儿帖等人也是一样,拉姆甚至被马匹甩了下去,十分狼狈。
孛儿帖脸色煞白。
他看见了城下的惨况,北狄士兵如同中了法术一般,每声巨响过后,十几个,二十几个士兵同时躺下。
一声声巨响过后,一两千人倒在了城墙下。
这么多北狄的士兵的死亡让他瞬间双目赤红。
即便当年的宁锦之战也没有这么多北狄士兵这样被屠杀一样杀死。
“那是什么火器,恩科,为什么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拉姆重新爬上马,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恩科。
他认为这是恩科的责任。
恩科讷讷道:“这件事袁家甚至都不知道,燕王一向狡诈,说不得他一直在隐瞒这种火器。”
萨尔哥望向一脸怒色的孛克帖道:“大行在,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死了这么多士兵,绝不能就这么罢了,燕关士兵被我们和袁家士兵两面夹击,现在定然实力大损,即便燕王来了,他那区区数万人又能如何,进攻,继续进攻,我们一定要拿下燕关!”
顿了下,他继续道:“派出所有的仆从兵,让他们去抵挡那火器。”
“是,大行在。”拉姆和萨尔哥点点头。
他们转身离去,不多时呜呜的号角声响起。
仆从兵在督战队的催促下脱离军阵向城头逼近。
“杀!”
阵阵吼叫之声响起,在五百米的战线上,北狄士兵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再次涌向燕关。
燕关城头。
赵煦的眼睛眯了起来。
北狄人这次攻破燕关的决心不小。
火炮的出现只是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接着,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进攻。
看来,这燕关注定要成为大颂和北狄之间的绞肉机了。
“轰轰轰……”
火炮的轰鸣声回应了北狄人的进攻。
赵煦对常威道:“令二十门火炮换实心弹,对着北狄军阵打。”
现在冲过来的都是北狄人仆从兵,他自然看得出来。
真正的北狄士兵想要站在后面看戏,他岂会让他们如意。
而且由于在城墙上,他们居高临下,炮兵的视野十分良好。
对北狄军阵一些重要的地方照顾一下还是可以的。
常威一直在北狄军中寻找北狄主将所在。
现在,他看见了四个着装不同的北狄将领。
应了声是,他给炮兵下达命令。
来到一门火炮后面,他指着北狄军阵的中间说道,“看见那边了几个人了吗?往那边给我使劲打。”
炮兵们点了点头,轻微调整了一下炮口,对准了北狄军阵。
接着他们将一个实心弹填入了炮口。
待二十门炮的炮兵俱都知道轰击的目标后,常威下达了命令。
“打!”常威高叫一声。
“轰轰轰……”二十门火炮喷吐火舌。
但是这次炮弹不是飞向城下扑过来的仆从兵,而是直接飞入了三百米外的北狄军阵。
二十枚炮弹落入军中立刻带起一阵血雨。
严整的北狄军阵立刻出现二十列空缺的队列。
队列上所有的北狄士兵不是被炮弹砸死,便是失去了肢体,鲜血飞溅一片。
一枚炮弹堪堪擦着拉姆的脸飞过去。
接着他听见身后响起一片惨叫。
回过头去,他看见侧后面的一列士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有北狄士兵直接被撞击的肢体分离,血肉和内脏混成一团。
饶是他自允勇敢,还是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
恩科,萨尔哥和孛克帖同样一脸惊惧。
他们以为那火器只能打城下的那一点距离。
但现在他们完全错了,这东西能打很远的距离。
还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突然又一阵炮响。
四人再次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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