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策便是指挥使大人和司丞大人明察秋毫,正气凛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边,保住我的命。”
叶平笑嘻嘻的扬了扬眉,道。
“我现在没有和你开玩笑的心情,告诉你,陛下对你,下了必杀令!你小觑了周乾,他不止是靖安司的镇抚使,也不止是周贵妃的弟弟,更是陛下寻求突破不灭宗师,长生久视的机缘。”
沈默淡淡地扫了叶平一眼,道。
周乾是宣和帝长生久视的机缘……
叶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个情况,是他所没想到的,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坏人修为,如杀人父母,宣和帝自然要杀自己。
倘若早知道这样的话,他还是会杀周乾,但绝不会用这种办法。
这就是吃了信息不对称的亏啊!
“周乾不过是二品境的修为罢了,他能帮皇帝长生久视?”
紧跟着,叶平迷惘的看着沈默,有些怀疑沈默是在故意危言耸听,吓唬自己。
“只要陛下相信就够了。”
沈默淡淡道。
叶平苦笑连连,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的确是世上最没地方说理的道理。
“说到修为,你什么时候突破的二品?而且,以初入二品之身,竟能毫不费力的干掉二品中境的周乾,你还真能给人惊喜。”
沈默目光一动,向叶平沉声道。
二品杀同境,这不稀奇,可是,初入二品,便能够轻而易举的越境杀敌,这就有些离谱了。
他感觉得到,叶平的初入二品境,明显不能和他人的同日而语。
“修炼着修炼着,就那么突破了,不是刚好有你给的培元丹吗,就吃了两颗。”
叶平笑嘻嘻的不以为意道,仿佛突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不过想想,他突破二品境的过程,的确是够简单的。
“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不会逼问你,但你有秘密,就要守好自己的秘密!至于你能否活下去,我来说说为你想的三条生路,上策就是你能拿出什么,让陛下相信,你才是能让他长生久视的机缘,这样的话,你自然不会死,而且会青云直上……”
“中策是我和司丞大人能够说服陛下,让他明白周乾的确当诛,不治你的罪,继续做你的医官……”
“下策便是,陛下未见过你,我和司丞大人想办法,杀个死囚,把他的脑袋砍了,当做你的拿给陛下,比如你隔壁的那个,但这么做,你就要立刻离开临安,越远越好,最好去岳阳那种地窟作乱之地……”
“这三策,你自己选一个吧……”
沈默缓缓说出了他为叶平想出的上中下三策。
“您说的这三种策略,除了下策之外,另外两个,我选了有用吗?”
叶平一阵无言。
沈默的这些策略,真的是天马行空,不靠谱至极,而且完全没有可行性。
“这三种,我都不想选,当然,第一种其实不错,如果你能帮我实现的话,可以试试。”
叶平耸了耸肩后,缓缓道。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听说,你让月灵去了铜鼓巷,你想让铜鼓巷的人为你做什么?”
沈默皱眉,道。
“咚……咚……咚……”
而就在这时,沿着诏狱的走道间,陡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默和叶平同时向脚步声传来处望去,目光所及,立刻看到,是聂云疾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人,铜鼓巷那些阵亡兄弟的遗属们,去了宫门,要叩宫门!金吾卫想动手驱散,但被咱们的兄弟给拦住了,两方如今僵持不下,宫里现在恐怕也已经知道了,司丞大人请大人您尽快去宫门处,主持大局……”
聂云一靠近,便向沈默抱拳拱手,语调急迫道。
“这,便是你给自己选的路吗?”
沈默闻声,目光一沉,转过头,看着叶平,一字一顿,缓缓道。
“人,总要自救,他要杀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叶平随意一耸肩,平静道,但眼底却有些感动。
其实,对沈月灵那边,他抱有的指望并不多,无法确定那些陨亡值夜者的遗属们,是否会愿意为他出头,但现在看来,情况好得出乎他的意料。
这种自己辛苦做了一切,没有白做的感觉,令叶平欣慰,且感动。
“我给你的三策,难,可你给自己选的这条路,更难!”
沈默盯着叶平深深看了几眼后,向聂平一点头,两人便疾步匆匆离开诏狱,向宫门赶去。
“嗤……”
只是,当沈默从王甫的牢狱前离开时,叶平看到,沈默的脚向着地上的石子一踢,便立刻有暗器破风声响起,紧跟着,自王甫的牢狱中,有闷哼声响起。
“这货真够记仇的!咬人的黑狗不叫!不能惹啊……”
叶平听着王甫痛苦的闷哼声,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很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王甫只是因为他的挑拨,便被沈默给收拾了;可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沈默肯定烦死他了,而且他还在打沈默女儿的主意,就算自己这次能活下来,这货怕也会想不少手段来收拾他!
“小子,裹挟民意,你的胆子真够大的!叩宫门,天玄立国至今,你是第二个!我现在真有些佩服你了,不愧是叶太丞养大的崽子,如出一辙……”
沈默一走,王甫的那张脸便又出现在了栏杆处,看着叶平,冷笑连连。
只是这货的脸上,此刻多了一条狰狞的血痕,血淋淋的,配着他那张披头散发的脸,显得狰狞如恶鬼。
叶太丞的胆子很大?!
叶平听到王甫这话,眉梢微微一挑。
他记忆中的叶太丞,就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医师,除了医术不错,总被病人夸赞之外,并没有什么太过于出众的地方,而且胆子还很小,杀鸡都不敢,都是请卖鸡的帮他杀了,还要念叨着罪过罪过。
若非如此,他听闻叶太丞一剑荡平三千妖魔时, 那么震惊。
可现在,听王甫的意思,叶太丞似乎做过很多胆大包天的事情。
一个人要经历过什么,才会从胆大包天,变得连杀鸡都不敢,还要道一声罪过?
或者说,他在伪装,那么,是伪装给谁看?
“你的脸破了,涂点儿药吧,若是毁容,便不好了……”
叶平好奇归好奇,但也没接王甫的话茬儿,而是笑吟吟道。
“毁便毁了,我又不是叶太丞,不在乎自己那张脸俊不俊!”王甫冷笑不止。
叶平神情古怪,王甫的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叶太丞长相出众,所以当初常有街坊的女子,没病也来坐坐,只为了看看他,而叶太丞自己也很看重仪容,一袭白衣,总是纤尘不染不说,还时常在脸上涂些东西,修剪眉毛胡须。
“你好像很希望我用你给的药,说,你是不是在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而在这时,王甫盯着叶平,沉声呵斥道。
“你爱用不用。”
叶平翻了个白眼,靠在稻草堆上,再度闭眼假寐。
这一刻,他很想知道,宫门处的情况到底如何,金吾卫会不会对那些遗属动手。
既然沈默去了,江陵也去了,局势,应该不会变得太坏。
“哗啦啦……”
而就在这时,叶平的脑海中,忽然有书卷翻动声响起,青囊宝典人字篇,倏然有王甫的模样浮现。
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倒是够诚实的!
叶平撇了撇嘴,但不假思索,开始凝神,准备接收王甫的记忆。
有了这老东西的记忆,他心里的诸多迷惘,应该都可以迎刃而解,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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