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说道:“当年陆晨龙出事之后,纳兰振邦辞去星辉董事长职务,被纳兰家排挤出了权力圈,我想正是因为那件事情”。
“你就没继续查下去吗”?田衡问道。
“当然查了,但是继续往下查阻力很大。不瞒田大少,当年我还去拜访过田家,当时见我的正是你爸,他劝我不要继续往下查。之后我还拜访过吕家、吴家和韩家,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我是个天生好奇心很强的人,并没有放弃,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老是感觉有人跟踪我,睡到半夜总觉得有人站在我的床边,睁开眼又什么都看不见,我想是有人不想让我查下去,也幸亏我没有查下去,否则我的坟头可能已经长草了”。
陆山民望向田衡,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田家劝王旭不要继续查下去。
田衡想了想说道:“没有人想给自己找麻烦,越大的家族越是如此,我爷爷常说一个贵族的基本素质,就是克制住好奇心,不管那股势力是谁,能干掉陆晨龙,必然不可小觑,四大家族即便不怕,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王旭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后我就没有再查下去”。
陆山民沉默了片刻,问道:“陆晨龙当年的影响力不小,除了你之外,难道就没有人继续追查”?
王旭笑了笑,“山民兄弟猜得没错,当年还真有三个人找过我”。
“谁”?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
“有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一脸的悲伤。有个男人,神情平淡,但以我的眼光看,应该是个便衣警察。还有一个自称从东海来的男人,浑身透着杀气”。
“他是不是姓海”?陆山民抬眼看着王旭。
王旭点了点头,“没错,东海海天集团的创始人,听说后来也死了,跟陆晨龙一样死于车祸”。“所以说这件事情查不得,至少是我这样的人还没资格查”。
“知道那个警察是谁吗”?
王旭笑了笑,“山民兄弟的口气,可不像是只想听听故事那么简单”。
“实不相瞒,我就是陆晨龙的儿子”。陆山民没有再隐瞒。
王旭并没有惊讶,以他的消息灵通程度,结合纳兰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早猜到了陆山民身份,只是大家没有说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而已。
“山民兄弟快人快语,我也不打马虎眼,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警察是谁,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海中天当年跟你说了些什么”?
王旭淡淡道:“他找我是打听消息的,并没有告诉我他所知道的事情,不过我记得当时他气息很不稳,像是受了内伤,应该是与人交过手”。
陆山民准备张口再问的时候,王旭抢先说道:“山民兄弟,我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陆山民看了看吕松涛,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知道再问下去王旭也不会再说了。
四人推杯换盏再喝了几杯,吕松涛和王旭先驾车离开。
田衡指了指自己的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田衡点了点头,“
我不劝你,但还是那句话,自己小心”。说着朝停车场走去。
“等等”!
田衡回过头,“有什么事吗”?
陆山民淡淡道:“四大家族明面上没有查当年的事,但我不相信暗地里没有查”。
田衡笑了笑,“或许有,但二十多年过去了,时代都变了好几个样,除了你,还会有谁对一桩无头公案咬着不放”。
“但是他们还在,就在天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就不相信你们一点不在乎”。
田衡笑了笑,“你太小看天京的四大家族了,政商两界,从上到下,你知道我们的关系网有多广多深吗,那股势力招惹一个陆晨龙就已经被不少人盯上,除非找死才敢惹上我们”。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所以你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是谁”?
“鹰有鹰道,鼠有鼠道,你以为四大家族都闲得没事干,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管,更何况这天京城里关系复杂瞬息万变,中庸之道才是长盛不衰的王道”。
说着顿了顿,“虽然你父亲是我的偶像,我也把你当朋友。但,说句很伤感情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在我能力范围内,不影响家族利益的情况下,我会替你报仇,否则我顶多替你哭一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做”。
陆山民笑了笑,“你这句话确实很伤感情”。
田衡挥了挥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说着开着车离开了一品香。
“陆山民”!!
陆山民刚走出去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回头一看,罗玉婷正从“一品香”门口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来者不善。
“罗总,真巧,你也在这吃饭”。
“你还有脸笑”!罗玉婷满脸怒容。
“罗总,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罗玉婷看了看四周,冷冷道:“你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混蛋”。
陆山民皱了皱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他为了赌上自己的一生,冒着多大的风险,你竟然这样对他”。
陆山民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他把你当成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你把他当什么,你这个白眼狼,王八蛋”。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罗玉婷,没有回话,任由她破口大骂。
罗玉婷义愤填膺的骂了半晌,见陆山民不接招,心里更加来气。
“你就打算就这么算了吗”?
陆山民苦笑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去跟他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罗玉婷恨不得一耳光打在陆山民脸上,“你难道认为你做得很对吗”?
“我错在哪里”?陆山民昂起头淡淡道。
罗玉婷咯咯冷笑,“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我也为他们俩感到不值”。
“两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你竟然拿他们和他相提并论”。
“错”!陆山民面色冷毅,冷冷道:“他们有名有姓,是我陆山民的兄弟”。
“你”!罗玉婷指着陆山民的鼻子,气得七
窍生烟,一时竟不知道拿什么话语骂陆山民。
陆山民淡淡道:“我和他之间的感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混蛋!畜生!垃圾!白痴、、、、”,罗玉婷一连将所有脏话都骂了出来。
陆山民擦了擦被罗玉婷喷了一脸的口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在继续耍泼下去,暴露了他的身份,才真是个白痴”。
说完转身朝大街上走去,留下罗玉婷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面红耳赤。
转过街角,小妮子拿着一个冰淇淋转了出来。
“山民哥,我觉得那个大凶姐姐说得没错,这次是你错了”。
陆山民心里有些乱,他何尝不知道不该这样对左丘,但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从民生西路开始跟着他走过来的兄弟,怎么能坦然接受。
“小妮子,我到不是真生他的气,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小妮子仰起头问道。
“今天是他们两个,明天呢,又会是谁。上次他对我说担心我恨他,当时我信誓旦旦的说不会,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小妮子不以为意的说道:“打仗总会有牺牲嘛,只要最后能赢就行”。
陆山民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应该不好受吧”。
小妮子眨巴了下眼睛,“山民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以前怎么没发现”。
“有吗”?陆山民看着小妮子。
小妮子嘿嘿一笑,把冰激凌递给陆山民,“尝尝,很甜”。
陆山民会心的笑了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嘿嘿,爷爷说的,没心没肺才符合天道自然”。
陆山民笑了笑,“这点你倒是得了老神棍真传”。
“对了,刚才我去了趟云水涧,梅姐说纳兰振邦到天京来了”。
陆山民停下脚步,“他在哪里”?
“应该是去小篮子那里了,这老头儿说来也奇怪,自己的儿子一点不上心,对小篮子倒是情有独钟”。
“走”。
“去哪里”?
“去纳兰子建家”。
“你找小篮子干嘛”?
“我找纳兰振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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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大伯,想死我了”。纳兰子建迎出门外,一把搂住纳兰振邦。“到天京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纳兰振邦推开纳兰子建,“你小子还是这么没正行”。
纳兰子建挽着纳兰正邦的手往屋里走,“整天在公司装得一本正经,累得我不行,看见那帮点头哈腰的人就无趣”。
走进大厅,纳兰振邦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高昌。
高昌朝纳兰振邦点了点头,对纳兰子建说道:“三公子,我先出去一下”。
纳兰子建挥了挥手,把纳兰振邦让到沙发上,亲自倒上一杯茶,“大伯,我俩说说体己话”。
纳兰振邦翻了翻桌上摆着的一本《道德经》,“还算不错,读书还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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