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东歪着脑袋,看着纪雪妍,感觉她似乎非要把这盆脏水往自己的脑袋上泼。他但笑未语,一对丹凤眼只是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
在他的注视之下,纪雪妍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现在台湾许多家媒体都在指责,谢先生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谢文东耸耸肩,说道:“贵地区的媒体一向胡说八道惯了,以前他们怎么说,我不管,以后,若还是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肆意造谣生事,他们恐怕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他的话一语双关。现在谢文东已开始着手把洪门的势力向台湾扩张。青帮垮台之后,台湾的黑道又变成群雄并起的局面,谢文东当然希望趁此机会,把台湾黑道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向台湾扩张,首先得把自己的白道公司开设进去,而台湾的媒体若是一再抹黑,这会让己方的公司在台湾寸步难行,这已经触及到了谢文东接下来的既定策略和方向,这也是他肯接受纪雪妍采访的原因,要通过她的口,警告台湾媒体,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分。
现在天色已晚,餐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冷冷清清,除了谢文东、纪雪妍和木子、水镜四人外,已再看不到其他的客人,服务生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听闻谢文东的话,纪雪妍脸色微变,紧张地问道:“谢先生难道想要报复媒体?”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看起来台湾媒体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我只是一名遵纪守法的商人,从不诉诸暴力,我只相信法律。”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我会通过法律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说这话时,他面不红、气不喘,说得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纪雪妍暗叹口气,感觉得出来,想从谢文东嘴里探听出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她采访过的大人物也不少,在这些大人物中,谢文东是最年轻的一个,但又恰恰是最难缠的一个。
她心思转了转,聪明地转开话题,表情轻松地问道:“谢先生,既然我们这次的谈话属于私下里的闲聊,我倒是很想听听谢先生对于利比里亚事件的看法,谢先生个人的看法。”
嗯!穷则生变,一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来旁敲侧击,这姑娘的思维倒是很敏捷。谢文东微微一笑,说道:“西方是靠着什么崛起的?暴力掠夺!这也是最简单最便捷的崛起方式。他们倚仗着船坚炮利,打遍了全世界,也抢遍了全世界,靠着全世界的资源,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然后摇身一变,他们成为了文明的缔造者,成为了规则的制定者,并对那些后来新崛起的势力摇头说不,老子已经抢够本了,已经足够富裕了,所以,今后谁都不能再去掠夺,再去走他们的老路,大家都应该遵守他们制定的新规则,遵守和平主义与人道精神。强盗并不可怕,而当强盗放下枪炮、披上文明的外衣,并掌握了绝对话语权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台湾曾经也是受害者,现在却站在西方人的立场上,帮着曾经的强盗们摇旗呐喊,纪小姐,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吗?”
听着谢文东的这番话,纪雪妍怔住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她倒不是觉得谢文东的话多么有道理,但一时间又找不出来合适的话来反驳他。
谢文东回头瞧瞧木子和水镜,心中一动,站起身形,整了整身上的中山装,对纪雪妍说道:“理念不同,话不投机,今天的闲聊就到此为止吧。哦,对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是闲聊,而非专访,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出现在任何一家媒体上。”
见状,纪雪妍急忙跟着站起身,说道:“谢先生……”
“不必送我,纪小姐,请留步。”谢文东含笑向她摆摆手。
等木子和水镜双双来到他近前的时候,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东哥,有点不对劲。”木子凑到他身侧,小声耳语道:“餐厅里的服务生似乎多了点。”
谢文东闻言,不留痕迹地环视左右,可不是嘛,餐厅的大堂很大,但客人只有他们几个,而站在四周或在过道中来回穿行的服务生却有二十多人。
就在这时,一名二十多岁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客气地问道:“几位客人要结账吗?”
谢文东没有接话,木子点点头,说道:“结账。”
“好的,你们的消费一共是六十元。”说着话,服务生拿出账单,递给木子。也就在木子伸手去接账单的一瞬间,那名服务生背于身后的左手快速地向前一伸,在他的手中,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正对准谢文东。
早已加足了小心的谢文东立刻意识到不好,他大喝一声趴下,在他向下扑倒的同时,把一旁还站在原地、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纪雪妍也一并拉倒在地上。
在谢文东和纪雪妍到底的同时,水镜的一脚也踹了出去,正中青年服务生持枪的手腕,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服务生根本没来得急扣动扳机,手中枪已脱手而飞。
水镜顺势向前近身,膝盖前顶,狠狠地撞在对方的胸口上,服务生闷哼一声,踉跄而退,水镜还要继续追击,旁边的木子出手如电,抓住她的衣服,把她狠狠拽倒在地。
也就在她到底的刹那,就听周围枪声四起,餐厅里的服务生不知何时已各持手枪,对谢文东四人所在的地方展开齐射。子弹呼啸,击打在餐桌上,把杯子、碟子打了个粉碎,桌面上木屑横飞。
谢文东蹲在桌子底下,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的太多了,反观和他同样蹲在桌子底下的纪雪妍,已忍不住抱着脑袋,连声尖叫起来。谢文东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纪雪妍终于止住尖叫声,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他不慌不忙地解开中山装的衣扣,从腋下的枪套中拔出手枪,幽幽说道:“刚才纪小姐问我,出行时为何带着那么多,搞出那么大的阵仗,现在,纪小姐明白为什么了吧?”
纪雪妍像看怪物一样,呆呆地看着他,在头顶上子弹横飞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有闲心为自己解释这个,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啊,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等到对方的齐射稍微告一段落,出现间歇的时候,早已持枪在手的木子和水镜,双双挺起身形,半跪在地,对周围的服务生们展开反击。
他二人的枪法之精准,继续是弹无虚发,每一枪打出去,周围都有一人发出惨叫声。谢文东向眼巴巴看着自己、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的纪雪妍一笑,紧接着,他也从桌下站起身,向对面的杀手们连开数枪。
和木子、水镜相比起来,谢文东的枪法就差得太远了,他一口气打出半梭子的子弹,但大多都是打空的。而且杀手们也不是木头桩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让你打,他们各找掩体,开枪还击。
谢文东、木子、水镜重新蹲回到桌子下面。一边更换弹夹,木子一边提着耳机,沉声说道:“金眼,上面有麻烦,立刻带兄弟们回来,都带上家伙!”说完话,他也更换好了弹夹,然后重新挺直腰身,向杀手展开还击。
当双方你来我往的枪战之时,一抬打扫卫生的清洁车滑行到杀手们的附近,一名杀手猫着腰冲到清洁车近前,把上面的白布帘扯掉,向里面一看,清洁车内撞有两只水桶,但水桶里撞的可不是水,各撞了数把的ak47。
周围的杀手们纷纷冲上前去,扔掉手中的手枪,各从水桶内抽出长枪,拉动枪栓,餐厅里也随之爆发出一连串咔咔咔的脆响声。都不用去看,只听枪栓的拉动声,谢文东便能判断出来,对方更换了步枪。
他把蹲在地上的纪雪妍一脚踹倒,喝道:“趴下,别起来!”ak47的威力有多大,谢文东再清楚不过,ak步枪射出去的子弹,不是实木桌子能挡得住的。果不其然,随着杀手们更换了ak47,再次展开齐射,谢文东、纪雪妍头顶上的桌子和木子、水镜头顶上的桌子,瞬时间被打得千疮百孔,随着子弹持续不断地怒射出来,布满窟窿眼的桌面终于不堪重负,被打了个粉碎。
谢文东四人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等到对方的扫射终于告一段落,谢文东、木子、水镜三人不约而同地从地上窜了起来,相互之间极有默契地分向三个不同的方向窜了出去。
且说谢文东,他是直奔后厨房的方向而去的,挡在他面前的有两名杀手,此时,那两人正在更换弹夹。谢文东一边向他二人急冲过去,一边向前连连开枪。那两名杀手一个向旁翻滚,躲到椅子后面,另一个则原地扑倒。
谢文东一口气打光了手枪里全部的子弹,可那两名杀手连汗毛都没伤一根。原地卧倒的那名杀手嘴角扬起,脸上露出狞笑,他也已更换完弹夹,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的一拉枪栓,枪口对准了谢文东,作势要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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