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林夜,众人奔波一天,皆已疲乏沉睡。此刻,却忽闻哨兵归来警报。

    “大伙儿,快起来,黄蜂妖来了。”

    “快走啊。别睡了。”

    一时间,火星满林,众人警惕醒神,听着耳边嗡嗡乱叫的噪音,皆感头疼。

    陆之遥听从沐耘的建议,组织大部分人撤离此地,奔忙间,林璟忽然窜出来,手持罗盘,不由分说地领着众人往另一个方向跑。

    “走这边,才是安全之地。”

    陆之遥正欲询问,却发现人群已经开始移动,一边还有照顾妹妹,他便没再多说什么,也跟着上前。

    祁终望了眼断后的沐耘,心上一松,遂折步返回,于暗处相助。

    他掏出火折子,巧借风力,将林中落花一一点燃,顺势烧走空中大半蜂妖。

    见大片大片火星坠落,沐耘正欲使剑诀的手一顿,顿生灵感,一改攻势,将无数火星再度旋风而起,形成一道火墙,阻断蜂妖的袭击。

    祁终欣慰点了点头,准备先行一步,刚一转身,耳朵旁边擦过一根毒针,钉在树皮上。

    他暗叹一句好险,抬头一看,那些黄蜂妖似乎被逼上绝境,开始殊死搏命,纷纷放出毒针攻击。

    毒针不易燃烧,无数针雨穿过火墙,将沐耘逼至狭隘一角,借石壁暂躲。

    祁终看得有些着急,自保之际,他挠头苦想:这黄蜂妖源源不断地涌来,也不是办法,如果能把它们引到火里统一烧死就好了。

    制出带有蜜香的幻阵应该有用,可我一出手,他不就发现我的存在了吗?

    犹豫半晌,祁终拍了自己一脑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乐不乐意见到自己干什么。

    想罢,他轻捻指尖,一点飘花,随风而去。

    毒针多如牛毛,却被一场花雨密密挡下,阻力消却,落地的射程短了不少。

    沐耘正觉奇怪,这莫名飘来的满天桐花雨从何而来,凝神间,已经窥到树后一抹熟悉的身影,心头登时暖流阵阵。

    再来,花香逐渐夹带丝丝甜腻蜜香,让黄蜂妖们收起戒备之心,寻蜜香而行,疯魔般涌进高涨的火墙中,烧成了灰,也毫不知觉。

    “哼,蠢蜂妖。”

    祁终见消灭地差不多了,便收手准备离去。

    刚一转身,一只毒针倏然袭来,直冲他的瞳孔,想要抬手一挡都来不及了。他直接愣在原地,无措到连闭眼都忘了。

    刹那间,“叮——”一声脆响,毒针落地。

    祁终直直盯着眼前横挡而来的剑尖,幽幽剑气都还未退,可见这一剑,那人出得又急又快。剑的余芒最能显现使剑之人的心境,这般深切的担忧,连佩剑都跟着轻颤了一下。

    相顾无言,祁终默默收回目光,鼻音道:“谢谢啊。”

    沐耘淡淡望着他,似无声质问。

    垂头心虚,祁终支支吾吾:“别多想啊。我落单了,才留下来的。”

    “一道走吧。”沐耘紧了紧收剑的手,强行维持冷漠,言语却透出浓浓关心。

    祁终背着手,乖巧点了点头。

    ……

    夜色沉沉,两人循着陆之遥沿途留下的记号,穿过几条幽深草路,匆匆赶到汇合地点。

    可走近时,祁终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路,众人都灰心丧气地停在一所古墓的门外,面目焦愁。

    “小耘……”陆之遥目光含愧,对沐耘欲言又止,带路带到这个地步,又是给他添新麻烦了。

    沐耘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宽慰:“没受伤就好,出路我们再一起另作寻找。”

    和乐宽恕的一幕,落入旁观者的眼中,顿生一片落寞之情。祁终自嘲一笑,默默走开。

    正巧沐耘回头,瞥见他暗自伤神的离去,隐隐于心不忍。但又想起所谓的宿命遗憾,让他不得不止步原地。

    这时,人群一声高呼:“大伙儿快进古墓吧,里面很安全。”

    众人闻声看去,发现是林璟在故弄玄虚,摆了一副卦象在地上,接着神神叨叨。

    “林璟你怎么知道里面安不安全呐?”

    “我先有罗盘做指引,现在又凭借我师伯道非子真传灵占术做预测,卦象已经说明里面很安全了。”

    林璟的自信回复,让众人态度两分。

    “真的假的?”

    “我们要信他吗?”

    “还是听沐公子他们的话吧。”

    ……

    闵栀听他在那里说得玄之又玄,鼓弄人心,一时迟疑,戳了戳身边的林唯尔:“你哥疯了?”

    林唯尔嫌弃摇摇头:“不知道。在外面他可不认我这个丢人的妹妹。”

    “呃……”闵栀又戳了戳旁边的祁终,“诶,那家伙说得你师父真传了诶,你看像不?”

    “像个屁!妖言惑众,我去拆穿他。”

    师门秘诀被平白拿出来篡改,还丢人现眼到这份上。饶是祁终不想与林璟直面冲突,也看不下去了。

    将信将疑地众人好奇地围了上去。

    林璟分外自信,仰首道:“诸位,快进去吧,里面说不定还有我们要找的案情证据呢。”

    闻言,众人望他身后一看,黑漆漆的古墓中,竟然出现明亮灯火,幽幽又悠悠,比外面的漆黑夜景看起来温暖安全得多,让众人不由放松警惕。

    “哎。要不就进去看看吧,反正我们人多,也没啥好怕的。”

    “对对。外面又冷又不安全,待着也是提心吊胆。”

    “就是,走走。”

    ……

    “诸位,等等。先别进去。”

    陆之遥匆匆赶来,制止这些仗着人多就无所畏惧的人的脑热做法。

    “三公子已在结阵,可保诸位在外安稳露宿一天。大家切莫慌神,误入险境啊。”

    众人一听,脚步又迟疑了,面面相觑一番,停在门口。

    林璟颇是不悦:“陆公子,你不懂得卦象就不要胡说好吗?我已经证实了这里面没有危险。”

    陆之遥冷声一哼:“我只相信沐耘的判断。”

    握了握拳头,林璟心有不甘,一把推开人群,钻进古墓内,扬言道:“大伙儿可别信他的话,这一夜还那么长,阵法如果没有人一直护持,随时都会破散,你们觉得结阵的人会放下身段,一直保护你们吗?”

    “众兄弟快随我进去。里面热和。”

    众人想了想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毕竟林璟这段时间靠忽悠人心的本事也取得了不少,几个执迷的狗腿子蠢蠢欲动后,也跟着进去了。

    陆之遥苦劝:“你们,你们别去!”

    赶来的闵栀等人,瞧见这一幕,脸上布满迷惑:“这些人是聋子吗?都说了有危险,还进去?”

    祁终无奈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古墓。

    闵栀没来得及拉住他,急吼:“啊喂。你怎么也跑进去啊?”

    “我去叫他们出来。”

    洞内悠悠传出一声回音,陆之遥见事情不对,急忙去告知沐耘。

    ……

    鉴于分开行事,无法照应周全。沐耘最终也只好带着剩余的众人进墓查探。

    进墓之后,随着越来越狭窄复杂的道路相错,众人才开始心生懊悔,怯懦步伐。

    但听闻回去探查出口那人的禀报,说是外门已经被封时,众人的心智完全崩溃,彻底没了希望,懊恼停在一角埋怨林璟。

    这时,沐耘带着人从另一边路口寻路而返。众人见此,眼中顿生希望,拥簇上前:“怎么样?那边有出口吗?”

    陆之遥等人面露为难,沉默已是表态。

    众人又是满腹牢骚,窃窃私语。

    祁终瞪他们一眼,有些人才收敛了为难的目光。

    “眼下,只能往更深的墓穴走了。”

    陆之遥看了一眼沉思的沐耘,好心提醒道。

    沐耘还未表态,耳边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啊,有虫子。”

    林唯尔见陆疏桐被石壁上的蜘蛛吓住,连忙拉她一把,安慰道:“陆姐姐,没事,它已经爬走了……”

    陆疏桐却毫不领情,一把推开她,一瘸一拐地向沐耘走去,凄惨哭喊:“净杳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这里面好可怕……”

    众人自发地站到一边,略觉聒噪地掏了掏耳朵。

    “小师妹,你没事吧?”祁终目睹完刚才那一幕,急急站回林唯尔身侧,关切相问。

    “没事。”

    闵栀皱了皱眉,冷哼道:“什么没事?她也太过分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唯尔你等着,我去帮你教训她。”

    “诶,阿栀……”

    林唯尔正欲挽留,祁终却出手制止:“让她去吧。不然等人一直在那儿闹腾烦心,沐三公子就是神,也没办法静心思考啊……”

    “嗯?”林唯尔懵然回头,目光稍疑,她还以为祁终是想让闵栀替自己讨回公道来着呢。

    闵栀不耐走向碎语不断的一角,沐耘已经出言安抚多次了,陆疏桐还是哭哭啼啼不断,旁侧的人都颇有微词。

    “呜呜,小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要死你死啊,别拉上我们。”

    轻嗤一声,闵栀冷眼一睨,素娥连反驳的底气都没了。

    陆疏桐见她又来闹事,急忙止了眼泪,躲到陆之遥身后,委屈不已。

    闵栀低声发笑,又道:“我说陆大小姐,现在这样不是你自找的吗?当初在九垓山,仙尊都说了像你这样柔弱的亲眷是可以不用进山的,别人都没来,就你要跟着来,现在在一边跟哭丧一样的,烦不烦啊?”

    “我……”陆疏桐咬咬牙,她只是不想放弃和欣慕之人相处的机会而已,怎么这么多人要来阻止她。

    眨了眨眼,她委屈低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分明是有些人故意针对。”

    素娥忠心护主,一唱一和。

    闵栀早就烦了这些招数,不吃第二次亏,直言道:“道歉就不必了。请你从现在开始,收起那副做戏姿态,不要让沐三公子分心思考,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负责。”

    “你!”陆疏桐愤怒回瞪,却无可反驳。

    再一眨眼,沐耘已经不在身边了。闵栀轻哼一声,也得意离开。

    ……

    “嘶,这些沙子如此松散,不像是建墓的好材料啊……”

    墙角下,祁终发现疑点,蹲在地上,兀自猜想。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沉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犹豫了一下,他试探地偏了偏脑袋。

    身后徘徊的那人立马收了目光,扬袂离去。

    心中已然知晓答案,祁终抿了抿唇,捡起地上的小树枝,在刚刚那堆沙上乱画,小声道:“哼。不想理就不理啊,再跟你多说一句话,我就是小狗……”

    众人正在古墓中摸索前进时,前端领着火把的人突然惊叫:“你们快看这儿。”

    闻声,后面的人急忙奔上去,一帮人都站在一个宽阔的圆弧中,目光放在火把照着的地方。

    祁终挤过人丛,仔细一看,火光下的角落,堆着一排排尸骸,色泽尚新,看起来不像是古墓陪葬的陈年老骨头。

    “难道这些就是那些失踪修士的尸骨?”

    有人一语点破答案。大家心知肚明却又感到后怕。

    因为尸骸突然扭动了几下,爬出不少蠕动的恶心白虫,在地面蜷缩又伸展,似乎在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像众人靠近。

    沐耘看出端倪,连声命令:“后退。”

    众人心生惧怕,连连照做。

    林璟却不以为意,由于刚刚领路失败,挨骂不断,他还想再掰回一局,强忍着上前,一脚踩死了好几只虫子。

    嚣张道:“不就是几只虫吗?怕什么?”

    祁终抚了抚心口,拧眉道:“你恶不恶心啊?”

    林璟执拗狂妄:“怎么,你又害怕了?那就别看啊,免得等会吓晕了,还得找人抬你出去。”

    “谁被抬出去还不一定呢。看看你自己的脚。”

    祁终懒得和他废话,直言其伤处明显。

    众人目光皆落到林璟的腿上,发现其站过的地方,除了虫子的尸体,还有一滩浓绿诡异的血液不断扩散。

    “啊!我的脚!痛死了。”

    毒素迅速发散,林璟已经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虫子见状,像是见到猎物落网了,全都朝林璟的方向涌去。

    他惊慌不已:“救我,你们快救我!”

    众人后退一步,更觉晦气。

    沐耘快步上前,俯视之际,以自身血元作引,在林璟周围划出一道鲜血圆弧,阻隔白虫的进攻。

    然后再谨慎跟进,单膝蹲地,询问病情:“林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林璟疼得忍无可忍,暴怒狂吼:“你瞎了吗?我的腿都要痛死了!”

    祁终见此,冲动前倾一步,却又克制住情绪,冷静一观。

    众人见林璟这般不识抬举,全都摇头私语,暗讽其愚蠢。

    沐耘面色淡然,指化灵风,轻轻掀开他腿上衣料,却见伤势恶化,皮肤上徒生一根黑色的血管,不断向上蔓延。

    非一般岐黄之术可解,沐耘沉思片刻,怕随意阻截经脉,会伤人功体,一时迟疑。

    林璟见他迟迟不肯相救,更加气恼:“你还不快点救我啊!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沉心一凝,沐耘不再多想,化出凝气,点在其伤口边缘,暂时遏制毒素扩散速度。

    可就在他收回灵力的那一刻,周围白虫正好吃光了地面的血元,一窝蜂奔涌上来,形成一个诡异虫阵,将两人困在黑气漩涡之中,不断吸食众人灵元之力。

    “沐耘……”祁终不禁意呼唤,脚步毅然上前,强行将他拉回。

    “别渡了!那些虫子在吸食你的灵力。”

    焦急的提醒,终究是自己先说出口,祁终在沐耘的回望下,低垂了头颅,低声道:“小狗还是我自己……”

    “啊!你们不救我,那就一起死吧!”

    林璟见自己一人被抛弃在尸骸旁边,顿时迷失了心智,抽出长剑,乱劈乱砍,洞内登时剑光四散,尘灰轰动。

    闵栀翻了个白眼,鄙夷道:“自私自利,无可救药。”

    虫子愈发密集,在地面匍匐前进,又有一疯子拿剑乱砍,引得墓中天昏地暗。

    祁终咬咬牙,恶气难吞,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弹指一飞。正巧砸中林璟的伤腿,让他狼狈一跪,才停止了使剑发疯。

    只是他尚未收剑的最后一道剑气,一时因他跌倒而拐了方向,猛然向身侧那对尸骸袭去。

    轰地一声,白骨累累,全都凌乱散架,铺得满地都是。

    众人又是掩面一叹:“造孽哦!”

    就在这时,沐耘当机立断,上前点住林璟的穴脉,让他无法再催元动气,运功只会加速毒素蔓延。

    “解毒丹。你给他吃吧。”

    陆之遥将丹药还给沐耘,颇是亏心:一来二往的闹腾,沐耘身上什么丹药法器都给陆疏桐护命去了。

    “嗯。”

    丹药只可压着毒性,但是如果再不出古墓,可能就有性命之危。

    沐耘将伤者交给陆之遥,仰望着头顶的一片坚硬壁垒,顿生思绪。

    就在这时,白虫大军突然退却,慢慢钻回四面八方的石壁缝隙中去。

    众人大喜,拍手欢呼。

    “虫子退了。肯定是被我们打怕了。”

    “太好了,快往回走吧,这鬼地方待不得。”

    ……

    祁终掐着下巴,疑虑更重:“不应该呀,它们跑啥呢?难道……”

    “轰隆——”

    正凝思间,头顶传来一声爆鸣。

    仰头一看,不宽不窄的天光降落,照得古墓一丝光明。众人大悦。

    祁终却目露担忧,四处寻找沐耘的身影,终于在边缘处见到调息内力的他。

    “你……你疯了?在这墓中,我们灵力受限,你还强运真元破天顶,会造成内伤的!”

    将手搭在沐耘肩侧,祁终忧心忡忡,原本刚刚为了抑制林璟毒患,这家伙已经费力不少了,再加上古墓石壁本就不是一般材质,若非功体精纯,普通人这么一搏,就是耗命了。

    端看沐耘只是流了点汗,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多谢……关心。”

    又是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套回敬。祁终忍了忍情绪,连忙搀扶着他起身,却发现手被不着痕迹地推开了。

    他愣在原地,忘却思考,只看着沐耘逞强离开,还强装精神地去应付众人的慌乱。

    闭了闭眼,祁终喉里一苦,双眸一红,难受地扶着墙壁,徒生闷气。

    就在众人准备从天窗钻出古墓时,地面突然猛烈震动起来,四周墙体摇摇晃晃,随时都要崩裂一般。

    “地怎么动了?”

    “喂喂,都快站中间来,石壁都裂开好大一条缝了。”

    “诶,地在下降啊。”

    ……

    慌乱无措之下,众人又抱作一团,脚下站着的那个圆弧乍然变成一阙落脚平台,快速在无尽深渊下降高度。

    坠崖一般的感觉迅速引发众人的恐慌,眼看头顶的天窗越来越远,绝望逐渐蔓延。

    迟迟未闻那人出面安抚人心,祁终四目寻望沐耘的身影,却发现他在较偏一角,掩面重咳,自顾不暇。应该是他刚刚也为突然险况着急了些,急火攻心,内伤也跟着难以压抑。

    祁终长叹一声,心说:呆子,叫你逞强。

    正欲提步去关心,祁终却猛然趔趄一步,心突然刺疼一瞬,叫他止步原地。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提醒他往左边石壁注目。

    他依从本心,偏头一看,石壁上有一只红色的赤练蛇盘旋在一块突出的砖块上,正冲他吐着信子。

    还好隔得远,它咬不到我。祁终呼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的危机感提醒了他。

    可随着平台下降,那蛇也越来越远时,他又觉得刚刚一眼有些不对劲。突出的那块红色砖头,似乎有点像什么机关的控制枢纽。

    大胆一猜,祁终借过身边人的箭,巧施力道,轻易射中那条赤练蛇下方的红砖,受力之后,砖块活动起来,陷入石壁之内。

    等了片刻时间。

    地面停止下降,甚至缓缓上升。本来心情灰郁的众人一下又振奋起来,希冀地望着天窗的临近。

    祁终拍了拍手,准备去找沐耘,但地面上升地并不稳定,晃来晃去,站在边缘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入眼下的万丈深渊。

    见状,祁终也不好再乱挤乱撞,安分待在边缘,准备等会儿出去了,再去关心。

    眼看天窗的光越来越亮,目的越来越近。意外却又横生,一声尖叫乍然惊动众人耳膜。

    “啊!小姐!”

    素娥一声大喊,眼见陆疏桐快要被挤出平台,眼泪哗哗直流。

    “那边的人你们不要挤了,我家小姐要摔下去了。”

    边缘的老实人,诚恳又无奈:“我们没挤,是她自己要绕这边过去找沐公子的……”

    陆之遥急切唤她:“妹妹,别走了,危险。”

    陆疏桐也慌了神,抄近道没过去就算了,这边的地势还那么崎岖,一下被困在边缘,她恐慌喊:“哥哥,救我……”

    话音刚落,平台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这下,陆疏桐是想站稳也没有办法了,一下撒手跌出去。

    陆之遥来不及过去,周围的人也分心没捉回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双脚剥离平台边缘,就要掉入万丈深渊了。

    只在一刹那,祁终见人在身侧不远处,不做多想,纵身一跃,与其错身瞬间,一掌送至陆疏桐的肩侧,借力推她向前重新倾回。

    然而反冲的力道也足以送他掉入黑暗渊底了。发现上不去的那一刻,祁终有些后悔,轻叹了一声:“我干嘛要做这种假好人?那呆子又不会领情……”

    平台上,众人惊慌失措,大喊大叫。

    还未冷静之际,身侧又是一道熟悉身影坠渊而去。

    陆之遥双眸直瞪,捞回一阵风:“沐耘!回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帮衬着喊人回来。

    闵栀人都气傻了,林唯尔拉都拉不住她,两人泪眼朦胧望着祁终坠渊的方向,哭喊不止。

    ……

    平台升至天窗,众人皆是无虞,唯有两人生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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