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药便是在雪儿房内搜出来,是雪儿给母妃下的慢性毒药。”

    “毒发之初只是偶感心闷,心跳加速。如今母妃已毒入骨髓,无药可解。”

    “今夜”卫延煜语气微微一顿,接着道:“便是母妃的死期。”

    慕氏震惊地看着卫延煜,发现他的神情不似说假。

    她猛然想起方才醒来,太医说自己因劳累导致胸口疼痛时,那躲闪的眼神。

    以及之前在行宫时胸口偶感不适的症状,竟与卫延煜说的中毒症状相吻合时,她终于慌了神。

    慕氏仍不死心地对着门口扬声喊道:“雪儿,雪儿。”

    “母妃不用叫唤了,还是待会到了地府再亲自问问雪儿。”

    “你”慕氏猛咳一声,指着卫延煜道:“你这逆子。”

    “可惜,母妃再也没有机会亲自去问贤王,为何会如此狠心,竟对你狠下杀手。”

    慕氏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般,神情激动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杀我。”

    慕氏朝卫延煜低吼道:“他不会杀我的。”

    卫烨睿那么爱她,怎么会狠下心来毒杀她呢?

    卫延煜接着打击她,“雪儿是他的人,母妃觉得一个小小的奴婢能有多大的能耐弄来前朝秘毒呢”

    “你”慕氏颤着声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雪儿跟在她身边已经很多年,卫延煜不可能会知道雪儿是贤王给她的人。

    卫延煜慢慢贴近慕氏跟前,“儿子知道的事可多了,不像母妃很多事都被蒙在鼓里。”

    “本世子还以为母妃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原来也有气运用尽的一天。”卫延煜低低地嗤笑一声。

    慕氏蹙眉沉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延煜幽幽开口道:“上天待母妃不薄,让母妃多活些时日。否则,上次后花园时,母妃就该香消玉殒了。”

    “对了,还有上次行宫那次。”

    “你,咳咳咳”慕氏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见状,卫延煜伸出白嫩的小手轻拍她的胸口,一脸失望,叹息道:“可惜,儿子从地狱里爬回来,却不能手刃母妃为父王报仇。”

    “母妃不是问儿子怎会知道雪儿是贤王的人么?儿子这就告诉母妃。”

    卫延煜低沉阴戾的嗓音再度响起,“因为儿子是从地狱重生回来的,儿子比母妃多活了一世。前世的母妃与贤王勾结,毒害父王后纵火烧了东宫。”

    “最后连儿子也不放过,三番五次对儿子下毒手,儿子万幸逃出生天。”

    “不过”卫延煜话锋一转,“母妃则是兔死狗烹,最终也被贤王除掉,下手的人则是母妃最信任的雪儿。”

    “呵”卫延煜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一世的贤王这么早便对母妃下手了。”

    前世的慕氏并没有如他说的被贤王除掉,反而进了宫后冠宠后宫。

    卫延煜知道下毒的人绝不可能是贤王,他知道慕氏内心最在乎的是贤王。因此,他才撒谎贤王下毒想以此来击溃她的情绪。

    慕氏被卫延煜的话语刺激得脸色惨白地捂住胸口,额间鬓发处已是冷汗涟涟。

    她张大嘴巴,“啊,啊,啊”地叫唤着,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卫延煜知道慕氏差不多快断气,便缓慢开口送上她最后一击,“你对贤王来说,不过是个破鞋罢了,随时都可以舍弃。”

    “呵”卫延煜眼神冷冽的直盯着慕氏,嘴角划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啊,啊”慕氏的眼角滑过两道清泪,张大嘴巴。半晌,慕氏嗓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她的双手跌落在床榻上停止呼吸。

    卫延煜就站在床榻上静静地看了片刻,缓慢地伸出白嫩的掌心覆在慕氏瞪大的双眸上替她合上双目。

    半晌,他凄唳的声音响起内室,“母妃,求您莫要丢下儿子。”

    守在门外刘海力与钱嬷嬷等人一脑股地冲进来,见到慕氏已薨,纷纷跪地,神情悲痛地哭喊起来。

    卫烨霖赶来时儿子正跪在慕氏床榻前失声痛哭,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颤着嗓音悲切地喊了声父王。

    卫烨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没想到平日里他们母子两人看似不够亲近,却到底是母子连心。

    卫烨霖大步行至床榻前,神情哀伤地看着慕氏。

    伸出指腹轻轻触摸了她的脸颊,嗓音沙哑道:“你放心,孤定会将幕后的黑手揪出来为你报仇的。你的母族孤也会替你照看着。”

    卫烨霖声音深沉地低喃道:“你永远都是大晋的太子妃·····”

    墨色的夜空中,繁星已渐渐隐灭。正大殿内灯火通明,王太医与奕轩李相保以及东宫一众幕僚等人皆在殿内等候。

    “让诸位久等了。”卫烨霖方才将卫延煜哄睡后,便匆忙赶了过来。

    众人连忙跪地参拜。

    李相保前一步,将今晚审查宫人的口供递了过去,道:“启禀殿下,东宫的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属下发现埋藏了不少暗桩。”

    卫烨霖微微挑眉,接过口供纸笺,冷声问道:“都有谁的?”对于这结果,他是一点都不意外。

    “贤王与皇后的人。”李相保微微一顿,接着道:“还有陛下的人。”

    卫烨霖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太子妃中毒一事查得如何了?”

    奕轩拱手道:“属下已经审问过,有两个贤王的暗桩经常替雪儿传递消息出去。东宫的宫人除了暗桩外,皆无可疑。”

    “恩”卫烨霖低应一声,沉思片刻,开口道:“寻个缘由先将皇后与贤王的人扣押起来,孤还有用。其余的人,明早都给放了。”

    “是”李相保与奕轩恭敬回道。两人对视一眼,皆看懂了对方眼底高深莫测的情绪。

    缘由?

    太子妃暴毙,以伺候不周的由头将人扣押起来最为合适。

    王太医起身拱手问道:“敢问殿下,那娘娘的死因该如何上报陛下?”

    话毕,一位年长的幕僚开口道:“启禀殿下,眼下雪儿服毒身亡,幕后黑手一时之间难以追寻。”

    “下官以为明面上还是以心悸暴毙为死因上报最为合适,待寻到幕后黑手之人再禀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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