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苦笑:“怎么可能不‘出色完成’?无非财政多受点累呗,指标肯定要压到红线以下,那是他的功劳么?全市一盘棋的大决战!”
“见鬼!”
詹印半眯着眼睛足足想了五六分钟,道,“今晚开完会咱俩一起过去——省领导做了指示场面上总得应付一下……后天起我到别处巡视,辛苦你多捱两三天再走,当然没必要等到所有工作结束,有个七八成数就可以了。”
开头由两位主要领导共同坐镇指挥,然后市委书计去各矿区视察,这也合理。上次方晟从头到尾盯在唐峰矿区,是因为敲定方案后随即发生透水事故,再后来救援人员下井被困,一连串意外让方晟分身乏术。
正常情况下主要领导应该每个矿区都跑一遍以示关心,在省领导面前也有合理解释。
“有去年仓促上阵的经验,今年各方面安排会从容些,没必要都冲到第一线,”方晟道,“那个……卫康去不去?”
他想把姚胜平留在正府那边看守处理紧急事务——眼下百铁到处施工,很多事需要临时协调沟通、拍板决策,不能象去年所有常委都沉到下面。
詹印点点头:“胜平在家里吧,市委那边杨花留下搞省大数据中心相关工作,卫康跟在你后面……能在百铁商定的事最好不要跑到铜岭。”
“对,主场之利,”方晟道,“铜岭董事长侯顺鑫比陈则喜更难缠。”
“据说侯顺鑫跟戴计田……”詹印点到为止随即刹住,又道,“这次沉到矿区跟矿工面对面接触,老弟有没有别的想法?”
“我也在考虑尽可能随机抽取矿工和矿井一线人员进行交流,这回要多带些特警。”
詹印霍然一惊,道:“不错,老弟警觉性很高,矿区实在非常危险!”
结合当前工作两位主政领导在车里一直讨论到百铁,如上次那样,市领导们和几大集团高管都云集于会议大厅等待传达省里最新精神。
但这回詹印没有开大会,把常委们召集起来简要说明并分组后,各自到分会场小范围研究压降产能方案。
铜岭组级别和档次最高,参会领导有詹印、方晟、张卫康、戴计田,还有挂钩副市长禹祥;铜岭集团则所有高管悉数出席,个个脸色凝重,气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与唐峰集团业务全面收缩不同,铜岭集团近两年正野心勃勃扩充产能做大做强铜系列产业链,意欲成为中原地区第一大铜矿企业。
全球铜矿资源储量和产量集中在智利、秘鲁及澳大利亚等国家,近几年来潜在大型铜矿脉减少,去年全球铜探明资源储量仅增加0.3亿吨,前年也只有0.5亿吨,连续三年CAGR为维持在1.75%的低位,远远低于本世纪初期十年内7.33%增速水平。基于全球储量发现衰退趋势,铜岭集团却在县城附近大山深处又寻到一处铜矿脉,预计可将产能提高到百分之十六左右。
用侯顺鑫的话讲,叫做“好歹搏一把”。
报告送到省里先是一拖再拖,最后问急了给予的答复是:保持现状,暂不考虑扩大产能。
之后便传来京都要求全面压降产能的消息,去年在铜矿石方面力度不算大,铜岭集团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京都压降的重点可能是铁矿石、镁矿石等品质明显不如国外的资源,铜矿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应该属于保护类产业。
但这回真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凉透了心。
关于那条新勘探的铜矿脉,省里也有了官方通知:坚决封存不予开采!
在效益方面,铜岭集团因为产量和利润率两大原因没法跟唐峰集团比;在家底子方面,唐峰集团常年经营最繁华的市区,从市领导而下深耕细作建立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攒的家底要殷实得多。
但矿井、矿工、技术人员等与唐峰集团相比却只多不少,因此在分流和补偿问题上,做不到陈则喜那般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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