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楚中林知道能打听的也就这些,遂敞开来跟反贪局官员豪饮,喝了个大醉而归。
耐心地等到第二天楚中林彻底清醒,鱼小婷仔细听完叙述,沉吟良久道:
“与芒可没关系,应该早在认识她之前就有密室,专门存放京都本地派见不得人的秘密。”
“家是最安全的,比如巫石卫的宅院有卫兵站岗呢。”
“一旦查抄呢?”鱼小婷反问道,“无疑,京都本土派甚至预防到最极端的可能性,因此异地贮存。”
“巫石卫被保外就医,处于严密看守之下,那么密室的秘密掌握在京都本土派两位希望之星,不,在他们眼里苏向阳破绽太多,随时有落马的危险,估计应该由田泽保管!”楚中林层层剖析道。
要挖出京都本土派隐密掀翻田泽,必须设法得到密室地点;要知道密室地点,前提是抓住田泽把柄威逼利诱。
真是完美的悖论!
睿智如鱼小婷也愣住,苦苦思索这个难解的怪圈。
楚中林继而说:“所谓京都本土派,严格来讲不算派系,如同沿海派、京都传统家族派,纯粹是一群志同道合者渐渐撮合在一块儿,形成松散的、非契约式的正治联盟,组织体系、活动章程、正治约定等等一概没有,甚至相互之间还存在某种竞争关系;京都本土派经济清廉,自我约束甚严,不可能是搜刮的财物、古玩、房产等等,这样来看密室里会是什么核心秘密,足以给巫石卫都造成麻烦?”
“他本身就是京都本土派领军人物,核心秘密必定与他有关。”
“对,沿这个思路继续走,”楚中林目光炯炯,“也许芒可的意思是密室里藏着巫石卫的隐私,一旦他倒下,京都本土派将遭到重挫,包括田泽在内都受影响!”
鱼小婷颇为意外:“你这么想啊……”
“田泽在经济方面绝对经得起查,跟在身边的秘书都受不了其清廉纷纷转岗,昨晚反贪局领导也承认他是少有的清官,既然如此,还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想到副组长转述芒可的话,说‘倘若抖露出来包括巫石卫、田泽在内将有大麻烦’,为何没提到苏向阳?”
“呃,提两个京都本土派主要代表就够了,没必要面面俱到。”
楚中林摇摇头:“芒可这番话对着镜头说的,心里清楚将成为日后证据,牵涉到谁就说谁,来不得半点含糊;昨晚副组长知道我在查芒可,叙述的措辞很严密,不会轻易增加或减少名字。由此判断核心机密跟苏向阳没关系,仅仅是巫石卫和田泽之间的事,哪方面事呢?如果与经济有关,巫石卫肯定找苏向阳;找田泽的话,大概只有与女人有关了……”
“啊,你说得对!”
一道闪电掠过,鱼小婷脑子豁然开朗!
这才明白跟在方晟后面的那班黄海兄弟并非虚得浪名,实际上人人都有两把刷子,光靠兄弟情谊纵使着力提携也混不出来。
象这番逻辑严密、层层剖析的推理,就大有方晟的风范。
楚中林继而道:“官至巫石卫一般不查生活作风问题,除非涉及命案或贪腐,但他这种人有正治洁癖,唯恐男女关系问题影响自身形象,把一些东西秘密存放起来也情有可缘。因此,所谓核心秘密就是巫石卫在外面包养情妇,田泽串针引线并隐匿证据的细节。芒可只知道密室藏了东西,却不知道什么东西,虚张声势而已。”
听到这里鱼小婷深深失望,道:“仅仅是偷情证据的话,对已被判刑的巫石卫并无影响,更没法撼动田泽……”
身为副省级领导,就算私德方面口碑差点都无所谓,更不用说帮别人拉皮条。
“他俩把很普通的偷情搞得如此神秘,说明一点,那个女人身份不简单!”楚中林道,“很可能的情况是,万一外界得知她的身份将引起轩然大波,严重败坏京都本土派声誉!”
“这么严重啊……”鱼小婷眼睛一亮,“那么所谓密室其实不是藏东西的地方,压根就是巫石卫与那个女人幽会之处!”
楚中林愣了愣,嗬嗬笑道:“鱼少校好机敏的想法,不错,那套房子在田泽名下,专门提供给巫石卫使用。”
“问题是那个女人身份不凡,为何甘心委身于临近退二线、手里又没什么实权的巫石卫?”
“官至正治局委员手里或多或少都有权力,有些权力是隐性的,民众并不清楚;还有官场最重要的是人脉,企业要出口权、要配额、要外汇额度,削尖脑袋找不到主管部门领导,他一个电话就能办成,这就是影响力,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楚中林道。
鱼小婷想了会儿,道:“领导关心企业成长多少总该见诸报章,我先碰碰运气,调阅巫石卫进京后的所有公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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