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丞相做新姑父,对安国公府只有好处,宋智本人是读书的,只是豪门大户的少爷受不了苦,凭着点小聪明考中了秀才。
如今有个大权在握的姑父,对他将来的仕途有益,老太太又透露,姑母不想留着章家父女碍眼,不免暗暗欢喜。
只是假定婚,章家父女无权无势,早晚要死,有订婚书信,他就可以把章家大部分产业收入囊中。
感激老太太为他筹谋,便做起表面功夫,对原主还算客气。
原本想暂时留着原主,等把章家的产业弄到手,再让她病逝,没想到妹妹鲁莽先把人推下水。
宋智却无所谓,这样也好,省得要真定亲,有个前未婚妻,会让心爱的表妹心中留着疙瘩。
不想这要死的人又好起来了,难道老太太并没下手,想着早上请安时和老太太通个气。
谁知刚到延禧堂,就闻听噩耗,一夜之间老太太头发被人拔去了一半,最最糟糕的是她历年积攒的私房不翼而飞了。
这才是头等大事,老太太最疼爱宋智,早说过她百年后的私房至少要留一半给他。
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没了,必须要问个清楚,宋智第一个怀疑大太太王氏。
大房有两个嫡子,老太太更疼爱他这个三房嫡子,大伯娘表面无所谓内心早已不平衡。
她是当家主母,必定是她暗度陈仓,抢先下手弄走老太太的私房。
捉贼拿赃,没有证据也不能胡乱指认,老太太房里的箱子是特制的,都异常高大,且延禧堂里外好几道门户。
王氏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搬出去的,又藏到哪里了?
老太太受此惊吓直接躺倒了,他只能先安抚。
好在老太太身体并无大碍,被安慰一番,觉得自己的宝贝不可能被连夜偷运出府,心先定了一半。
听了分析,老太太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决定先看看众人是否有异常。
金银财宝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一觉睡醒就被人薅去了一半头发,对老太太来说才是要命的。
若下手那人想杀她,她早就一命呜呼了,府里头居然藏着如此厉害的人物,以后觉可睡不踏实了,必须调查清楚。
老太太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定下心来,又想起安嬷嬷传来的讯息,怀疑起芙蓉轩。
正好听闻明月来请安,便让宋智把人叫进来。
此时,她穿戴整齐,表面上看着和平常一样,只是头上带着极宽的抹额,勉强遮掩缺失一半,露出头皮的脑袋。
王氏和李氏并不知道婆婆房里的事,请安后,王氏率先开口了,“娘可是夜里没睡好,媳妇给您请太医来看看吧!”
老太太心有怀疑,认真打量看她表情如故,便以手扶额,摇头道:“上年纪了,夜里没睡好早起就有些头疼,不妨事的!”
三太太李氏仗着儿子嘴巧,能哄得老太太欢心,忙道,“哎呀,这头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啊!茹儿快给你祖母按按!”要推宋茹上前。
老太太哪肯让人察觉不对劲,摆手道,“不必了!”
又把目光落在明月身上,叹道,“你这丫头,自己的病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过来了!”
明月立刻做出一副愧疚模样,“是外孙女不好,一直缠绵病榻让您担心了,外祖母要保重身体啊!”
老太太眼眸顿了顿,说道,“福云!给表小姐端一碗参汤来!”
福嬷嬷应了一声,很快就端了一个托盘,把那白瓷盖碗送到明月面前,“表小姐请!”
明月故作感激的样子,“我已经好多了,还是留给老太太补身体吧!”
“这孩子,跟外祖母客气什么,你一直病殃殃的看着我实在心疼,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只要你能养好身子,就算龙肝凤髓外祖母也愿给你吃!”
这话说的,明月感激涕零,端起那碗参汤喝下去。
宋茹见了眼睛喷火,就搞不懂这个小贱人哪里好,为什么祖母一直偏心她!
看明月把那参汤喝的一滴不剩,福嬷嬷给老太太一个眼神,老太太换了个舒服姿势,“明月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回去歇着吧!”
明月便缓缓起身行礼,告辞。
注意到宋茹咬牙切齿的表情,老太太摆摆手,“你们也都下去吧,我有点乏了!”众人便一齐起身告退。
大太太要管家又要操持宋卓华出嫁的事,带人先走了。
三太太十分厌恶身份低微的表姑娘,催促一双儿女赶紧回去,宋智忙道:“娘请先回吧,我送表妹回去!”
宋茹正想教训原主,“哥,我和你一起!”
三太太不爽,宋智忙向母亲使个眼色,兄妹俩和明月主仆拐上花园另一条路。
明月故意走得很慢,表面上看她还是病歪歪的。
宋茹很不耐烦,刻薄道:“你是不是很得意,别以为祖母宠着你就能当我嫂子,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明月就一脸哀怨得看向宋智,“表哥!你也是这样想的?”
宋智见她满脸凄惶,脸儿蜡黄,心中一动,这病秧子一定受不了打击,说不定几句重话就能让人归西,倒也省事。
苦笑道,“不瞒表妹,其实我已经另有所爱之人,只是祖母希望你我定亲,我也很为难的!”
“听到了吧,哥哥和我舅舅家的芬表姐情投意合,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是插不进去的,趁早死心吧!”宋茹得意洋洋。
明月不负她的期望,陡然瞪大了眼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就哇的一声,居然把刚才吃下去的参汤全部吐了出来。
人也咳嗽的直不起腰来,眼泪都下来了,看着实在可怜。
小桃努力扶住她,“小姐不要吓奴婢,要不要紧啊!”
“表小姐,表少爷,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们小姐已经很可怜了!”
宋智露出不忍的样子,“表妹,我知道你难过,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告诉你真相,省得你被蒙在鼓里。”
“以你的家世容貌,没有我,你能找到更好的人选!”假仁假义道。
宋茹刻薄冷笑道:“哥,你就别往她脸上贴金了,这种低贱的商户女,谁家愿意娶她进门!”
明月咳完了,脸涨的通红用帕子擦擦嘴角,抬着通红的眼睛瞪着宋茹,“我们好歹是至亲,你为什么一再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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