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中年高冠柳须,面庞白皙,浑身弥散着属于化灵境修士的气息。
周凤芝!
天枢剑宗内门长老,一位在十年前的时候踏入化灵境的强者。
随着他开口,众人皆精神一振。
姜璃黛眉微皱,似想起什么,道:“周师叔,我记得您和周知乾师弟皆是来自大周,莫非认得这苏奕?”
说话时,她目光看了看周凤芝,又看了看周凤芝身旁的一名银袍青年,若有所思。
银袍青年瞳孔微眯。
若大周储君周知离在此,定会认出,这银袍青年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大周大皇子周知乾!
“不错。”
周凤芝有些意外地看了姜璃一眼,道,“我的确听过此子的事情,若真计较的话,此子早在大周的时候,曾杀害我的一些族人,算得上是仇敌。”
众人惊诧之余,都不由恍然过来,怪不得周长老如此积极,原来是早认出了苏奕这个仇敌!
“糟了!”
秋横空则脸色大变。
他可万没想到,周凤芝这等大人物,竟还和苏奕之间有着这样一段仇恨。
“四个月前,苏奕在大周皇都玉京城杀害我一众长辈,为保全我的性命,宗族长辈提前一步将我送走。”
这时候,银袍青年周知乾也开口,神色悲恸,“不瞒各位,我之所以远走他乡,拜入天枢剑宗修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提升自己实力,去灭杀苏奕这个仇敌。”
说到这,他深呼吸一口气,道:“连我都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再见到这个仇敌……”
声音透着激动。
众人皆动容。
连姜璃都不由怔然,今天这事,可真是赶巧了……
可在此时,宇文述却摇头道:“周师叔,我之所以决定要向苏奕宣战,乃是为捍卫宗门威严,而非这等仇杀,在这件事上,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自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
以他宗门年轻一代剑首的地位,倒也不必在意周凤芝这等长老人物,因为以他的底蕴和天资,以后在宗门的地位,迟早会凌驾于周凤芝之上!
周凤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道:“以我的手段,灭杀苏奕这件事,自然无需师侄插手,正如我之前所言,我只是帮师侄你掠阵而已,断不会插手。”
宇文述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
姜璃心中一叹,道:“宇文师兄,周师叔,这宝萃楼是我姜氏的地盘,苏奕如今是客人,你们两位即便要动手,也请不要在此地动手。”
周凤芝和宇文述皆答应下来。
秋横空心情愈发沉重了,焦急不已。
“待会苏道友出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第一时间提醒他,让他尽早离开!”
秋横空暗自决定。
可就在此时,周凤芝目光看向他,声音温和道:“横空,你可是我们天枢剑宗的传人,待会苏奕炼器出来,可千万不能做什么暗通款曲的事情。”
声音虽温和亲善,可秋横空却不寒而栗。
时间点滴流逝。
两个时辰后。
忽地远处一座炼器室的大门开启,一群人从中走出。
为首的是一个身影粗壮,肌肤古铜,头发蓬乱如草的长袍老者。
他看似老迈,却龙精虎壮,精神矍铄,浑身弥散着一股迫人的霸烈气息。
姜璃凤眸一亮,主动迎上去,见礼道:“俞伯伯,成了么?”
“见过俞大师!”
宇文述等人皆神色尊重地见礼。
就是周凤芝也抱拳见礼,不敢怠慢。
因为眼前这老者,便是在炼器一道上名震天下的炼器师“俞叔崖”,世人皆尊称其俞大师。
在天下炼器师中,足以跻身前三之位。
以往那些年里,便是许多化灵境修士,也得会主动上门拜见俞大师,希冀其帮忙炼制法宝。
俞叔崖没有理会其他人,唯独面对姜璃时,那不苟言笑的古板脸庞上才挤出一丝笑意,道:“你这丫头亲自嘱托的事情,我怎能马虎了?”
说着,他对身旁一个扈从道:“把宝剑呈过去。”
扈从怀中抱着一个剑匣,闻言连忙上前,双手递给宇文述。
宇文述打开剑匣那一刹,一抹金色锋芒乍现,寒芒如雾,弥漫而开,附近众人浑身肌肤刺痛,毛孔倒竖,皆不由倒吸凉气。
就见剑匣内,是一柄金色灵剑,剑体似神金浇筑,剔透明净,剑锋弥散出的灵性气息,化作一缕缕锋芒氤氲,璀璨夺目。
好剑!
众人都不由眼前一亮。
这把灵剑名唤浮金,本是一柄从三万年前遗留下来的古宝,原本的威能就强横无匹,杀伐力惊人。
唯一的缺陷就是,此剑锋刃处有损,美中不足。
可现在,经由俞大师的炼制和修缮,不止修复了这处缺陷,还将此剑的品相提升了一大截!
“多谢俞大师!”
宇文述这般心如坚石的剑修,此刻也难掩激动和喜悦,躬身致谢。
俞叔崖不以为然道:“此剑本就已孕育出性灵魂体,拥有一定的智慧和灵性,乃是万中无一的剑中灵兵,我只不过是帮其修复伤口罢了。”
姜璃抿嘴笑道:“俞伯伯您就别谦虚了,这天下谁不知道,能够修缮这等灵兵的,屈指可数,而您便是其中之一。”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赞美不已。
俞叔崖眉梢微挑,被这般夸赞之下,他那古板僵硬的脸色缓和不少,显然心中也为此极得意。
正如姜璃所言,这世上能修缮此等灵兵者,寥寥无几!
“事情已经结束,我要走了,丫头,你要不要来陪我对弈一局?”
俞叔崖目光望向姜璃。
他此生有三大嗜好,一好炼器,二好对弈,三好饮酒。
每当炼器后,他必要痛痛快快地对弈一场才行。
姜璃歉然道:“俞伯伯,换做寻常时候,我定会答应跟您对弈,可现在……我还要在这里等人。”
“等人?”
俞叔崖一怔。
这时候,陶云池忍不住插嘴道:“不瞒俞大师,我们在此等待的,是一个名叫苏奕的少年,他之前曾言,宝萃楼内陈列的剑器,皆配不上他身边的朋友,于是在这炼器坊要了一个炼器室,要帮他朋友亲自炼制一把剑。”
这明显就是在挑事,谁都能听得出。
俞叔崖又哪会听不出,他眉头微皱,目光看向姜璃,道:“那少年真这么说?”
姜璃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回事。”
俞叔崖嗤地笑起来,“那宝萃楼内陈列的灵剑,有数件乃是出自老夫的手笔,其他一些灵剑,也都是老夫的徒弟所炼制,怎么到那姓苏的少年口里,却被贬低到这等地步了?”
旋即,他摇了摇头,“一个夸夸其谈的黄口小儿,老夫可没工夫与之计较。倒是丫头你,为何要在此等候为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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