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懂陛下在说什么……”沈清洲手指发麻。
萧君泽扬了扬嘴角,第一次……感觉赢了沈清洲一筹。“朕有个礼物要送给丞相,青雅居外院,有个老人想见您。”
沈清洲抬眸看着萧君泽,第一次,这个年轻帝王……给了他‘惊喜’。
果然,坐上这个位置以后,他与隆帝越来越像了。
“听闻沈木两家曾经是世交,在皇祖父在位时曾有人传言‘木沈合璧,奉天无皇’。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木家与沈家断交,甚至从此交恶,水火不容。”
沈清洲恭敬退下,气压冷凝。
“陛下,若是内忧外乱都平定,最大的隐患便是丞相沈清洲。”暗卫悄然走进御书房,小声开口。“青雅居外院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很好。”萧君泽当然知道,坐上这个皇位他应该做什么。
朝阳在去往和亲的路上,大虞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他有数月的时间,尽快平定萧承恩的叛乱。
其实,以正宫的兵力,一个小小裕亲王还不放在眼中。
可偏偏,萧承恩身边有高人。
那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但萧君泽有预感,那人绝对不是为了萧承恩继承大统。
……
“陛下,倩儿前来,说有事禀报。”
萧君泽蹙眉,有些厌烦后宫之事。
“慕容家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那婢女说的没错,薛神医也承认了,她体内的梦魇之毒是新毒。”这说明,慕容灵是骗他无疑了……
心口有些刺痛,蛊毒又有发作的征兆。
萧君泽强行咽下喉口的腥甜呼吸急促。
长久以来,慕容灵就像是萧君泽心中的完美女人,不在乎权利金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心一意只为他……
当初,长孙皇后曾经讲过,将来遇到这样的女子一定要珍惜,切莫伤了她的心,断了这份情。
他反驳,说着世间绝无此人。
长孙皇后说,等他长大就懂了……
避暑山庄的山洞中,他在黑暗中感受到了什么是真心相待,也在黑暗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顾性命。
他昏迷了很久,睁开眼睛看见慕容灵的第一眼,他以为这就是爱情。
是他这辈子都已应该不忘记的初心。
是他对长孙皇后的承诺,是他永远也不应该伤害的女人。
可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他像是个傻子,被蒙在鼓中。
不……他本来就是个傻子,因为长久以来,欺骗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迫不及待的相信着慕容灵,就像是在着急给隆帝证明他的‘真爱’。证明也有这么一个女人,肯为了他放弃和付出一切。
他想告诉隆帝,你失去了我的母后,这是你此生最大的遗憾。
因为一个人不会那么幸运,同时遇见两个真正深爱他的女人。
……
江南之地。
“主人,药已经送到了慕容灵身边,就等着萧君泽毒发。”南疆女嘴角透着笑意。
“不可轻敌……”帷幔中,男人深意的开口,将白玉棋落在棋盘上。“此局无论输赢,都该撤了。”
时间到了……
“主人……”南疆女惊慌的跪在地上,恭敬磕头。“请主人恩赐,让青鸾留在裕亲王身边,等萧君泽毒发,裕亲王继承大统之日……青鸾亲自来寻主人谢罪。”
“青鸾,你是我暗魅楼仅剩的双生,你姐姐朱雀是怎么死的,你可还记得?”
青鸾的呼吸瞬间凝滞,身体僵硬的厉害。
“入我暗魅楼,断情绝爱,一旦动了情,必死。”
青鸾手指有些颤抖,再次磕头。“青鸾谨记主人教诲。”
“去吧。”
“谢主人!”青鸾欣喜的起身,快速退了出去。
帷幔中,男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轻轻动了下手指,扔掉了方才要落的那颗白棋。“可惜了。”
“你知她必死。”角落处,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
“一颗有了心的棋子,多生变故。”男子挑眉,回眸看着黑暗处。“几日修养调戏,您的身体如何了?”
“该撤了。”
“朝阳郡主上路之时,就是我们离开之日。”男子起身,将另一颗棋子扔进了平静的景观池中。
棋子坠落,发出清脆的响声,水面激起波光,水中鱼儿四散。
就好比这天下,也要乱了。
一颗棋子,动荡天下。
这就是他们西域想要的结果。
“天佑我西域,霸主永存。”
……
夜色渐深,木家别院。
木怀臣在树下抚琴,朝阳在鱼池边静坐。
一曲作罢,木怀臣要回府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朝阳颔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总有一种预感,天要乱了。
“郡主,夜露水寒凉,进屋吧。”
朝阳起身,扔了手中的鱼食,起身进屋。“让你准备的物件,准备好了吗?”
“按照郡主吩咐,偷偷找了京都最好的铁匠,用上好的玄铁打造,短刃精巧,便于携带。”春兰小声开口,四下无人,将一把精巧锋利透着寒光的匕首从袖口拿了出来。
朝阳抬手接过,掂了掂重量,她的手腕没有好利索,这般刚刚好。
“郡主……”春兰知朝阳此去凶险,有些不舍。
“若是不死,江湖还有缘相见。”朝阳冲春兰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发簪放在春兰发髻之上。“这是我娘用杏木雕刻的,虽不值钱,但是我最珍惜的物件。”
“郡主……使不得……”春兰话语哽咽。
“明日你便回宫去吧,不必送我。”朝阳眼眶有些泛红。
“郡主!”春兰嘭的一声跪地,重重磕头。
“起来。”朝阳叹了口气。“天高任鸟飞,这是我想要的自由。”
自由险中求。
春兰点头,哭着离开。
她心中祈祷,朝阳顺顺利利,逃离这一切。
进了房间,朝阳关上房门,方脱下外衣,就听见细微响动。
“谁!”
警惕的看着窗边,朝阳握紧匕首。
脚下轻盈,朝阳警惕极强。
“嘭!”一声,朝阳快速出手,可因功力没有恢复,被那人反手困在墙上。
“你果然会武功……”
身后,那人的声音熟悉薄凉。
朝阳身体僵了一下,呼吸微弱。“为了自保,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不知陛下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萧君泽从背后把人抱紧,呼吸还带着丝丝血腥气。“就要走了……朕来送行,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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