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格迦们在城中的碾压  我们沒有找到能用的车辆  只好徒步前往  路边的建筑中不时发出格迦受惊的哼声  它们敏锐地感到了疫人和荏的存在  惊恐地从休眠中醒來

    我注意到荏一直在可以保持着和疫人的距离  便问了一句:“你还是怕他们  ”

    荏摇了摇头  皱着眉毛道:“他们的味道我很不喜欢  ”

    这下子我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格迦之王也是格迦  虽然不同寻常的格迦那样惧怕  但是厌恶还是有的

    “我陪你走  ”我对荏说  放缓了脚步让那几个疫人走在前头

    荏又皱了皱眉毛  有些犹豫地伸出手來抓住我的衣服  如同以前一样

    我低头看了看他  从第一次见面  荏就如同孩子依赖母亲一般依赖着我  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少  但是这种依赖并沒有丝毫减少  反而也感染了我  让我看他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几天荏的变化却空前巨大  就如同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变成了大人  和我也有些疏远了起來  不知道在未來  他会变得怎样  会不会随着立场的冲突而站到我的对面  想到这里  我突然特别希望virus张的想法能够变成现实  但我知道  这种想法是违背我的本心的  就如遮月的彩云  看似美丽  却只有月亮可以长久

    “荏  如果有一天  你必须杀了我  你会怎么办  ”我突然问道  声音像是从别的地方传來的一样

    “为什么  ”荏显然也在想事情  猛然抬起头來  皱着眉毛  满脸不解

    “不为什么  随便开个玩笑哈哈  ”我压抑着心中低沉的情绪  笑着说

    荏用那种你很奇怪的表情看我一眼  又皱了皱眉毛

    我觉得这孩子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但却说不上來  这种变化无关于他的身份和对我的态度  到像是对于名字的应和

    之后我们沒有再做交谈  各自想着心事  那几个疫人一直走在我们前面  像是沒有知觉的走着

    地下粮仓很快就到了  偌大的院子里堆满了格迦的残骸  很明显是经历了异常惨烈的战斗  从那些几乎失去了所有软组织的残骸上的齿痕來看  一定是被同类当做了军粮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  我知道这个地方搞不好已经失守了  现在是白天  那避光的地下一定有无数的格迦在休眠  但是这对我们來说应该不是问題  只是这地下躲避的市民和部队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

    站在黑洞洞的地下入口  那种格迦特有的味道和呢喃从里面传出來  催动这我的神经  虽然知道自己有疫人和荏陪在身旁  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題  但仍感到一阵心惊

    “走吧  ”看到疫人们回头看我  我稳了稳心神说道

    疫人沒有说话  回过头去开始前行  我不禁赞叹封严对这些艺人的掌控能力  这里面少说得有上万的格迦  这几个疫人能不能镇住场子很难说  他们竟然就这么不动声色地走下去

    灯光照射下  密密麻麻的白色身影站满了整个坑道  可能是感觉到了疫人和荏的到來  他们纷纷醒來  有些迟钝地带着渴望和惶恐让道

    几个疫人带着麻木行进在这道路中间  我走在后面  眼睛在周围的格迦和荏的脸上來回观察  这些格迦也在看着我们  带着畏惧  却只有再看向我的时候  惺忪的眼睛中才有那种被极力压制的渴望  而荏  则真的像一位高傲的君王一般  面无表情  目不斜视  只将无上的威严和憎恶向外散播

    我不时出口提点道路  一行人七拐八拐  越过无数草草构筑的简易工事找到了被封闭的门

    几个疫人回头看我  却沒有说话  我上前两步  举手敲门  心说看我干什么  我又沒带着钥匙

    沒有回应  我等了一下  掏出小刀开始用刀柄狠砸  金属撞击的声音开始在巷道里回荡  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这也是我用了个心眼  你随便敲门里面的人恐怕会以为是格迦弄响的  但是敲出节奏來足以证明外面的是人  我对自己的这个主意很得意  敲着敲着手上就敲出了一首歌  刚敲了两个小节  门里面也响了起來  正好是后面两个小节

    我笑了  心说神曲果然是深入人心  喊了一句:“快开门  我夏四安  ”

    “你谁  ”里面一个何难口音

    “夏四安  ”我又回答了一遍  心说难道现在这城里我的名字还不如神曲

    “知道咧  俺也吓死咧  你叫啥  ”里面的声音问

    连疫人都笑了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  又敲了两下  “快开门  蒋全叫我來救你们了  ”

    “蒋军长  ”里面的人问了一句  “俺这就开门  ”

    我这个气啊  心说挽救了整个城市的这么大个一英雄还不如个蒋全

    门开了道缝  我心里不爽  伸手就推门  却被一盆水浇了个满头

    怎么回事  泼水节吗  我被这一下子搞愣了  一下站住不动了

    门后面伸出个光脑袋  “耶  还真是个人來  ”

    我这个气啊  一步就冲进去了  “不是人是你祖宗啊  ”

    “你咋还骂人來……”那人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却突然看清楚了我  脸色一下就变了  啪的一个敬礼  说话都不利索了  “首  首长  ”

    亏他这一说  我才想起來自己是个首长  得注意点举止  赶紧把要踹人的脚放下了  “说说  这怎么回事  ”

    “报  报告首长  这  这是俺连长教地  别管是谁进门先泼水  是人是鬼就看出來咧  ”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  可是有必要吗  是人是鬼你看不出來啊  我有些气闷  却也不好说什么  只好问:“你连长呢  叫他來见我  ”

    这个兵又是一个敬礼  刚要说话  手又放下了  我一看他要摸枪  一脚就把他踹趴下了  “你干什么  ”

    几个疫人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这小子结结巴巴地说:“疫  疫人  ”

    我沒好气的说:“大惊小怪  你沒见过啊  现在和疫人已经和解了  我们是來救你们出去的  赶紧去找你们连长去  ”

    那个兵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们一眼  爬起來跑了  我看了看周围  这么重要的关口竟然只有这么一个怂兵蛋子把守实在是太儿戏了  这里的主官怎么想的

    沒了看门的人  我们也不好贸然朝里进  只好在这里等着  我让几个疫人后退一点  别再來了人误会  荏早就找了个地方坐着  带着笑看我

    我知道她是在取笑我的名字  跟他來了一句  “谁的名字沒有谐音啊  有什么好笑的  ”

    荏却道:“本來沒有的……”

    我想了想还怎是这么回事  本來叫四安虽然也有些喜感但根本沒有这种效果  加了个夏字  多出这么多喜剧效果來

    刚要再说点什么  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來  朝拐角处一看  一个中年军官跑了过來

    “首长  您來了  我叫李大勇  ”这个军官沒有敬礼  说话也沒一点军人味  常说兵油子  可油成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不过我本來就不是军人  也不计较这个  “來了  有点事  ”

    “有事  ”李大勇愣了  但又很快反应过來  “接我们出去是吧  仗打完了  ”

    “算是打完了吧  现在我们和疫人达成了合作  下一步就是共建  你们还得再辛苦一段时间  ”我简单解释道

    “太好了  哎呀您是不知道  这一段时间可吓死俺咧  ”这李大勇可能是兴奋过度  家乡话都冒出來了

    我一听这话  心说不怨刚才那个怂兵刺激我啊  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不过我也沒有心思和他计较  淡淡说了一句  “你们这里有不少问題  等所有事完了  我觉得音也不用当这个兵了  ”

    李大勇喜形于色  “太好咧  这年头兵不好当  这叫啥來  哦对了  这叫解甲归田  ”

    我去  这什么人啊  我实在无法忍受了  开口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今天还有任务  要是完成的不好  你还想解甲归田  我让你马革裹尸  ”

    李大勇显然是有文化的人  一听这么说吓了一跳  马上敬礼  义正言辞道:“请首长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  ”

    我差点笑出來  虽然这家伙很亵渎军人形象  但我实在无法对他产生恶感

    “说是交给你的任务  其实这任务主要是我们來完成  你只要提供物资  做好支援准备就可以了  对你不是什么难事  ”我说道

    “任务无小事  保证坚决完成  首战用我  敢打必胜  ”李大勇的态度很坚决

    我实在忍不住了  笑道:“大勇同志不当兵了可以去说相声  我给你介绍个疫人搭档  还是能为城市做贡献的  ”

    “谢首长厚爱  ”

    “去吧去吧  ”我摆手道

    我得笑一会  这蒋全从哪找來的活宝  当兵真是可惜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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