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日深秋,山野光秃,树叶凋零,满眼望去萧瑟苍凉,

    璎珞脸上白纱遮面,手上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祭拜的香烛果品,前去墓地祭奠哥哥,她來圣通山有几日,过两日就是巫女娜依的生祭,古吴国的王后不会轻易离开北都城,

    阿曼身为娜依的儿子,一定会來圣通山祭奠,也便是她的机会,

    这圣通山上还葬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蛮儿公主,她的冰棺被运回古吴国,被葬在了这里,蛮儿到死都无法放弃对哥哥的执念,如今葬在这里,也算了了她的一个心愿,

    对于哥哥的逝去璎珞心中一直深有愧疚,每日都会准备祭品前來祭拜,也借此机会好好的陪着哥哥,

    远处,隐隐传來步履声,承枫从身后走了过來,“王妃,暗卫前來禀告,两日前阿曼王子已经带着人朝着圣通山赶來,估计明天就会抵达这里,”

    璎珞会心颔首,“知道了,你也去准备吧,记得暗卫尽量隐蔽,不要让人发现,”

    “是,”

    璎珞见着承枫离开,明日就要见到阿曼,心中的感觉异常的怪异,明明心里很恨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害她至今都沒能够再次怀上子嗣,

    此时感觉心理面似乎并不时那般恨他了,那些火器制造的机密都是他传授,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

    伸出手轻抚哥哥的墓碑,“哥哥,妹妹就要行动了,阿曼若知晓自己的身世,便会破坏他平静的生活,我必须这样做,阿曼是古吴国王后的软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够阻止两国交战,也会避免生灵涂炭,”

    璎珞在墓地待了许久,方才回到娜依居住的庭院,庭院被打扫的很整洁,每隔一段时日, 就会有人上山进行打扫,

    璎珞回到房间,立即赶到房间内传來煦暖,炉火燃得正旺,

    璎珞伸出手扯下了面纱,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不由得想起了娜依巫女,她救了自己的生命,却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她知道阿曼对自己的心思,才会那样做,

    娜依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她一直在探究,娜依的遗物都被人带走,所有能够证明阿曼身世的证据均被掩埋,

    她想要离间阿诺,就必须找到证据,让阿曼知晓自己的身世,或许对阿曼來说有些残忍,

    璎珞拿出包袱,换上了老妇人的衣衫,对着铜镜将发髻简单的挽起插上簪子,取了药水涂在手上,就会制造出苍老的效果,只要不仔细看是不会发觉其中端倪,

    将司无殇送给她的楠木盒子拿出來,将里面的锦袋打开,取出那副老妇人的**面具,小心翼翼的敷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轻薄,

    带上面具在看自己,铜镜里面映照出一名五旬左右,容貌平平的妇人,总似乎缺少了什么,

    老妇人应该是沧桑的感觉,她的眸光太过刚硬,身板过于硬挺,沒有办法多年來习武,一时间想要改正有些难度,

    为了不再阿曼的面前露出破绽,璎珞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的演示,适应着新的身份,

    为了不被发现,将之前所有的衣物包括那副楠木盒子一并投入火炉,

    阿曼封了母后的旨意前來祭拜娜依巫女,还有妹妹和阿麦,踩踏着枯枝败叶,一片萧瑟凄凉,

    每每來此均会想起璎珞,都会想起一年前带着璎珞前來,方才害得娜依丧命,如今心头思念的那个人,早就进他忘记,

    敛了所有的情绪继续朝山上而去,直接奔着墓地的方向而去,远远的就见着墓碑前摆放着祭品,已经有人前來祭拜,

    这世上除了母后就只有一个人会來祭拜,早已平静的心湖荡起波澜,“难道是她回來了,”

    心中竟是期盼,她那样的利用欺骗,心里面是该恨她的,阿曼怀着复杂情绪來到墓碑前,

    三座墓碑下纷纷摆放着祭品,看着摆放的顺序,似乎每日都会有人前來拜祭,难道这山上住着什么人,心中不免泛起犹疑,

    一年了他的心思也安稳了许多,并沒有急于印证心中的猜测,命人将祭品分别摆放,

    撩起衣襟跪在地上,燃了清香,“舅舅舅母,母后她公务繁忙无法抽身,阿曼代替母后前來拜祭两位,”取了清酒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三拜方才起身,

    來到蛮儿与阿麦的墓碑前,母亲当初以蛮儿嫁过人为由,拒绝两人以夫妻的方式合葬,两人虽不是以夫妻的形势下葬,终归是在一起了,

    阿曼捻起清香道,“妹妹,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如今可以永生永世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阿麦,蛮儿真的很爱你,她为了给你报仇丢了性命,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简单的祭拜过后他要在山上逗留一夜,明日就要回去了,

    遥望山顶,见着远处炊烟缭绕,山上竟然真的住着人,除了自己还会有何人住在此地?心中急切的想要印证心中的猜想,飞奔着朝山上而去,

    桑堪也见到了山顶之上传來的炊烟,早已竖起警戒,在身后唤道:“主子,危险,”

    阿曼根本就不理会桑堪的提醒,朝着山上奔去,桑堪带着人紧紧的跟在阿曼的身后保护着,

    离得越近,阿曼的心情越是难以平复,明明知道她不会回來,心中却总是抱着一丝希望,

    院中隐隐传來劈柴的声音,阿曼驻足在院中,见着一名藏青色棉袍的中年汉子,手中拿着大斧在院中劈着木柴,

    见着阿曼到來,慌忙的丢下了手中的斧头,怔怔的看着阿曼,一副不知所措,

    阿曼满心的失望,她如今是摄政王妃,又怎么会回來,可是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子是何人,

    “你是谁,”

    但见那名壮实的汉子冲着房间内唤道:“娘,有人前來,”

    厨房内,慕容璎珞已经知道院中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准备好了,打开房门微微的弓起身子从里面走了出來,

    故意压低了嗓音,“枫儿,发生了什么事,”

    那壮汉忙不迭上前去扶着苍老的妇人,“娘,有一群官爷前來,”

    “大胆,这里也是你住的,來人,将她们赶出去,”桑堪喝道,

    阿曼打量着这对母子,心里面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等等,”阻止道,

    看着惊恐的两母子,容色和煦问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两母子忙不迭跪地,那妇人道:“老妇人是从辛月国來的,只因十八年前,家人迁徙途中,遇到海难,承蒙巫女指点方才获救,前些时日丈夫去世,却不敢忘记巫女的恩情,带着儿子前來探望,却不想见到的是数座荒冢,还沒有报恩,巫女大人就去了,老妇人无能,便留下來小住几日祭拜巫女大人,如果官爷不许老妇人马上带着儿子离开,”

    听到这名妇人的解释,天寒地冻的,让她这么大年岁跪在地上于心不忍,“你们先起來吧,”

    那名老妇人方才起身,眸光正视着阿曼,满眼惊骇,表情僵在一起,这让所有的人始料未及的,

    那壮汉拉着妇人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他是巫女大人的儿子,不是死了吗,墓....地里面葬的是何人,”

    “竟然如此胡言乱语,我们殿下是王后的儿子,”桑堪冲上去缉拿那名妇人,被壮汉挡在身前,被桑堪直接撞的飞了出去,

    那妇人慌张的跪在地,“官爷,老妇人沒有胡说,他就是巫女大人的儿子,十六年前我还曾经抱过他,他的腰上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记,”璎珞是见到过阿曼身上那道疤痕,

    拥有巫族血脉的人身上都会留有玄月印记,越是高贵的血统便越清晰,

    母后说那疤痕是小时候贪玩,被火炉烫伤,这名妇人说自己是巫女的儿子,身上又有印记未免太巧合了,

    如果老妇人说的是真的,就是自己害死了亲生母亲,阿曼的眸光变得异常冷清,抓着那名老妇人的衣领,眸光与她的眸光交汇,

    见到她眼中的慌张惊骇,无助又惊慌失措,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个妇人,抓住她的手,却是苍老的一只手,

    “你知道我的身上有疤痕,你到底是谁,”

    那壮实的大汉,从地上爬起,奔着阿曼而去,“放了我娘,”再次被桑堪打到在地,

    “官...爷....求您...放...了..我们母子,”那妇人被他勒的满面涨红就快要喘不过气來,

    看着那妇人痛苦的模样,是无法伪装的,阿曼缓缓松开了禁锢,一副失神模样,

    我到底是什么了,不过是一对寻常的母子,前來报恩的,

    “你们走吧,”

    “主子,不能够放他们走,这对母子竟然诋毁主子,”

    “我说放人就放人,难道你要忤逆我的意思,”

    桑堪无奈,冲着母子两人吼道:“还不快滚,”

    阿曼看着那壮汉跌跌撞撞起身,拖着受伤的身子,扶着那名老妇人离开,

    命人检查过那对母子留下的行李并未发现异常,冲着桑堪道:“严密监视这对母子,”

    阿曼之所以如此的暴露,全因他的身世若是真的,那样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也曾经怀疑过,为何姨母会为了他不惜失去性命來唤醒璎珞,并且封住璎珞的记忆,完全超越了姨母的爱,

    犹记得当初在这座庭院内,初见娜依时,她眸中的悸动,他从小就天赋异禀,心智未开,仿若被下了封印,

    回想着点点滴滴,就越觉得自己的身世是有问題的,他要回北都,他要验证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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