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一声巨响,吓得两人脸色齐齐一变。
荆氏忙跟身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匆忙出去查看了一番,回来时神色轻松了许多:
“是奴役房的刘妈,过来送恭桶的,结果笨手笨脚将恭桶掉在了地上。”
说着,那丫头还比划了下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荆氏随即了然。
这刘妈不仅哑还聋,只能做些最下等的事,平日里也没到她跟前来过,她也只是知道这人,并没有在意。
毕竟这种人,还轮不到出现在她面前。
“行了,你也下去吧。”
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自己还是大意了,这院子里虽然都是她的人,可也禁不住有那生了二心的。
一旁的荆大老爷却不以为然:
“妹子你也太小心了些,你自己的院子都还拿捏不住么?”
荆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总之,蕊儿的事你赶紧想想办法。”
荆大老爷嘿嘿一笑:
“不早就告诉你了么?已经有了门路了。”
荆氏顿时一喜,她这个兄长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一些旁门左道的事情还是很精通的:
“怎么说?”
荆大老爷神秘的凑近她:
“你可知萧家?”
荆氏面露不解:
“萧太后母家?这满京城谁人不知?”
荆大老爷得意洋洋的竖了竖大拇指:
“就是这萧家!那萧二老爷昨日刚跟为兄说,萧太后打算替皇上选秀女,京城达官贵族家的适龄女子只要没定亲的都可以参加!”
“真的?!”
荆氏不禁提高了声音,赶忙又压下来: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那可是萧二老爷亲口告诉为兄的!到时候若是有这萧二老爷能在萧太后身边美言几句……”
剩下的话荆大老爷没有说,只搓着手嘿嘿笑着。
荆氏太了解他这个兄长是个什么德行,见他一露出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要多少?”
荆大老爷清了清嗓子:
“萧二老爷最爱美人,那梦香楼新来一个头牌,若是能把她给萧二老爷送去还愁事情不成么?
眼看着自家妹子已经不耐烦了,荆大老爷连忙说:
“不多不多,就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
荆氏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想什么呢?那可是一万两!”
荆大老爷却不以为意:
“区区一万两跟我外甥女的前程比起来,孰轻孰重妹妹该不会拎不清吧?这接下来要打点的地方还多着呢!”
眼看着他又要长篇大论的絮叨起来,荆氏烦躁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这事我来想想办法!”
荆大老爷见她只是说想办法不由有些不乐意,却也不敢逼得太紧:
“那你……可得快点儿,这满京城想把女儿送进宫的可多着呢!”
荆氏心里一堵,一万两这么大的数目,她一时真的拿不出来。
姜氏的嫁妆虽然丰厚,那些铺子也都很挣钱,可这些年相府开销极大,再加上补贴给荆家的,姜氏的嫁妆早就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成了之后我立马把银子给你!”
一听有银子荆大老爷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什么事?”
荆氏眸光阴沉,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那个贱丫头不能进宫!”
荆大老爷一听是这事,当下有些不乐意:
“我说我的好妹妹,蕊儿能进宫就是了,你干嘛非要跟那贱丫头过不去呢?”
“过不去?哼!她娘敢抢我的男人,还敢算计着把她生下来,就得做好接受报复的准备!她这一生,都别想如意!”
看着自家妹子那张阴毒的脸,荆大老爷打了个寒颤,随口应了下来。
“行吧!就这最后一次,不管成与不成银子你都得准备好,不然外甥女想要进宫怕是没那么容易!”
荆氏一噎,要不是老爷那里指望不上,她又怎么可能指望这个混球?
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荆氏眼皮子跳了跳:
“又怎么了?”
“怎么了?没有银子怎么干活?我那些兄弟可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没银子他们怎么干?”
荆氏烦躁的甩给他一个钱袋:
“快走快走!早点把那个丫头解决!免得在我跟前碍眼!”
荆大老爷喜滋滋的颠了颠银子:
“好说,好说,这次呀一定不让那丫头好过!”
等人走了,荆氏疲惫的坐回了软榻,最后强打起精神:
“去请老爷,就说我做了他最爱吃的芙蓉糕。”
不管怎样,她得做好两手打算才行。
夜深人静,皇甫文菽睡的正沉,窗子外突然响起三声轻响,她吓得赶忙坐起身。
“刘妈?”
窗外有人压低了声音应道:
“是老奴。”
皇甫文菽赶忙上前打开窗子,扶着刘妈艰难的爬进来。
看刘妈神情不对,她心里咯噔一跳: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刘妈身子有些颤抖,连声音都哽咽起来:
“慧儿!是慧儿!老奴……老奴有她的消息了!”
“真的?!她在哪?”
皇甫文菽又惊又喜,这些日子以来她时时打探慧儿的消息,奈何她在这府中形单影只,根本就没有门路可走。
刘妈哽咽着点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到她说慧儿被那一群强盗掳走,要去卖到那腌臜之地,她顿时如遭雷劈。
眼泪扑簌簌落下来,皇甫文菽心痛如刀绞。
她慌乱的跑到梳妆台前,在里面翻找一通,最后拿一个布包包了一堆珠宝塞给刘妈:
“找到她!不管怎么样,刘妈,你一定要替我找到她!”
刘妈哽咽着点点头:
“小姐放心,老奴一定会把慧儿带回来的!此地不宜久留,小姐您只管安心歇着,老奴这就走了!”
她强忍着泪水蹒跚着从窗户爬了出去,临走深深看了皇甫文菽一眼。
借着夜色的掩饰,刘妈将那堆珠宝藏在恭桶下,推着小车一路颤颤巍巍往府外走。
巡逻的小厮见到她都远远避开,这个又聋又哑的脏婆婆在这府里可是人人都避之不及。
一路来到了后门处,刘妈轻车熟路打开房门,外面已经有一个弓着背看不清面容的老者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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