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老崔的办公室出来,回了工位急急忙忙收拾包。早饭只能路上吃了,纪于飞打开包的拉链,把桌上那些东西,什么手机、钥匙、抽纸都一股脑扫进包里。“于飞,你要去找你同学吗?”刘晓倩还盯着她呢,瞧见她收拾挎包,一副动身要走的样子,又问上了。说到“同学”两个字的时候,似乎还加重了语气。“哦。”纪于飞第一反应应了一声,想想又补了一句:“去道教协会呢。”她心里特烦刘晓倩这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干什么呀,就跟查户口的似的。可是越是这样的人,你越是得小心应付,不能有一点马虎大意。毕竟小人比君子难伺候。伺候的不周到了,说不定什么地方就给你掉链子。

    纪于飞拉上包拉链,伸手提起盛着烧卖的塑料袋子,另一只手一把抓起黑米粥圆圆胖胖的杯身。“我不跟你说了,还要回去查资料呢。”她瞥见刘晓倩又要张嘴说什么,赶忙开口先用话堵住了刘晓倩的嘴。逃也似地来到走廊上。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总算摆脱刘晓倩那个八婆了!纪于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顺着走廊往前走。说是查资料,倒也不是撒谎糊弄人。明天去采访道教协会的活动,她这儿可还是一个白丁呢。纪于飞对那些个道士们的印象还停留在香港电影的认知上。她看过一部很老很老,老得不能再老的香港电影。是一个叫林正英的香港演员,拍的一部道士捉鬼的电影。

    电影的名字她是不记得了,只记得林正英在里边拿着桃木剑大施法术,和那些诈尸的鬼怪们大斗特斗。听说这部电影在当年公映的时候很是轰动,然而毕竟是年代过于久远。那些令人捉急的五毛钱特效,和能省则省的简陋道具,以及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化妆,都给纪于飞留下了一个糟糕的印象。本来纪于飞是想找部带劲的,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的,结果看了这部电影,倒让她的感觉更糟糕了。打那以后她就再没看过和道士有关的电影,当然也更不可能花心思去关注那些个生活中的,真实的道士们了。现在她这个小白要去做专题采写,怎么能不事先恶补一下关于道教方面的常识呢。

    不过查资料其实也不用到处跑,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消消停停的浏览网页就是了。虽说搜索引擎查不到什么正经东西,多半也就是些很水的,碎片化的东西。可是纪于飞也并不想就此成为道教专家。不过就是应付一次采访,至于么?说是这么说,可是纪于飞还是在老崔跟前假公济私的为自己请了一天假。昨晚上睡得不好,她想回去先补个觉,什么时候睡的饿醒了,再起来吃东西。等吃饱了,拥着被子靠在床上,拿笔记本搜一些材料备用。在家里的床上怎么也比在工位上待着舒坦。在家里起码不用花心思跟刘晓倩磨嘴皮子,去满足刘晓倩的窥探欲。刘晓倩现在晓得她有一个在道教协会工作的异性同学了,而且同学说话的声音还蛮好听。有了这样的“重大”收获,天知道刘晓倩往后这几天会怎么盘问她。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先躲过今天再说。

    纪于飞下了楼,跟来的时候一样,用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往回走。路人瞧着她收拾的一副“白骨精”的模样,还骑着一辆单车,自然也是用和来时一样的眼神,对她行了注目礼。纪于飞不管,脚下只顾往前蹬。谁认识她呀,她也不是什么三线小明星。人家瞧见她一眼,还不一转身就给忘了。下回再遇见,管保打死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一路踩着单车到了家门口,找地方锁了车,纪于飞晃晃悠悠往小区里进。岗亭里的保安伸手按了一下电钮,给她打开了行人出入的小门,跟着咧开嘴,隔着玻璃冲她展示了一个无声地微笑。保安的牙齿还挺白,小伙子大概不吸烟。人家冲她笑,她也冲人家笑。她咧开了嘴巴,也冲着玻璃后面微笑了那么一小下。

    终于到家了,纪于飞掏钥匙开门,随手把包往厅里的小沙发上一扔。厅里没有餐桌餐椅,只有一只仿宜家的双人布艺沙发,和一个玻璃面的小茶几。纪于飞有时候会在这个茶几跟前吃饭,有时候会直接端到房里去吃。实际上她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不会坐在厅里享用她的饭食。一顿饭通常是这样解决的——桌子上搁着打开的笔记本,外卖饭盒就搁在一边。她一面对着屏幕改稿子,一面花插着埋下头去,扒上两口饭菜。有时候改稿子太专心,饭也就忘了吃。等着活忙完了,才发现边上还搁着一盒饭。饭菜是已经凉透了的。她看着凉透了菜上凝结着的一层厚厚的油脂,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了胃口。有时候没有稿子要赶,那就是她的幸福时刻了。她会一面享受着她的饭食,一面用笔记本追剧。吃饭的时候她是不看喜剧的,她的笑点很低,纪于飞只怕自己吃饭的时候笑呛住了,把饭粒喷的一个屏幕都是。

    和她合租的那个女孩子,两个人像是有默契。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不出来,那个女孩儿也不出来,两个人都关着自己屋的门,分头忙着自己的事情。这种形同陌路的关系,要隔上一段时间,才会被打破一次。一般都是周末休息的时候。女孩子会礼貌地敲一敲她的房门,等她过去开了门,女孩会告诉她自己熬了一锅粥,邀请她一块吃点。于是两个人就一块坐在厅里的小沙发上,双手捧着粥碗,一面吹着粥面上的热气,一面小心的啜吸。女孩儿是西北人,准确的说——是革命圣地宝塔山的。她在熬粥的时候,会在粥里撒上一把小米糁。这样熬出来的米粥就格外的粘,格外的香。她邀请纪于飞喝粥,当然不是只有这一锅粥。除了粥,还有女孩家里寄过来的窝窝头。三合面的窝窝头,蒸出来热腾腾的闻着就香。这时候你张嘴咬上一口,一面往烫住的嘴巴里吸凉气,再往嘴里送进一口切得细细的,淋了芝麻油的姜丝,那滋味可就别提了。

    纪于飞以前没喝过这么香的粥,在南屏,人们管粥叫做稀饭。徐丽娟煮的稀饭往往都是汤汤水水的,一颗颗眉清目秀的米粒,悬浮在汤水里。这样的稀饭不过是为着解渴。吃上几口白馍馍,嘴里觉着干了,就把嘴巴凑到大碗边上一顿喝。等着喝了女孩儿熬的粥,她才知道原来稀饭也可以这么好喝的。女孩儿粥熬的好,让纪于飞觉得每一回喝粥都是享受。她不会熬那样的粥,就只能炒两个菜,煮一小锅大米饭,回请人家。这会子站在厅里,她的脑袋里就一下冒出了喝粥的画面,嘴里头跟着也非常配合似的开始分泌口水。“哎呀!”纪于飞一下子两个眼睛瞪得溜圆,发出了一声惊呼。一想起喝粥,她突然想起她那一杯命运多舛的黑米粥。那胖胖圆圆的杯身,仿佛现在手里还留着那种踏实的握持感。

    “我的粥呢?”她在嘴里嘀咕了一声,一下想起来了。粥和烧卖都被她放在共享单车前面的网篮里,锁车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她给忘记了。怎么办,怎么办?要回去拿么?这里是六楼,还没有电梯,上下就是十二层。纪于飞嘴里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她决定放弃了。命里不是你的东西,就注定不会是你的。纪于飞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可疑的名言警句。这话谁说的?不管了,她摇摇头。现在脑袋瓜子昏昏沉沉的,先睡觉!

    她踅进了里屋,把门在背后掩上,一件一件地脱衣服,脱得只剩内内和文胸,扑到床上扯过被子蒙头大睡。她睡的咬牙切齿,满头大汗。在梦里hg、lh还有lyf这几个又干上了。跟着不出意料又是她的他来了。他仰天长啸,剑气纵横,杀的他们人仰马翻。然后就是幸福美满的大结局。他把她横抱在怀里,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着。许久之后,他深情地俯下面孔,用他那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深情款款地张开了嘴:“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她一下惊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地坐在那里。“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有那么一霎那,她一度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又是何方人士。跟着血液回流大脑,才明白是枕头边上的手机在玩了命的响。忙慌慌抄起手机一看,”齐大头“三个大字赫然在目。又是这个讨厌的齐雁南,搅了老娘的招亲大计。纪于飞嘴巴里小声地咒骂了一句,伸手点了接听键。

    “是于飞吧?“听着电话里齐雁南的声音,显然他这会子心情不错。纪于飞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他那一副笑眯眯的讨厌模样。”是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边上没有人,纪于飞说起话来也没了什么顾忌。纪于飞口气上的变化显然并没有引起电话那头注意,齐雁南在电话那头告诉她,晚上请她吃饭,顺便聊一聊明天采访的事情。纪于飞问除了他们俩还有谁,齐雁南说有一个市医院的大夫,叫江心月。说到这里,齐燕南稍微停顿了那么一下,跟着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还有一个好玩的人,说她见到了,没准儿会有兴趣。好玩?纪于飞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问齐雁南有多好玩,有奇葩秀上的李雪琴好玩吗?齐雁南听见了,就说你这个人不要这个样子,一天到晚搞的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齐雁南告诉纪于飞,他说这个人好玩,是说这个人的身世来历很有意思,也许对她的新闻采访报道有些价值。齐雁南批评完纪于飞,晓得纪于飞后头一定有一车话等着回他。就飞快的说不讲了,说晚上七点钟不见不散,一会儿她把吃饭的地方的定位发给她。齐雁南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不等纪于飞有所表示,就飞快地把通话给掐了。

    放下手机,纪于飞打算去洗个澡。她打开衣橱,找了换洗衣裳,趿拉着塑料拖鞋就进了厕所。厕所里的淋浴是燃气的,就是那种“啪”一下打着了,过几秒钟就出热水的那种。纪于飞不想洗头发,她在架子上拿了一个浴帽,把头发严严实实的都包在里头,站在淋蓬头下面开始冲洗。水很热,热热的水淋在身上,这里那里的末梢神经都开始活跃起来。她伸出手掌懒洋洋的搓洗自己。到了这会,她整个人才算从里到外都清醒了过来。她赤条条的站在水帘底下,有些严肃地在那里揣测。齐雁南干么要请自己吃饭?这个家伙,从前可没见过他这样大方。毕业了以后,他人就像失踪了一样,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有一回跟同寝室的一个姐妹聊天,她不知道怎么问起了齐雁南。姐妹在那里想了半天,打出来三个字“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就是真不知道了。小姐妹原先跟齐雁南谈过一段时间的,齐雁南有什么风吹草动,属她最清楚了。可是这个家伙一毕业居然就这么失了踪,连她的旧情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齐雁南就这么失踪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毫无征兆的就出现了。齐雁南不知怎么打听到她在报社,把电话给打过来了。齐雁南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考了公务员,分到了市宗教局。以后两个人都在一个城市工作,有事相互照应着点。这个家伙,不声不响地还挺有能耐,居然端上铁饭碗了。纪于飞在电话里用哥儿们兄弟的口气大咧咧的祝贺了他,问他什么时候请搓一顿。那个死齐雁南,他在电话里乐呵呵的说一定一定,结果挂了电话,转头就没了踪影。

    这一晃又是半年过去,那个阶段性失踪的齐雁南又冒出来了,给她又打了一回电话。这回刘晓倩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她纪于飞有一肚子火也不方便发飙。齐雁南还是那副乐呵呵的语气,告诉他他分配到了宗教局主管的道教协会,现在是市道教协会的秘书长,算起来大小也是个官儿了。官儿?纪于飞又在心里冷笑上了,才工作多久就想当官儿了。秘书长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小小的股级办事员。纪于飞心里耻笑,嘴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祝贺他。她问他去了道教协会,是不是就要穿道袍做道士了?做了道士是不是就不能谈对象娶老婆了?纪于飞晓得刘晓倩在一边竖着耳朵呢,她故意提高了些声调,把话说得大大方方的。她是想要刘晓倩知道,她和这个打电话来的家伙,什——么——关——系——也——没——有!

    齐雁南在那头被她问的尴尬,结结巴巴地说他不是道士,说就算是道士,也要看是哪一门的。道士有全真门的,有正一门的。全真的道士是不让讨老婆,正一的道士还是可以的。纪于飞不等他讲完,又问他是什么门派的。齐雁南吭哧吭哧地说协会不分门派,不管什么道门的,都要听从协会管理。纪于飞又问他为什么不是道士,齐雁南倒神气起来了。他说他是组织上派到宗教协会里,帮助协会开展工作的。政府领导宗教协会,这是国家的一贯政策。听完齐雁南啰里啰唆说了一堆,纪于飞还是搞不清道教那些个事情。她对道教和道士们的认知,也还是停留在林正英画符捉鬼的层面上。

    齐燕南这一次打电话问她要了手机号,就又歇了一个月没有动静。一个月之后有一天,纪于飞正猫在床上刷手机,齐雁南申请加好友的请求冷不丁跳了出来。纪于飞看着“我是齐雁南”这句话,将信将疑的点了确认。可是齐雁南就这么加了她,一直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今天居然想起来要请她吃饭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纪于飞不死,终于赶上这么一回了。有人请自然要去吃,而且要大吃特吃。纪于飞伸手关上水阀,拖了浴巾过来上上下下一顿擦。然后把浴巾往身上草草一裹,抓着衣裳就冲进了卧室。这个钟点邻居小妹妹不会回来,就是走光了也不怕。纪于飞冲进卧室,一下钻进被窝桶里,又摸了手机出来看。齐雁南果然给她发了定位。饭馆在金寨路和公园南路交叉口,纪于飞晓得那里有一个网红酒吧街,一年四季都有人上那里去打卡。那地方原先本来是淝滨市的机关报淝滨晚报的办公点,后来报社整体搬迁了,报社的旧址就被开发成了一个集酒吧餐饮于一体的美食广场,名字叫做“老报馆”。饭店的名字叫玉屏楼,在老报馆的院子里,是一个上下三层的独栋小楼。纪于飞采写新闻的时候从那里路过过那么一会,像那样的饭店她可是不舍得进去消费的。

    饭局定的七点,手机显示现在才刚一点。纪于飞肚子觉得有点饿,可是又懒得叫外卖,就从床底下摸出一包方便面,撕了包装袋干嚼起来,一面拿着手机开始寻找一些关于道教的信息。先在搜索栏输入“淝滨市道教协会”,果然信息反馈回来了。纪于飞点开词条,里面呼呼啦啦一大篇文章。首先是组织结构,设会长一名,副会长三名,再往下是秘书长一名,助理一名。果然助理一栏写着齐雁南的大名。切,明明是个小助理,还秘书长。再往下看,老长一篇叙述,什么“在党和政府领导下,依据国家宪法和有关法律,政策以及道教教理教规团结教徒”啦,什么“坚持爱国爱教的原则,协助政府贯彻落实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培养青年一代的有志于道教事业的道教教职人员“啦,还有什么”继续发扬道教优良传统,弘扬道教文化,积极参加社会主义\quot两个文明\quot的建设,为维护世界和平和促进祖国统一而努力“啦。听听,还要维护世界和平,这道教协会可也是真够累的。一大堆的协会宗旨,看的纪于飞头胀。好了,好了,晓得有这么一个协会,是个正经八板的社会团体就好了。

    纪于飞又去搜道教的知识,她飞快地在搜索框输入了“道教的流派“,点击搜索。果然度娘不负所托,又回给她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词条。纪于飞点开一条看了看,原来这道教派别还挺多。除了齐雁南说的什么全真、正乙(正一),还有什么茅山、武当、崂山、闾山的林林总总一大堆。那林正英是什么派别的?纪于飞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不想了,再搜搜别的吧。这一搜搜出瘾头来了,,什么道教历史沿革啦,道教内丹的修炼啦,各种玩意儿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有时候你搜一个点,给你翻出十个方向十条路,一个疑问被更多的疑问代替,一条岔路分出更多的岔路。这就是碎片化,纪于飞这样一个对道教一窍不通的门外人,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一场信息暴力。

    她当然也可以不这样,她也满可以登录国家数字图书馆,进入宗教与艺术分支——宗教分支——道教分支,然后在这个子集里寻找一些真正的专业书籍。这样的专业书籍,纪于飞甚至连名字都能想得到。你比如《道教的历史与沿革》,又或者《道教思想的形成与发展》,再或者不那么端着的,比如像《道教常识一百问》。把前面的前缀改成佛教、印度教、□□教、基督教,这样的专著也一定存在。可是纪于飞并不想费那个事。不过是采写一篇会议经过罢了,几千个字的东西,不需要她成为一个专家。她所以这样胡乱的搜上一气,纯粹不过是好奇心发作,想看看那个齐雁南,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机构上班罢了。齐雁南要是在□□教协会工作,她大概也会在网上查一查□□教的信息的。齐雁南大概不会皈依真主安拉吧?纪于飞想象齐燕南戴着一顶小白帽子,一本正经地在会议上发言。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捂着嘴巴在那里独自傻笑了好长时间。

    到了六点十五分,纪于飞收拾利索下了楼。还是老办法,骑共享单车。小区不让共享单车进去,那些个五颜六色的单车都码在小区外面的行人道上。有什么蜜瓜单车,还有ok单车,现在一阵风似地都在做共享单车,什么鱼鳖虾蟹都往这条道上挤。最近出来的一个叫“牛魔王“单车的正在玩儿命的促销,就是可以拿每天走步的点数兑换里程,兑换了里程你就可以免费骑车。你要是没有里程也没关系,你把专属推广链接到处发,只要有人点击了你的链接,系统也会给你自动赠送点数。纪于飞攒了不少点数,所以她现在一早一晚都是骑这个什么牛魔王共享单车。早上穿着裙子骑车到底不方便,纪于飞这回换了一身衣裳。她在衣柜里她那些换季打折来的衣裳里扒拉了一下,找出一条牛仔裤,又找出一件长袖的,胸前绘着蜡笔小新图案的套头衫。

    又不是去相亲,穿什么还不一样。高跟鞋肯定也是不能穿了,纪于飞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鞋盒子,拿出她那一双淡粉色的,某国产大牌的慢跑鞋。这双鞋是她买过的最贵的一双鞋,足足花了她将近四百块钱。可是这钱花的真值,穿着这么样一双鞋走路,那可真是太舒服了。鞋子的鞋掌里据说还充着气,走起路来一弹一弹的,也不觉得累。报社里的男同事小张,跟她说这叫踩屎感。踩什么不好,要去踩屎,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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