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开口试探一句:“阿山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武器?”

    武器?

    月龙山疑惑得看向阿铛,难道是让她逃走的意思?

    她抬头想了又想,说起来,他们凤圩邬的人都安逸许久,没有人为自己配置武器。她爹娘说,外面江湖凶险,一只手无寸铁的小鸟在外面飞一天,连渣都不会剩,可能是真的。

    可可可,传来敲窗户的声音,阿诺在外面笑逐颜开得比划着。

    果然,人跟人之间的情感是不能相通的,阿山那么郁闷,阿诺像是在过年。

    阿铛打开窗户,阿诺捧着心,兴高采烈得做花痴状:“阿铛,隔壁寨子的仙鹤公子来了!”

    仙鹤公子,就是泽沐。

    月龙山扭过头,半个身子落入阴霾之中。

    -

    这寨子里一半的女人是泽沐的女友粉,另外一半,是他的妈粉。

    数只仙鹤从半空中翩然落下,白光闪过,泽沐和他的随从一身白衣站在空地上。

    无数尖叫声响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朱寨主丰腴的身形在绣楼上出现:“亲爱的乡亲们,安静,安静!我们是有素质的寨子,我们是有素质的鸟!我们失态,泽沐相公买单。我们能让他丢脸吗?”

    必须不能啊。

    台下一时鸦雀无声。

    朱寨主继续:“众所周知,我是一名开明的母亲,所以我请了十里八乡所有的优秀相公来参与我女儿朱龙山的绣球选婿,与会的有泽沐相公!啊,泽沐相公!”

    四周人闪开,为十里八乡优秀的相公让路。

    一阵风吹过,泽沐一人孤零零得站在绣楼下方。

    众人:......

    泽沐:谢谢。

    朱寨主神情慵懒,媚眼生波,丝毫不尴尬。她双手一拍,后面的乐队开始吹拉弹唱起欢天喜地的曲调。

    司仪高声喊道:“有请朱龙山少寨主!”

    月龙山脸色惨白,神情抑郁得被人牵到绣楼上,泽沐的目光追随着她,一步步跟着到了绣楼上。

    他自小爱慕月龙山,就算今日这绣球选婿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他还是跟着来了。

    他仙鹤山庄的长公子泽沐,想要当月龙山的相公。

    阿铛在远处看着这幕闹剧,心里十分难受。

    但这帮人脑子里一丝以往记忆都没有,她就算大闹一场也是徒增困扰。

    怎么办才好呢?

    清朗的声线传来:“少寨主选婿,我也少不得要跟泽沐相公争一争呢!”

    众人哗然,看向广场。

    只见于子辉穿着一身红衣跳到广场中央,跟泽沐并肩而立,还挑衅得往他一眼。

    阿诺气得牙疼,甩着皮鞭就上去:“你这搅屎棍!你干嘛坏我家泽沐公子的大事!”

    于子辉一把接过阿诺的皮鞭尖子:“又是你这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阿诺:“就凭你是我未过门的相公!”

    于子辉:“哈,你承认我是你相公了啊!你认,我还不认呢!万一今天我拿了绣球呢?我就是你姐夫!”

    阿诺鞭子一抖,劈头盖脸打过去:“姐夫!我敢叫你敢应吗?你长得像我姐夫的样吗?!”

    于子辉:“啊,家暴啊!”

    围观群众对他们指指点点:“阿诺,连相公都管不好,能成什么大事?”

    “你们大嘴鸟家的脸都被阿辉丢尽了。”

    “这种相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哎,世风日下,水性杨花啊!”

    阿诺收妖似的拎着于子辉的耳朵,吱呀乱叫得走回人群里。

    广场中央又只剩泽沐一人。

    月龙山眼中一片阴霾,泽沐高高扬起的眸子却燃烧着期冀。

    阿铛呆呆望着,觉得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她眼睛一花,月龙山的绣球落下来,落到广场中央泽沐的手心。

    -

    得快点恢复他们的记忆!

    阿铛身形一转,快步往家中赶去。

    她急得眉眼都生烟,可那位尊主还在施施然泡茶——这溪水确实不错,入这幻境以来,这水算是第一等的了。

    “尊主!怎么办,我姐姐要跟泽沐师兄成亲了,要快点阻止他们呀!”

    任逍:“到什么程度?”

    阿铛:“师兄抢到绣球了,接下去要拜天地,喝喜酒,然后就入洞房啦!”

    入洞房就没救啦!

    任逍抬头望望天色:“早的很,现在不宜引起骚动,天黑了小范围解决就好。”

    看您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合着不是你老婆要跟别人成亲。

    阿铛急得在屋里坐立难安,可是外面还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天色确实还早的很。

    阿铛急得五脏六腑都焦躁不安,拿出怀里月龙山给她的喜饼细看。

    鸟族对吃食甚是讲究,这里的植物灵力轻盈精致,就连他们吃了没什么不良后果。

    打开油纸,她发现这喜饼大概也就半个巴掌大。烘焙得轻薄,洋溢着扑鼻果香,细腻又诱人。

    阿铛张嘴。

    喜饼却被人拿走了。

    任逍:“哪来的你就吃?”

    阿铛:“姐姐给我的。”

    任逍垂眸,掰了一点放在嘴里。

    嗯,这喜饼的浓香跟清茶一起配合食用,果然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这鸟族可真会享受。

    然后,他又掰了一片放嘴里。

    阿铛从他手上抢过剩下的喜饼,一股脑全塞到嘴巴里,瞄了他一眼。

    一脸“跟下属抢吃的您作为尊主尴尬不尴尬?”的表情。

    任逍放松得喝口茶,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阿铛站起来去瞧外面的天色,太阳似有若无的才偏西了一点点。

    阿铛更焦灼了,焦灼到身上开始发热。

    她扯扯衣领,娘的,天怎么这么热。

    啊,是我太心急了,我得散散心。

    她这么想着,就砰砰砰得爬上二楼,又砰砰砰得爬下二楼。

    她来回那么几趟,本来就有些焦灼的任逍被她吵得心烦,就准备上去拎着她脖子好让她清净清净。

    两个人在楼梯口相遇。

    焦灼不堪的两个人在狭窄的楼梯口碰到一起。

    两人身上的体温让狭小的空间陡然升温。

    任逍咳一声:“不要跑来跑去,更心烦。”

    阿铛扯扯衣领:“尊主,您觉不觉得天气好热啊。我热的受不了。”

    她不但热,她皮肤也慢慢爬上玫瑰色的光泽,眼里盛着潋滟水光,丝丝媚态溢出。

    虽然楼梯转角太狭小昏暗,任逍还是瞥见阿铛领口的粉红色肌肤。

    他的心不受控制得怦怦跳起来,不禁伸手摸摸阿铛的额头:“发烧了吗?”

    他的手温度适宜,阿铛就舒服得哼了哼,还在他手上猫似的蹭了蹭。

    这还不算完,抓住他的大手,给她脸上也降降温。

    手下肌肤细腻,任逍脑子里闪过太多不该出现的画面。

    他简直焦灼到要爆炸。等思路再清晰一点时,发现阿铛已经靠在他怀中,他的双手轻轻覆住她纤柔的腰身。

    软玉温香,香酥腻人,他一丝放开的念头都没有。

    阿铛脑子早已糊涂,依赖得靠到任逍的颈窝里,低声抱怨着:真的是太热了,天好热啊。

    任逍再傻,也知道他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可是他没办法,他心脏又麻又软,一丝主意都拿不出来。小东西在他颈窝里热得快哭了,不耐烦的拱着,可怜极了。他就想哄着她,让她别那么难受,也让自己别那么难受。

    “尊主,怎么办?”她呢喃道。

    他垂眸,亲亲她的脸颊:“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阿铛贴着他脖子,哭诉道:“没有,更热了。我要爆炸了。”

    她一哭,任逍心都颤抖起来。

    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在这狭小的空间纠缠。她那么难受,只有他有办法帮到她。

    任逍深吸一口气,摩挲阿铛细腻的脸颊:“月龙铛,你想要给我生孩子?”

    阿铛胡乱得在鼻子里嗯了两声。

    任逍不满意她敷衍的态度,追问:“那,生几个?”

    现在还说这个!

    阿铛暴躁到在他怀里跳了跳,带着哭腔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老虎一窝生几个,我现在好难受,尊主。”

    任逍心尖发颤,附身噙住她的嘴唇细细亲吻。

    任逍喜欢吃浆果,阿铛唇舌却比世间所有的浆果加起来都要香甜。那是多么漫长的一个吻啊,两人仿佛坠入平行于世界之外的时空中。

    那时空里满是轻柔蜜意,叫人沉醉在那无孔不入的舒适和甜腻里,浑然忘却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阿铛清醒了一些:“怎么回事?”

    任逍轻啄她的嘴唇,哑声说道:“那喜饼里有媚药。”

    阿铛身子都软了,双手挂在他脖子上,脑子迷迷糊糊得却要努力整理思路:“那喜饼是要给我阿姐吃的,要是她吃了......”

    任逍低头专心亲吻她,心想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脑子却蓦然闪过一张脸。

    娘的,那是他义兄南屿尊主的脸,那也是一张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脸。

    要是出一点差错,大家这辈子就别想将日子安稳过下去。

    任逍在心里叹口长气,贪恋得含了含阿铛舌尖。

    他引动腹中灵根。银光大耀,在他衣裳下隐隐照出枝桠一般的轨迹。密密麻麻如细网的灵根之中,慢慢凝结起一颗小灵珠。

    须臾,灵珠顺着他喉咙到了唇齿间,又被他顶入阿铛的口中。

    阿铛哼了哼,任逍低声哄道:“吃下去。”

    灵珠入喉即化,带来的灵力浸入阿铛的灵根之后,顺着灵根脉络将清凉润泽之气输送到阿铛的每片肌肤之下,每段筋骨之中。

    炎炎烈日被白云遮住,舒爽宜人的海水包裹着她。

    阿铛大大松口气,靠在任逍胸口休息,汗水已将她衣服湿透。

    肌肤上的玫瑰色泽,随着体温的降低渐渐消失不见。

    阿铛眸中灼热的火焰逐步消退,取而代之的,又是通透和清明。

    但她的心脏依然砰砰直跳,在任逍怀里,羞得抬不起头。

    忽然一个念头闪到她脑子里,阿铛倒吸一口气,抬头问道:“尊主,您有灵药?”

    任逍摩挲着阿铛的脖子,心中说不出来的惋惜和无奈,不置可否得嗯了一声。

    阿铛柳眉倒竖控诉:“那您之前还哄我用命救我的师兄!”

    任逍:“我身上养的灵药,你师兄愿意吃吗?”

    阿铛想了想这灵药来源,撇撇嘴:“他哪里知道?”

    任逍任性得冷哼:“可我不愿意。”

    阿铛气得不行,拿他没办法,又打不过他。

    磨了磨牙,想要咬他,可任逍这眼尾绯红,药效未退的样子,巴不得她下嘴呢。

    她放弃报复,拽着他的手臂:“那快走吧,万一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这几个哪都回不去了!”

    任逍低头轻啄她的脸颊,生平第一次抱怨:“烦人。”

    阿铛推着心不甘情不愿得任逍走出茶水铺。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外面,华灯初上,远远的寨主院子灯火通明,热闹之极。

    -

    泽沐穿了大红衣裳,低眉顺眼得坐在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喜床上。

    吱呀一声,金贵的金丝楠木门开了,月龙山穿着红色嫁衣,被众人退搡着来到房间里。

    泽沐抬眸望去,月龙山的脸色依旧是不情愿。

    何止是不情愿,看向他的眼神简直带了愤怒。

    本来他们也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要不要闹成这样?

    这句话闪到泽沐的脑子里。

    是我太执着了吗?

    他低头思忖,我早在心中发誓要一辈子护着她,可我却一直为难她。

    月龙山被喜婆推着来到方桌边上,方桌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金蛋。

    阿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得递过一个小金锤,催促说:“阿山快敲!”

    喜婆捏着月龙山的手,帮忙落锤,砰的一声,金蛋碎了。枣子、花生、桂圆、莲子,还有一些奇怪的叫不出名字的果子滚了一地。大家都轰然起哄,开心得鼓起掌来。

    喜婆让阿诺端过两杯酒,一杯递给泽沐,一杯递给月龙山。

    喜婆喜气洋洋得说:“喝了交杯酒,两位就算是礼成啦!”

    泽沐接过酒杯,此刻他色如春花,却神情呆滞。

    酒杯里的酒,被泼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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