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光,都瞄向了蒙面剑客,各人心中隐隐觉得这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曹目星想要看的清楚一些,但那剑客却把头低下,根本看不样子,只得作罢。

    闵生主的疑虑更不用说,但在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他还是要稳一些,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他继续说道:“既然这件事情关系到天下的安危,便要认真的对待。要弄清真相说起来也很简单。

    江湖传言,这掳婴取心之人就是武当七宿之一的长空长老。不如就请他和掌门人出来解释一番,这事情也就清楚了。”

    他这一句话却是点中了要害,众人听罢纷纷点头附和,喊道:“就请柳掌门和长空道长出来对峙。”

    景阳子、曹目星互相看了看,面露难色。

    “各位英雄今日莅临敝派,原本掌门师弟应该出来相见。只是他已闭关五年,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被打扰。

    至于长空师弟,他前几日下山保护一户人家时,与酆都城两个妖人相遇。

    两个妖人打扮成武当长老模样,其中一人就自称是长空。为保护这家人。也为捍卫自己的名声,他以一敌二、不退半步,虽然打退他们,但右臂中了化骨钉。上山时已经神志不清,至今仍在昏迷中。”

    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景阳子转头看去,却是穿着武当派服饰的三个道士,不知怎么混到了群雄之中。

    他心道:道袍原本差不多,或许是别家道友,因此也未多留意。

    这三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杨破云、陈曦薇、李成植三人。

    陈曦薇起初还能忍住听下去,听到“长空因为救人而被打伤”之时,再也忍受不住了,心中暗暗骂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是以忍不住嘴上不屑的哼了出声。杨破云心知还不到现身的时刻,便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臂。

    陈曦薇会意,朝阳破云吐了下舌头。

    武当派一个掌门人,一个当事人竟然都不能现身,自然引起大家不满和猜疑。

    闵生主也隐隐觉得事情有猫腻,入关五年这么久,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刚要发话,却听见一个小道士呼喊着跑上大殿,喊道:“众位长老不好了,山下那群人打上山来了……”

    曹目星一跃而出拦住小道士,吼道:“大殿之上胡乱喊叫,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道来!”

    那小道士被曹目星吓了一跳,说话结巴了起来:“来了,山下,人马,拦不住。”

    曹目星听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一巴掌打了过去,将那小道士打得清醒了。

    “孤鹜子师叔祖、隐龙师叔祖、流云师叔祖都受了伤,山下那帮人已经打上山来了,现在师兄们正在下面的复真观解剑石处据守。”

    曹目星惊道:“什么,孤鹜子师兄都受伤了,难道有高人?”

    闵生主气道:“我们尚未把事情弄清楚,他们就乱来。这帮人太鲁莽,太不知死活了。”

    曹目星怒斥道:“你们的人都打到我武当解剑石了,我还在这里与你这老儿废话,当真可笑。武当上下诸长老弟子听令!”

    武当众人齐声答应,“在!”

    曹目星手中长剑直指山下,厉声吼道:“随我下山御敌,凡执兵器上山者,格杀勿论!”

    景阳子上前拦阻道:“师弟,不可鲁莽!”

    曹目星却哪里肯理会他,径直带人向南岩宫奔去。

    闵生主朝景阳子一拱手,道:“我等众人被贵派请上山来,本来是想化解这一场纠纷。却不知道山下还有人在作乱,鼓噪众人行此大不敬之事,我该当此罪责。

    我这就随道长下山去,严厉约束他们,故意生事的一定严惩不贷。不过也请道长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妄动杀念,加深纷争。”

    景阳子叹了口道:“闵大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眼下这局势分明是有人在做局。我们都是局中之人,若是跳不出去,就永远的败了!

    也罢,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一起到复真观去,我倒要看看这幕后兴风作浪的,到底是多有本事!”

    曹目星率领一众武当长老、弟子向复真观奔去,景阳子在后面紧紧跟着。

    王大猷、安海生心中对门下弟子暗暗称赞,这一次大闹武当,不论成败,各派名气都已打出来了。

    而闵生主却慌了手脚。

    他心里始终不信武当派能够做出这等十恶不赦的事情。答应上山,也是为了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想不到山下的人没了约束,反而更加坏事。

    他刚到武当山之时,整个太子坡已经聚拢了不少江湖人士。其中大多数都是籍籍无名的年轻武人。

    他深知这帮年轻人渴望扬名立万,巴不得凑场热闹,一旦有事情发生,总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围攻武当派,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唬人的噱头。是骡子是马,都想蹭上这场虚名。

    他自己一时不查,竟然也沦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可怕的是,这下棋的人他还不知道是谁。

    这局棋已经下了很久了,棋盘上已经厚厚的落了一层浮尘。

    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手上捏着一枚白子静静的看着棋局。

    棋盘之上黑子声势异常浩大,在数个关键地方已将白棋死死围住,层层绞杀。

    但是这白棋却不落输态,越战越勇。

    尤其是在棋盘下侧,那白棋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局,引得众多黑子到了跟前,却又不见它任何反抗之势。

    这个局模糊的摆在老者面前,做局之人早已离去。他只能猜测,如果下棋的还是他,下一步是如何走法。

    他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水,却还在犹豫不决是否落下。

    “如果你们都还在,我就不必这么为难了!”

    老人走到窗前,天边晚霞正绽放的灿烂。

    但他仍觉得自己所处的这间房子、这层阁楼、甚至这条小巷、这个城区,就像是一只笼子一般被困在苍穹之下。

    而他就是笼子里的一只乌鸦。

    这座楼,叫做栖鸦楼。

    “老师,您还在犹豫什么?”

    不知何时,一名绘着诡异脸谱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老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透窗的光照在那白色油墨上,显得那一张笑脸夸张而恐怖。

    “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是。难得的开心。毕竟辛苦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可是我还没想好呢。这一子赌的太大,一旦落下我们便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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