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多谢楚居士点醒于我。”鸠摩智一脸和尚相的合掌道。
不见了之前的邪狞魔意,也不见了往日时的宝相庄严,仿佛就是一个普通和尚……
楚鹿人盯着他看了半晌,心中也啧啧称奇——奇的不是鸠摩智,而是韦小宝!
原作中鸠摩智的确在武功全失后,反而明心见性、得见如来,真正成为了一代高僧。
不过在大江湖中,楚鹿人之前一直以为,鸠摩智入魔已深,即使没有武功,也不可能心魔散去……
而这一猜测的根由便是韦小宝!
两人的魔念,都是由“贪”而起,而韦小宝的武功,几乎可以算作是没有,可是他不仅有魔念,而且十分之深重!
故而楚鹿人以为,鸠摩智也会出现这种状况,都已经准备将他留作备用的魔念电池……
怎料鸠摩智竟然大彻大悟?
反过来想的话,果然韦小宝的魔念,才是真正的异常——明明没有武功,却依旧可以保有纯粹的魔念!
不愧是“主角”之一。
见楚鹿人露出疑惑之色,鸠摩智惭愧道:“如来教导佛子,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反而系紧了名缰利锁……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世尊点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让你武功全失的,不是世尊,是我啊。”楚鹿人提醒了一句。
鸠摩智一笑道:“楚居士焉知自己不是如来一相?”
“我是如来,你是佛子?”楚鹿人重新确认了一下这个逻辑。
鸠摩智:……
“大师真的大彻大悟?”楚鹿人其实是相信的,毕竟在鸠摩智醒过来之前,楚鹿人就已经完成了“捡尸”——已经在鸠摩智身上,留下了道胎。
的确现在的鸠摩智,没有半分武功,可是道胎却能够感觉到,他的意识仿佛已经上证大觉,熠熠生辉……
哪怕自己成了如来、他成了佛子,也依旧熠熠生辉着。
“大彻大悟,实不敢当,不过是稍破心中迷障,照见真我而已。”鸠摩智既不张狂,也不谦虚的说道
不似之前,虽然宝相庄严、开口闭口都是“小僧”,但一开口便令人觉得他仿佛在说“我为高僧,尔为蝼蚁”、“我可与如来辩法,蝼蚁莫扰我清净”……
同时也并没有太多自谦,“照见真我”这等词汇,说用便用在了自己身上。
“大师之后有何打算?回吐蕃静心修行?”楚鹿人稍一沉吟之后问道。
“我是要回到所来之处,却不一定是吐蕃国。”鸠摩智哲学了起来。
旋即也着眼于眼下道:“当然,我会先回忽必烈大王帐下一趟,将金轮国师的尸身送回去。”
楚鹿人也看了眼金轮,倒是没有为难一具尸体的意思,不过还是开口问道:“赵无视之事,大师也已经看到,准备如何应对?”
“今日之事,我自会实言告知忽必烈。”鸠摩智只是实话实说,顿了顿之后说道:“我之前也知,铁胆神侯野心甚大,却没想到……若是放任其胡作非为,宋国怕是将有一劫。”
脸上满是慈悲之色,不过并没有做些什么的意思——毕竟他也做不了什么!
总不能去拜谒宋国皇帝,告诉他赵无视要造反吧?怕是鸠摩智要先被剁了……
恩,即使小皇帝相信了,又能有什么帮助?
至于武力抵抗便更不可能……
鸠摩智虽说深受大乘佛法影响,不过依旧是密宗的根底,芸芸众生、能救则救,救不了……我又没有成佛,救不了也很正常!
“金轮已死,今后大师就是吐蕃唯一的法王,不知大师可有想过,吐蕃将何去何从?”楚鹿人转而问道。
“吐蕃的赞普,如今能够掌控的部族,不过逻些一带,又早已经失了西海,今后或是臣服于蒙古,或是依旧散乱一团,都是可能的。”鸠摩智变得十分理智。
没有像之前一样,寄希望于协助“赞普”、也就是吐蕃的皇帝,去重拾山河,重现前唐时吐蕃的强盛,甚至更进一步,也没有像金轮一样,全心全意于“宗教胜利”。
如此一来,鸠摩智的认识还比较准确。
毕竟真正的吐蕃,比唐亡的更早——现在不过是一盘散沙的部族而已,在大江湖中,也只有逻些、也就是后世拉萨一带,还在赞普的影响范围内。
吐蕃当年的都城虽在逻些,不过往日吐蕃那令唐王朝,偶尔也有芒刺在背之感的基础,却是吐谷浑灭亡后所得的西海、也就是后世青海一带,临近中土,已经挨着唐王朝心腹的陇右之地。
至于逻些,虽是名义上的都城,但毕竟地处高原,物资匮乏。
吐蕃迅速没落,也正是受此影响——吐蕃王国内部族本身权力本就极大,这也是随了唐朝的节度使制度,加之地理条件上又中央虚弱,而周边强盛,四分五裂便可想而知。
可如今西海早就没吐蕃什么事情,大半在西夏的控制之中……
鸠摩智之前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还传信鼓动吐蕃王,叫小王子准备准备、明年参加西夏女皇的招婿。
不过现在诸般心思,都已经淡了下去。
楚鹿人看到鸠摩智如此佛系,也只是提醒了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金轮法王已经亡故,蒙元怕也不会再认这国师,一旦蒙军有先扫平吐蕃,再由吐蕃入大理、由大理入川的心思,大师又如何忍见?”
鸠摩智只是心魔已去、得见如来,智商没有受到影响,自然听得出楚鹿人话里有话。
“若是有圣主出世,或是臣服于其他……也未可得见。”鸠摩智如此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俗事。
最后鸠摩智费力的背着金轮的尸身离去,楚鹿人则是多调养了一阵儿,令自己的肋骨浅浅的重新接上。
虽是没有彻底恢复,但也总不至于一碰就断。
这才返回襄阳!
而在襄阳城外的山庄中,此时因为天色已晚,而四下举着火把、悬着灯笼,五局三胜的最后一战,乃是桑结对上不久前赶来、被王重阳催促上台的周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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