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黄得功放缓了语气说道:“派人去徐州观摩山东兵马的事可是真的?你不会弄些乱七八的东西来糊弄人吧!”

    牛满村说道:“大人派去的人带上我的亲笔信,去了就会有人安排!必然能看到该看的东西,若是不该看的,他自然是看不到!”

    黄得功冷笑着说道:“这话说的倒是明白。不过本官还有一事问你,史督师现在就在常州,你家大人准备如何处置?”

    牛满村坦然自若的说道:“此事我家的也说过,这史大人文武俩两途都差了些,不过气节甚好,做个御史大夫还是不错的!”

    听到刘佩如此安排史可法,黄得功的心思就更加变化了!他手史可法大恩自然是真的,要是能保住史可法的性命也就算是对得起他了!

    其实他现在一直也确实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方面他还有忠于南明的想法,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南明已经是日暮西山!刘佩一旦南下的话,他们真的未必抵挡的住!

    就像牛满村说的那样,明军现在的水平即打不过义军也打不过清军,而刘佩却把两者全部击败了,他这里自然是难有胜机!所以两厢琢磨之下一时拿不定主意。

    牛满村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他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黄得功的表情。他见黄得功的表情甚为挣扎,说以他终于决定抛出最后一个决定性的底牌!

    牛满村缓缓说道:“黄将军,想来您已经有所得,所以在下送将军一个消息。”

    黄得功抬头说道:“什么消息?”

    牛满村看着黄得功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天前,大帅麾下的内河舰队将会进入长江,彻底封锁长江南北的往来!同时他们还会摧毁明军的所有水师!你们即将被隔在江北了!算日子今天就该进入大人的辖区了!”

    听到这个消息黄得功大惊失色!要知道江北三镇的粮食、饷银和大部分物资全靠江南输送!一旦长江被封锁,饿都饿死他们了!

    所以黄得功急忙问道:“长江如此之大,你确定你们山东兵马封锁的住?”

    牛满村说道:“大人可知道我家大帅至今耗费了多少心力,积攒了多少家底儿?数百艘战舰封锁长江只是等闲!更何况,只要歼灭了明军水师,让你们无船可用不久行了?大人若是不信,现在派人去江边儿看看,应该还看得到。”

    黄得功思索一番,借机说道:“既然如此,我派人看看再说。”

    牛满村见黄得功宋克了,就大大方方地起身告辞,他刚一出门,黄得功就叫来家丁去往长江边打探。

    送走了人,黄得功坐在书房里一夜都未曾合眼。等到天色大亮了,黄得功益发的焦躁,连送来的早饭都没有吃。就在他急得快要杀人的时候,他派出的亲兵一脸风尘的来禀报了。

    还不等他说话,黄得功已经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所以他急忙说道:“你们在江边看的什么?”

    骑兵慌乱的说道:“老爷,出大事了!咱们在江边的水师大营被人攻破了!战船要么被焚毁,要么被拖走!”

    黄得功听了身体不由得一晃!那个水师大营是他费尽心力才建立起来的,水师上下的根本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收拢起来的。这下子全打水漂了!

    而且自家的后勤运输全靠水师的船队,更不要说水师还是他撤往江南的后路!今天水师一旦丢了,怎么可能不心惊胆战?黄得功还是定住心神说道:“将事情细细的说来!”

    亲兵说道:“老爷让我去江边查探,我想必然是和水师有关,所以我自己进了水师营地,其他人被我散到沿江各个地点。我原本等来等去觉得无事了,可是就在接近傍晚时分,长江上突然出了一支船队攻打过来!船队大约有数百余艘船,每艘船上都有大炮数门。所以咱们的水师船队根本就不是对手,往往几轮炮过去,不是把甲板上的人打光了,就是船舷出了窟窿进水沉没!整场大战不到三刻钟的功夫,我们的水师就全军覆没了!随后那些船就冲进水师大营里面四处射击,四处放火!还把水营里的大船全部拖走了!就是等待修理的战船也全部拖走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只是拖走了战船,其他不能作战的船只倒是留下不少!”

    黄得功细细询问后将亲兵打发走了,沉默半响之后又换了另一个亲兵说道:“去将山东的使者请过来。”

    不多时,牛满村被引到了黄得功的书房。双方各自见礼之后,牛满村说道:“不知黄大人这次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可是江边儿有个消息了?”

    黄得功沉默片刻说道:“确实有消息了。我的水师已经被全歼了!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还给我留下几十条普通船只?”

    牛满村笑着说道:“此事我倒是可以解释给大人听。我家大帅曾经说过,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江淮,如果只把水师全部屠灭了,你们的粮饷必然断绝,几日之后大军就会崩溃!到时候许多人散落各地收拾起来太麻烦!而且这些溃兵一旦散开来,免不得要荼毒乡里,不如聚在一起好收拾!所以大帅才给你们留下一些船只专门运输粮饷。”

    黄得功听到这话后沉默半响才说道:“这刘总兵还真是信心十足啊!”

    牛满村傲然说道:“那是自然!我家大帅起于草莽之间,以一个村庄里三十余个农夫起家走到今日,岂是浪得虚名!”

    黄得功犹豫片刻后说道:“上次你说能够善史督师,可是据我所知,史督师性情刚烈,恐怕不会轻易投奔刘大人。有可能他还会自尽殉国!此事若是没有个解决办法……”

    牛满村哈哈一笑说道:“此事我家大帅早有安排。不过捉住史大人不让他自尽,只要控制住他十余日,这一点你做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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