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数做的饭菜极为可口,而且营养搭配很是合理,无形中,冯驭士就多吃了几口。 饭罢,冯驭士笑着对护工阿姨说道:“你也辛苦一整天了,趁着夏先生在,你上附近街心公园散散心吧,成天跟我这种半死不活的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心态都不正常了。” “瞧您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心态好着呢!那……你们先聊着,我上水房洗几件衣裳去。”说罢,护工阿姨拎了两个塑料桶上水房洗衣服去了。 “夏先生,麻烦你把我的外衣取过来。”点手指了指衣柜,冯驭士随口说道。 “好的,请稍等!”说着话,夏晓数起身来到衣柜旁,随手打开。 “冯老,您看是哪一件?” “黑色的那件外套。” “是这件吗?” “是的,就是它。” 夏晓数将那件黑色夹克衫取了下来,拿在手中还有些份量,加厚型的。 “那边抽屉里有小剪刀,麻烦你将衣领拆开。”冯驭士轻声叮嘱道。 夏晓数猜想,衣领当中应该藏着什么特殊的物件。 小心翼翼地摆弄了半天,夏晓数从衣领的空隙当中摸出一串钥匙,看也没看,夏晓数将那串钥匙就手递给了冯驭士。 “这玩意儿是您要的吗?” “是的,这一把是我家的房门钥匙,这一把是卧室钥匙,我住的那地方只有40多平米,卧室只有一间,很好找的,卧室里有一幅大画,山水画儿,到家之后,你把那画儿摘了,仔细察看一下挂画儿那一片,用手敲打敲打,你会发现,那一片是中空的,细心点找找,会找到一处暗阁,木质的,用这把钥匙就能打开。” “听您这意思,是希望我上您家一趟,将那个暗阁打开吗?” “是的,是的!这事儿憋在我心里也有好多年了,里面的东西全给你用,也算是报答一下夏先生的活命之恩。”说着话,冯驭士让夏晓数取来纸笔。 “我这里给你出具一份委托书,拿着这份委托书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小区了,也方便代我处理一下相关事宜。” “这……要不要约上冯闻牧经理一起回去帮您料理一下。” “快算了吧!一天到晚的,他脑子里除了技术就是资金什么的,他才懒得关心我呢!”显然,冯家父子的关系一点儿也没融洽。 “那行!我听您的。”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子,夏晓数感觉冯老先生有些犯困了,于是,夏晓数起身将病床摇得低了点儿,随后又帮着冯老先生将床铺整理了一番。 眼看着冯驭士似睡非睡的样子,夏晓数轻手轻脚地将大灯关闭,随手将吸壁灯打开,悄悄离开了病房。 护工阿姨果然正在水房清洗衣物。 “大姐!我得回去了,冯老伯那边还得麻烦您多费心照顾。” “好说,好说!夏总慢走,食盒你拎着了吧!” “这不,在手上呢!回见!” “再见!”说罢,护工阿姨抱着洗衣盆回病房去了。 …… 冯驭士所住的楼房显得非常陈旧,砖混预制板结构,共七层,分列了五个单元,冯驭士住三单元二层西户那一家。 打开房门一看,夏晓数甚感惊奇,屋内收拾得异常整洁,不过,室内陈设显得极为简单,除了日常生活必备之物以外,一件多余的东西都设有。 这日子过得…… 卧室的确只有一间,面积却也不小,依照冯驭士的指点,夏晓数在东墙上找到那幅画,书店买的那种普通装饰画,下方坠有木质画轴,整幅画大约有普通窗户那么大的面积,上面绘制的是“三英战吕布”的三国故事。 轻轻揭开装饰画,夏晓数以手指节轻轻扣打了几下,果然,里面是中空的。 夏晓数将窗帘拉开,整个屋子顿时变得明亮了许多。 将装饰画轻轻取下,就手卷起来搁置在床头,夏晓数仔细搜寻暗阁的边缘。 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不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看样子,冯老伯平时也不怎么开启这处暗阁。”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出门上客厅找了把不锈钢钢尺,反复撬了多次,总算将最外面那层拦板给撬开了。 里面的暗阁出现在眼前,上面有钥匙锁孔,夏晓数取出对应的钥匙试着开了几下,只听“叭”的一声轻响,暗阁门开了。 里面的各种资料放置得是满满当当的,有书籍、有笔记本,还有设计图稿…… 打开窗户,透透气。 信手取出一些资料,轻轻拂去上面的轻灰,夏晓数查阅了一会儿。 东西是不少,可惜,大多都过时了,就这冯驭士还当宝贝一样珍藏了这么多年。 跟那些书稿一样,里面的东西分属两个人,除冯驭士之外,另外一人名叫楚门杰。 楚门杰的字儿写得还相当好,一看就是那种文化程度蛮高的人。 耐着性子,夏晓数将所有资料全都倒腾到床上,一一分拣了半天,最后再分门别类。 这时候,天气渐晚,屋子里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夏晓数抬手将日光灯打开,耐心地翻阅了一阵子。 夏晓数发现,除了一些第一手的设计图稿之外,这些资料几乎没什么价值。 就算那些设计图稿,多半也只是提醒夏晓数少走弯路而已。 “搞科研,闭门造车是条绝路啊!”夏晓数心下暗忖道。 受此事启发,夏晓数暗自告诫自己,今后研究数理理论,不能成天在自己的思维小天地里徘徊,否则,只会落得冯驭士、楚门杰的下场。 一个人再聪明,再有天赋,毕竟人力有限,走不了多远的。 将所有资料重新归置好,将暗阁门锁好,再将那幅装饰画挂好,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夏晓数离开了冯驭士的家。 第二天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夏晓数做了些吃的给冯驭士送去。 听完夏晓数的详细解释,冯驭士不由地长叹一声:“唉!说来说去,还是我俩贪图个人名利,闭门造车,白白耗费了大半生,图了个啥呀!” “您二位能走到这一步已属不易了,没关系,现如今,只要您把身体调养好,总有看到‘极速微距’重见天日那一天的。” “那只能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冯老,敢问那位楚先生是何许人?” “唉!去逝三年多了,原先是一家化工厂的工程师,我们是在下围棋的时候认识的,算是棋友吧,处着处着就聊到一块儿了,大半辈子,我俩啥也没干,就躲在家里鼓捣‘极速微距”了,唉,最终落了个井底之蛙,说来说去,恍然一梦……” “您别这么说,您二位可是有追求的人,不算虚度。”说着话,夏晓数宽慰了老人家半天。 二人闲聊了很久,不管怎么说,冯驭士心扉总算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