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讲，这年代的空军还是很悲催的，尤其是抗战初期的时候。 设备简单，武器简单，飞机的性能还差，更加没有卫星之类的进行导航…… 尤其是在大别山、太行山这样的山区，鬼子的飞行员不仅要找到目标，还要躲开到处都是的山峰，难度会更大。 就胡一舟现在所在的这段清漳河西源的河谷，最低的地方海拔都有1000米，接着边上就是1700米的几处高山，往东还有更高的地方。 鬼子的飞机只有沿着河谷飞行，才能低空接近保安团的阵地。如果躲开周围的高山，那么高度起码要升到海拔2000米， 1000多米的垂直距离，想要在奇峰跌宕，林木覆盖的山里面找到轰炸目标，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鬼子的轰炸机机群飞来了，保安团的战士们除了藏在高高的山顶上的观察手，其余的都躲在了坑道中或者猫耳洞中。 虽然因为施工技术的原因，这里一东一西的两个坑道工事都是仅能容纳一个主力步兵连的标准。可是，如果单纯只是装人的话，还是能装下现在的所有人的。 炮兵营，向东方这里并没有躲进步兵的防空洞当中，而是躲在了炮兵营单独的小防空洞里。 这个防空洞借助山势开挖，洞口高不过一米半，宽不过八十公分，深不过五六米，中间还带个拐角。拐角里面，是一个三米见方的指挥室，足够挤下炮兵营的指挥人员。 至于个各炮兵组，也都有各自分散的环形迫击炮阵地。这些个环形阵地有也是依山而建，中间有正规的炮位，周围有存放弹药的坑洞，有放置迫击炮的坑洞，也有藏匿炮兵的小防空洞…… 而在环形炮兵工事的上头，还有伪装网进行遮蔽…… 所以，当鬼子的侦察机带领着轰炸机穿越四五公里的河谷领空，飞到保安团阵地的上空的时候，除了发现河道两边的山坡上有步兵战壕存在之外，死活是没有发现保安团的炮兵阵地在哪里。 “呜昻……”鬼子的飞机飞过…… “呜昻……”飞机又飞了回来…… 没错，鬼子们的飞行员在努力的寻找他们的轰炸目标，却死活是没有找到。至于步兵战壕？战壕护坡上的草都老高了，连个人影都没看着，炸它干啥？ 飞机来回飞了两趟没找到目标之后，鬼子们沉不住气了。这不行啊，总得完成任务啊？于是一架侦察机决定低空从河谷中穿过，企图近距离找到保安团的炮兵阵地在哪里。 没错，刚来飞了两趟，鬼子的机群就没敢低空飞行，生怕重蹈今天早上的覆辙。 当然，小鬼子不会知道，因为防空卡车连还没过来，山上的防空武器也没到位，胡一舟并不打算招惹这些鬼子的飞机。 没错，咱们只要人是安全的，你们爱怎么炸怎么炸，反正花的不是咱的钱。 “呜昻……”鬼子的侦察机从河谷当中穿过，鬼子的观察手仔细的看了下边上的步兵战壕，依旧是没有发现。 当侦察机再一次拉升，汇入到机群的时候，侦察机上的观察手跟带队的轰炸机编队负责人用手势交流了一番。 然后……呜昻……鬼子的轰炸机就开始沿着清漳河河谷再一次飞过， 不过这次，轰炸机是贴着河谷两边的山坡在飞。 “啾啾啾……轰轰轰……”一枚枚炸弹还是在两边的步兵工事附近炸响，轰鸣声在河谷中来回的回荡…… “轰轰轰……咕噜噜……扑簌簌……”有些炸弹在山体上炸开，炸的山体都轻微颤动，大大小小的石块从山上滚落。 “呸……”正在抬头看防空洞顶部的钟海风被洞顶上震落的尘土糊了一脸。 “营长，咱们还要不要去拐角山打扫战场了？”一连长问道。 “这个得去问咱们团长！不过你的队伍不要解散，北边的鬼子已经退回去了，说不定团长会在飞机轰炸后让我们过去。对了，你把新兵多叫上一些！”钟海风说道。 “行，没问题！”一连长说道。 “营长，这个鬼子的轰炸机怎么瞄着步兵阵地那边下蛋了？没咱们啥事啊？鬼子不是该来找咱们麻烦的？”炮二连连长牛家国问道。 “找不到咱们的阵地呗，看热闹就行了，就你话多。”翟长林接过话去。 “唉……让步兵兄弟们担惊受怕了……”牛家国笑着说道。 “担惊受怕？除非鬼子的炸弹能一下子把两边的山坡给炸平喽！”翟长林说道。 很快，炮兵营指挥部里面就陷入了安静之中，因为鬼子飞机在轰炸，挨炸的滋味谁都不好受。 终于，鬼子沿着河谷两侧可疑的地方丢完了带来的炸弹，然后大摇大摆的飞走了。至于鬼子回去后怎么汇报，那就不是别人能够知道的了。 “叮铃铃……”团指挥室的电话响起。 “报告团长，鬼子的机群飞走了，已经看不见影了！”山顶上的观察哨打来了电话。 “你们继续警戒！注意周围的小路，别让鬼子的小股部队绕过来！”胡一舟说道。 “图盎张您放心，我们直接在能上山的地方放置了机关。别说是人，就是只兔子都上不来！”警戒哨说道。 “25叔，您老不会是把捕兽夹子给放在路上了吧？”胡一舟笑问道。 观察哨的组长是胡一舟本家的25叔，年龄比胡一舟小一岁，但确实是个长辈。 “嘿……团长啊，这不是搂草打兔子么……”老25呐呐的说道。 “嗯，您老可看好了，咱们的安危都靠您呢！”胡一舟半玩笑半提醒半警告。 “团长放心，我一定给全团当好眼睛！”25叔保证道。 “嗯，好好表现！打了兔子别忘了送下来，咱们做好了再给你送上去！”胡一舟说道。 “嘿嘿，明白！不露烟火么！”25叔说道。 “好了，继续执勤吧！通讯兵，通知各单位：警戒解除！”胡一舟说道。 “是！”通讯兵很快就电联了各单位，解除了防空警报。 “好了，你们都别动，我去请示下团长！” 防空警报一解除，钟海风就走出了坑道，找到了胡一舟说是想去拐角山。 “行，你们去吧！就按照你说的，把新兵都带上吧，让他们去打扫战场练练胆子！”胡一舟同意了钟海风的要求。 很快，一营的“收尸队”就从防空洞中走出，在一连一排的带领下一路跑步的向着拐角山跑去。 等他们到达拐角山的时候，已经是夕阳参照了。 只见在夕阳的光辉下，拐角山上头已经是荒芜一片，处处焦土了。原本山上还有的一些树木草地，也都被炮火给摧毁了。整个山上，除了弹坑，就是浮土，偶尔还有露在浮土外头的鬼子尸块了。 “好了，一排先上山警戒，新兵队先把那边的土坑给挖大一些，再把抬筐啥的准备好！”一连长覃水生说道。 “是！”一排长上山，其他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啊……”一个新兵突然大叫了起来，引得众人纷纷端枪。 “你嚎个啥？”那个新兵的班长怒斥到。 “班长……您……您看……”新兵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下巴和脖子被磷火烧没了的鬼子兵。 看着白森的骨头和血肉，新兵害怕了…… “你个怂蛋，当年老子第一次打扫战场的时候比这个惨多了！那人的血肉是一片模糊啊……” 在班长们连哄带吓的教育下，九寨的菜鸟新兵们终于开始了第一次战场历练。 只见这些新兵们开始在河岸边搜寻，把找到的鬼子石块给装到抬筐里丢进挖开的土坑，然后继续去搜寻。 如果能找到完整或者残缺的枪械，也会放起来等待运回去。 运气好的，还能找到一些幸存的子弹，运气不好的……那就继续找那些“烤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