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女子一番言论,就此坦诚一切。

    吕戌由此了然的同时,心中也不禁顿生疑惑。

    但见亡妻之面,吕戌此时心中感慨万分。回想亡妻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守护着自己二十多年,此时的吕戌由此不禁再度落下了泪泪。

    他一声叹息,感慨道:“相随二十年,孤王竟不知你一直都在孤王的身边。若你早能相见,何苦让孤始终对你放心不下的。”

    覃氏苦笑,叹道:“非是贱妾不与大王相见,只恐人鬼有别,反惊了大王而已。”

    吕戌道:“自家夫妻,何言这般外话。纵使人鬼有别,孤王有何可惧?”

    覃氏感动,亦落泪道:“贱妾此生有幸侍奉大王,实乃三生有幸。今来相见,不得不向大王辞行的。只盼大王日后勤于朝政,使我夏朝早有问鼎中原之日。以此恢复万世一统,万民安泰。”

    吕戌大惊,呼道:“何以便要离去?”

    覃氏苦笑道:“非是贱妾要离开大王,实是大王天寿已至。然大王毕竟授先主重任,不容便自而去。妾因此愿舍残魂,以助大王成万世基业。纵然会魂飞魄散,亦无怨无悔。”

    吕戌顿悟,言道:“前日窥见大星陨落天河以西,便知国中恐有不吉之兆。只是让孤不曾料想,此凶兆便指孤王。”

    覃氏道:“天命如此,然而大任仍在大王。大王肩负一国重责,岂可有失?妾本一亡魂,此番愿助大王延续命格,已成万世基业。”

    吕戌闻言叹息,不禁苦笑道:“天命始然,岂可便由人意?你自嫁我,以对孤王付出太多了。孤王这一生对你的亏欠,无法补偿。今岂可便因一人之故,便让你亡魂亦不能复存?既是天命犹然,也便随他去了便是。”

    覃氏大惊,呼道:“似如此,大王之天下又当若何?”

    吕戌道:“命系于天,尘世岂可强留?若天命终归于夏,自非他人所能僭越。若并非如此,试问又

    岂是孤王留于尘世间多上几年便能撼动得了的?孤王也便累了,该尽的职责也便尽到了。日后如何,自有后人计较也便是了。以此抗逆于天道,非孤所为。”

    一语言毕,含笑而挽覃氏之手。凝视之间,目光之内满是深情。覃氏泪如雨下,不能复言。对于吕戌最终的决定,覃氏夫人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

    覃氏既去,吕戌便有觉悟。

    事情果不其然,不过数日光景,吕戌便染重病。国中群臣皆来探望,宫内宫外的医官更是忙碌不断。众人劝慰,只盼吕戌善保贵体。吕戌浅然含笑,自知天命不远。于是便在国中召集群臣,更调其从弟吕彻回返帝都商议托孤之事。

    群臣尽相劝慰,吕戌只笑道:“孤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最当清楚。今天命已至,不能复生。昔日先王托孤于我,故授王业。孤见王世子皆幼,为保我夏朝基业故而便受先王禅让。今先王子嗣均已长大,而此番也该到了孤王克尽臣道将王业复归之日。正如孤王早先便对列位说的那样,我死之后诸公当对新王鼎力辅助,以此不负我夏朝先主开创基业之不易才好。”

    群臣拜服,尽皆泪泣。

    吕戌道:“先王世子王孙,如今共有一十二人。但以诸公之意,不知择谁为主可承王业?”

    群臣由此商议,皆推举世子王孙穄子期。

    吕戌点头,言道:“我亦观子期贤德,既如此诸公便可奉他为主便是。”

    群臣拜服,吕戌便遣诸臣去,却独留吕彻在身边。吕彻不敢违令,便自跪倒听候吕戌训话。待到群臣退去了,吕戌便既请吕彻坐在自己的病榻前。吕彻应命,便既在吕戌的身边坐下。

    但见吕戌一脸虚弱的模样,吕彻心如刀绞,言道:“王兄只是偶然疾病,何得这样便立后裔。非是兄弟多言,只恐王兄此番行事大有不妥的。王兄自从继位,为人贤德宽厚。对于先王世子王孙,素有厚待。更兼治国有术,多年这才稳固我夏朝

    根基。如今再行禅让,弟只恐国中便要横生变故了。便是曾经的你为人宽厚,但新王未必便会如此。毕竟王兄坐拥夏朝基业多年,新王未必会容得下我们的宗族。若施手段,只恐国无宁日矣。”

    吕戌一声叹息,言道:“弟之所言,愚兄如何不知?此番故而遣退群臣留下兄弟一人,便要言明此事。我受先主禅让,不得不承继大位。今我离世,理当奉还王业于先王后裔。如若不然,便是不忠。此等非臣之道,绝不可取。然而新王惧我家族势力有所不容,日后只恐刁难。弟今既奉诏命回到王都,便当将我吕氏家眷全都迁往北地,从而以防新王掣肘。从此北地之事,尽归贤弟做主。手中兵权政务,亦不可轻托他人。如有不甚,只恐便有灭族之祸。”

    吕彻一惊,问道:“王兄之言,便与让我吕氏宗族在北地独立何意?”

    吕戌道:“独立也是力求自保,但你当记住,我吕氏家族永远都是夏朝之臣。此番所为,只为国中安定而已。每年对于国家中原供奉,不可便有丝毫或缺。日后但凡王命没有威胁到我吕氏宗族,贤弟便当对王遵从绝无二心。弟且谨记愚兄一句话,那便是你北境之兵只可剑指北燕,断然不可转向中原。只要遵从以上愚兄所言,则我夏朝无恙、中原无恙矣。”

    吕彻谨记,便自再拜吕戌。

    吕戌嘱托已毕,不禁长做叹息。转首看向内廷窗外,不禁面露欣喜笑容。

    “尘缘已尽,再无牵挂。我这一直扛在肩上二十多年的重担,如今也终于可以尽数卸去了。只恨平生虽成王业,却终究难觅知音一人。我死之后,无需厚葬。弟可借机归于故里,使我与你嫂子瑛娘合葬便是。我二人生不能一处,死亦当同穴而眠。”

    吕彻叩首而拜,再看吕戌的时候,吕戌已然气绝而亡。

    这正是“一代雄主终落幕,心中仍念儿女情”。预知夏朝新主继位怎样,中原变故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章节目录

诸国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麟瑀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630章 雄主落幕-初西域诸国既绝于汉北匈奴复以兵威役,诸国志,笔趣阁并收藏诸国志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