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繁荣归繁荣,毕竟是个内6城市,到了十一二点的时候就不像b市那么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小说文学网)夏文殊隔着车窗看着外头的安静的夜景,恍然觉得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惠城。

    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在夜市里摆地摊,一个人拿着喇叭叫卖,一个人将商品分门别类的摆好;累了的时候,一个人做饭送饭,一个人吃得满头大汗;困的时候,一个人边看书边守摊,一个人枕着对方的腿睡觉,睡的并不安分,不时抓一把对方的腰,不时咬一口他的腿……模模糊糊的夜色里,一晃眼就过去十二年。

    那时候,他与白健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有白健在虽不至于闹经济危机,但想要轻松度日却是痴心妄想。奇怪是,他从没有觉得辛苦过。

    后来,他是什么时候觉得辛苦了呢?

    也许是在三角洲里大海捞针,心急如焚寻人时,也许是被带到樟木头开荒山,日晒雨淋磨破手时,也许是为了赶上高考,冒着摔成残废的危险从山道口往下滚了逃跑时,也许在高考后为了赚学费去做计件工,连着六十个钟不停插零件不睡觉时,也许只是在开学前最后一天,他在回到中学那间办公室外等电话,终于死心离开惠城的时候……

    “夏市长,下周是康首长的生日,是不是先把机票买了?”正开车的赵孜想起夏文殊的工作安排到了下周都是满的,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康首长是康敏君的父亲,夏文殊的岳父,不过他们父女间的关系一直不好。她中学的时候母亲过世了,她父亲百天还没过,就把外头一直没断干净的糟糠初恋娶进门。虽然因为是体制内,她父亲并没有再有孩子,但父女间的嫌隙很深,一般时候康敏君是不会提他的。

    虽然如此,但他做女婿的还是不能忘了,而且小蛇还养在岳父母家。

    “是要订票了,那我还得提前几天天过去。”夏文殊算了算说,“等完事少说得一周。”

    “是啊,康首长就您一个女婿,总得您帮忙张罗。”赵孜笑了,然后又说:“是这样的,夏市长,我弟弟也是下周生日,我想跟您告个假,到时候送您去完机场,等您回来我再去接您,您看行吗?”

    “小赵,我记得你家在g省吧,挺远的。你到时候不用送我了,周末就回去吧,也省点时间。”夏文殊说。

    “嗨,不用,夏市长,我不回g省,我弟弟现在就在临省念大学,费不了多少时间。要让小杜主任知道我仗着夏市长体贴就玩忽职守,回头一准儿得教育我。”赵孜笑着说,又不以为的说:“再说,我弟弟是小生日,哪要我惯他去那么多天的!”

    小生日还记着要去陪弟弟过,已经是惯了,夏文殊笑了,“你们兄弟感情挺好的。”

    “也就那样,小时候他闯祸捣蛋,偷家里钱被发现了还赖我,我拿板砖追着他打的时候您是没瞧见呢!现在长大了还犯浑……那小子就是欠收拾。”赵孜说的都是可恨的事,语气却是欢快的,“不过收拾也就收拾了,那小子被打完了生两天闷气又回来喊哥了,我也拿他没办法,谁叫是亲兄弟,哪有记仇的。要怪就怪我上辈子欠他的了!”

    夏文殊目光流露出一丝羡慕。

    赵孜不自觉多说了几句,见夏文殊并没有接话,这才觉得扯远了。他忙打住了话头,“瞧我,夏市长是独生的,没有一起长大的兄弟肯定听不……”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恨不得自打嘴巴。夏市长怎么是独生的?杜其云和杜子华算什么,只怪他一时忘了夏文殊是后来才到杜家的……

    赵孜的不安是多余的,夏文殊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他沉默了一下,开口说:“也不是。我也有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比亲兄弟还亲。”

    赵孜松了口气,“呀,没听夏市长提过呢。”

    夏文殊没有说话,他不想说,比亲兄弟还亲到底也比不过亲兄弟。

    他也不想说,他有些羡慕赵孜。

    长夜漫漫,比起夏文殊这边的安静无言,白健这边却是吵闹而疯狂的。

    凌晨三点,在北江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内,白健正玩着一款别致的游戏。屋子里专人装的灯光乱颤,贵价地毯上满是洒落的衣服,酒啊药啊套啊食物啊统统是游戏道具,游戏角色则是十一二个赤身**的男人,年轻好看身材标准,放得开也撒得欢。

    这些人各自三三两两的游戏着,与这**气氛殊为不合的是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身材高大的他游弋在酒池肉林里,拍摄着所有精彩的游戏过程。这个人是白健。

    据说太监容易变态,现在和太监越来越接近的白健也就不能指望有多正常了。

    好在爱好摄影,说出来也很大众。

    “按摩棒是你这么玩的吗?腿打开,按七档。”

    “你叫得这么假,你妈妈知道吗?”

    “你敢吃了饭再来打炮吗?”

    “声音压低点,我不想听杀猪。”

    “你这种尺寸,他在下面装得有感觉容易吗?”

    小top脸色通红,小零则如释重负,将身上的那谁一把推开。他赶紧把握机会,谄笑着就朝那个高大健壮,腹下一大山包的男人摸去。

    “还是白总体贴,如果有白总这样的尺寸,哪还用装啊……”小零的手眼看就要从腿根摸到那座山包,忽然被一只手有力的反握回去,力道之猛,让小零叫的比旁边杀猪的还惨——“手!手!白总我错了。”

    “谁他妈允许你碰我了?你他妈也配?”白健狠狠将人甩开,连带着肩上扛的大机器都砸到了茶几上,玻璃瞬间碎裂一地。幸亏是高级货,碎成一粒粒,不然光飞出的碎片就足够为一地的**加点血色美。

    “滚,都给我滚!”

    白健将剩下的茶几架子也踢翻了,以他的个头和气场,平常已经气势逼人,发脾气时显然更为吓人,与其说像亡命的凶徒,不如说像暴怒的野兽。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不过会来这里的,都是别有所求,便是没有所求,走花样美男系的小嫩模也不敢跟牛一样的壮汉讲道理。何况这个男人不仅牛高马大,还财大气粗,掌握他们生杀大权。于是,一个个没萎的也萎了,话也不敢多说,穿了底裤抱了衣服就跑了。

    刚出了房门,那个点火的小零就遭到众人围攻。

    “你特么想上位想疯了吧,白总有这么好勾引还轮的到你个**啊!”

    “你就是第一次来也打听打听金主喜好啊,白总最忌讳有人碰他那了,你这双手没废都是好彩!”

    “他不喜欢人碰,把我们叫来干嘛?”小零犹不服气,“别跟我说你们不想当下一个魏忌廉,难道我连一个mb都不如啊?”

    “蠢成你这样还真不如个mb!他叫我们来干嘛就干呗,总比被你这蠢货鸡飞蛋打好!”

    这一晚,白健又梦见了鸡飞蛋打,鸡飞的比以前更远,蛋碎的比以前更厉害。

    卧室里环绕声播放的**真人秀还在循环,他冷汗淋漓的醒过来,擦了把汗,又仔细观看了一番真人秀,明明都是他喜欢他设计的场景,但摸到自己下面的鸡蛋时……虽然东西还在,但是睡得依然很死。

    毫无反应。

    白健恼恨的将遥控器摔了,趴到床上久久无法平静,直到脑子里闪过夏文殊的身影。这个身影一掠过,就瞬间点亮了他阴暗的心,在他的想象里,夏文殊成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制服一丝不苟,手里拿着听诊器,温柔的对他说:“阿健,来,把裤子脱了,我帮你治啊。”

    “阿健,你这里好软,我先帮你按摩按摩。”

    “阿健,你这里好烫手哦,我帮你降降温……”

    光是一想会怎么个治法,他就整个人都沸腾了,疗效居然比真人秀直观显著得多。

    白健果断把裤子脱了,把枕头抱住了……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从晚上直到天亮再到天黑,他完整的在脑内自编自导了从医务室、急诊室、手术室等不同地点的几十个不同治疗法,手术刀、绷带、注射器都发挥出了新作用,从西医到中医再到巫医,样样不同,款款迷人。

    看着身下那滩久违的狼藉,白健瞬间被点亮了人生明灯,顺着小小健的指引,找到了正确的光明所在。他的眼睛几乎在漆黑的卧室里发亮,幽绿得像饿惨了的大灰狼。

    但凡饿到这种程度,大约对着什么样的猎物都要不死不休。

    夏文殊打了个喷嚏,夏小鱼眨眼说:“蒋哥哥说打喷嚏是有人想你,是谁想爸爸了?”

    夏文殊摸了摸她的头,“张嘴闭嘴都是你蒋哥哥,爸爸都吃醋了。”

    “爸爸不要吃醋,醋酸死了!”夏小鱼歪过身子来,整个人都扭到夏文殊身上撒娇起来,“哎,我是看蒋哥哥太惨了,他爸爸比我爸爸凶多了,我爸爸才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呢!蒋哥哥不做,他爸爸就不给他钱,还要收走他的车子房子,多可怜啊……爸爸,等我长大了,你不会这么对我吧?”

    夏文殊笑了,“要是你不听话……”看到夏小鱼撅起嘴来,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心软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除了康敏君和他,谁知道呢?所以这就是他的孩子,他的亲人,他们会全心全意爱他这个爸爸,他也会全心全意爱这双儿女。

    “你这么乖,爸爸当然不舍得了,爸爸很爱你。”

    夏小鱼装可怜得逞,乐得狠狠亲了她爸爸几口,“我也爱爸爸,爸爸只准爱我一个,弟弟和妈妈都要排到后头!”

    直到下车,夏小鱼都成功霸占了夏文殊,搂着他的脖子让抱下来。

    普通时候,夏文殊对儿女都是极尽宠爱的,也不管中午机关食堂人多不多,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女儿抱着,一手托住,一手扶着她小身子,是个十分娴熟的抱姿。

    白健和娄胜强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虽然一早知道夏文殊已婚有子女,但是真正看到夏文殊亲热的抱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比任何一个人跟他的关系还要密不可分时,白健还是忍不住嫉妒了。他自己孤家寡人的倒霉了十二年,结果他的好兄弟有妻有女,生活美满……呸,狗屁美满,没他白健,夏文殊怎么美满!

    “夏市长,带女儿来吃饭啊。”娄胜强赶紧上来打招呼,又看着白健向夏文殊解释说,“白总上午过来办事,正好到了饭点,说想尝尝机关的饭菜,这我求之不得啊,赶紧请白总过来吃饭。”

    “夏市长原来都带女儿一起吃饭啊,你女儿好可爱啊。”白健看了一眼那小女孩,长得还行吧,马马虎虎,怎么看都不像夏文殊,眼睛不像夏文殊那么深邃明亮,鼻子不如夏文殊挺俏,嘴巴也不如夏文殊性感……哪哪儿都不像,绝壁不是夏文殊的种!

    这种脑内在白健的脸上当然是看不出一分一毫的,行走江湖,谁不靠演技,他混到现在这位置,演技不比夏文殊差。

    “嗯,小鱼,叫叔叔。”夏文殊拍拍小鱼的手。

    要是往常,小鱼根本不用提示就甜甜腻腻的叫人了,今天或许是真有气场这回事,白健虽然没表现出一点不待见,小鱼却也同样不待见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仅感觉威胁压人,而且——长这么高谁耐烦抬头看你啊大叔!

    夏小鱼也是有演技的,虽然不待见,也嘟囔了一句“叔叔好”,嘁!好傻大个。

    “既然这么巧,夏市长也一起吃吧,带着小姑娘,反正您与白总也是老同学了,这会儿就在食堂吃顿饭聚聚。”娄胜强这些天都跟着夏文殊做招商引资的事,这会儿见夏文殊没反对,就赶紧说:“那我就先去三楼订包厢了,等您二位来点菜!”

    既然做这块工作,夏文殊已经有心理准备和白健要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是他需要白健的时候更多。于是他引着白健进了食堂,食堂一二层是普通就餐,三四五层也招待来市机关开会的领导和人员,或者机关内部人员请吃饭。不招摇,也方便。

    “一眨眼你就结婚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不过你也够可以的,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也好送你一份大礼啊。”白健不轻不重的说。

    夏文殊眼皮也不抬,“呵呵,可惜我联系不到你啊。”

    “怎么可能,明明当年我寄钱的时候……”

    这句话还没说完,夏文殊的电话便响了,白健瞄了一眼,上面写的是老婆,顿时窜出无名之火,闭嘴冷笑了。心里想着,怎么能联系不到,第二年他寄钱过去的时候,明明留了联系地址和电话。

    而且他的电话直到今时今日都没换,不,才不是因为夏文殊,不过是他做事不方便罢了。至于深港的老住处没换,也不过是因为深港房子放着总是赚……就是这样而已。

    夏文殊明明是有了女人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白健愤恨的想着,觉得这王八蛋狗改不了吃屎,明明当初说自己是他最亲的人,结果!

    康敏君找夏文殊说的是她爸生日的事,说让夏文殊不用在意,生日的时候回来一下就行。但是夏文殊当然不会这么做,父女间怎么嫌隙也罢,做女婿不能没有立场,不然到时候康敏君也不好做。小蛇也要听那些亲戚闲话。

    挂了电话后,他看向白健,“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白健扯了下唇角,忽然道:“你下周要去b市?正好,我也要过去处理房产公司的事,不如一起吧。”见夏文殊不答,他又补上一句,“六个多小时的行程里,我们也可以顺便谈谈招商引资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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