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姑娘侯金瓶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了自己娘的身边。候冠堂望着屋里的众人说:“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都是咱们一大家子人,来吧,大家一块坐吧,今天咱们就陪两位恩公吃个饭吧。

    红生,还不赶紧拿酒来?”

    侯红生听了立刻抱上来了两坛子酒,候冠堂亲自给众人倒满了酒。

    侯冠堂望着屋里的众人说:“想我侯家多少年来都是安份守己的良民,一向奉公守法,从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没想到会有今日之灾。

    幸亏巧遇二位义士伸手相助,才解了今日之灾,来吧,今天我先为大家倒酒,咱们先庆贺一下吧。”

    说完,侯冠堂把桌子上的酒碗都倒满了酒。

    侯冠堂望着众人说:“来吧,咱们先喝一碗吧。举起酒碗来,咱们先干一碗吧。”

    众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大女婿郑才站起身来,望了众人一眼说:“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二位义士,俺郑才本就是个老实八交的农民,本身也没什么本事,看着岳父一家受人欺负,俺郑才也没有什么办法,实在是惭愧呀!

    幸亏苍天有眼,也该着咱们家不该蒙受此灾,二位义士碰巧从咱们村经过,才解了今日之灾。

    来,今日俺郑才借岳父家的酒也敬大家一碗吧。

    来、来,都满上。”

    说完,这郑才抄起酒坛子又一一给大家倒满了酒,几个人端起酒碗又干了一碗。

    二女婿谷艳岭见了站起身来笑道:“大姐夫,你都给大家敬了酒,我如果不敬酒的话,似乎有点儿不合适。

    你说你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你还能说二句呀!我却什么都不会说,唉,这真是赶鸭子上架呀!

    今天我谷艳领什么都不说了,来、来,咱们喝酒。”

    说完,二女婿又把酒倒满了。

    “来、来、来,咱们喝着。”

    正在这时,一个梳着小羊角辫的六七岁的小小子伸头从外边走了进来。

    郑才见了就是一皱眉。

    “我说郑爽,你不在外边玩,跑这儿来干什么?你没看见大人们正在喝酒呢么?还不给我出去?”

    侯冠堂见了瞪了郑才一眼。

    “郑才呀,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吗?你看把孩子吓的!来、来,爽儿,到老爷身边来,老父给你夹块肉吃。”

    这小男孩跑过来坐在了候冠堂的腿上,侯冠堂夹了块马肉递给了他。

    这小男孩一边吃着马肉一边对自己的三姨说:“三姨,三姨,你今天打拌的可真漂亮呀,你今天是新娘子吧。

    哎,我的三姨夫呢?我要找他讨喜钱买糖吃。”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郑才走到岳父面前,将自己的儿子拖了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小子,叫你在外边玩,你他娘的偏跑进来,跑进来就跑进来呗,还他娘的那壶不开提那壶,真是可恶至极。”

    这孩子哪见过这些呀?一见自己的父亲伸手就打自己,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门口儿围着的两三个小孩一见郑爽挨了打,吓得一缩头都跑开了。

    郑才无奈,只得冲着大家点了点头。

    “各位,你们先吃着,我出去哄哄这孩子去吧。”

    说完,郑才抱着自己的儿子走了出去。

    现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侯冠堂才缓过劲来。

    侯冠堂冲着大家一笑。

    “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高兴了?赶紧吃吧。”

    段无极与铁牛才不管这些破事呢,俩个人拿着慢头就着马肉这一通吃。

    心说:你们不吃拉倒,今天我们哥儿俩反正吃的饱饱的,要不这些好东西不就浪费了么?

    这一家人看着这俩吃货风卷残云地这一通吃,心说这俩小子可真能吃呀!

    时间不大,两个人就吃饱了,铁牛两步走到炕上,一下就躺了下去。

    “唉哟,好舒服呀!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上午又跑了二百里山路了,真乏呀,我先在这炕上睡一觉吧。

    兄弟,你困不?要不你也躺到我身边来?”

    段无极听了摇了摇头。

    “铁牛哥哥,要困你先睡吧,我没什么事,晚上我再睡吧。”

    铁牛头往枕头上一沾,时间不大就打起了酣声。

    老侯家的人一看。

    “嘿,这家伙吃的饱睡的着呀!”

    侯冠堂见了一摆手,一家人立刻从这个房间里退了出来。

    段无极喝了两口茶,刚想坐在炕上打一会儿坐,侯红生走了进来,他走到段无极的面前小声说:“恩公,我爹让我来请你了,走吧,跟我过去吧。”

    段无极一见不高兴了。

    “到底什么事呀?搞的这么神神密密的?真是烦人,在这个屋子里说不行吗?”

    段无极嘟嘟嚷嚷地跟着候红生走了出来,侯红生将他领进靠东边的一间上房里,只见侯冠堂坐在椅子上正在皱着眉头喝水呢。

    老伴在一旁陪着也不说话。

    段无极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望着侯冠堂说:“老伯,有什么事呀?有什么话儿就明说呗。”

    侯冠堂冲着候红生一摆手,侯红生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

    侯冠堂望着段无极说:“无极呀,喝口水吧,我现在真有事儿求你,无极呀,今天你得帮我这个忙呀!”

    段无极听的一脸雾水,还知道这老头儿要说什么呢。

    段无极望着侯冠堂说:“老伯,什么话儿你就明说吧,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呢?你说你们家的这挡子事我们帮了多大的忙呀?我们怎么能不帮忙呢?”

    候冠堂喝了口水望着段无极说:“无极呀,那位睡觉的是你的哥哥吧?他今年多大了?”

    段无极听了笑道:“他比我大将近五岁,他今年十九岁了。”

    “噢,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他成家了吗?”

    段无极听了摇了摇头。

    “以前他们家很穷,这两年才逐渐地富裕了起来,到现在还没成家呢?哎,老伯,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呀?”

    候冠堂听了苦笑道:“恩公呀,你有所不知,刚才的事儿你也看到了,小女金瓶今年十六岁了,按说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了。

    哎,家门不幸呀,竟遇到了这么一挡子烂事儿,刚才小女哭着去他二姐姐家去了。

    唉,这事儿闹的。这叫我们以后怎么出门哟!”

    段无极听了哈哈大笑:“老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将女儿嫁给我哥哥为妻呀?是不是这个意思?”

    侯冠堂听了一拍大腿。

    “恩公,你可真聪明呀,我还没说呢,你就明白了。恩公,你看这事儿行么?”

    段无极想了想说:“嗯,我看这事儿可行,不过,老伯,你跟你的三闺女商量过了么?”

    候冠堂听了摇了摇头。

    “嗯,这事儿我还没跟她说呢,我看那小伙子挺好的,谁知道她满不满意呀?

    红生、红生,去,到你二姐姐家去,把你三姐姐叫过来,就说爹爹找她有事儿商量。”

    候红生答应一声跑了出去,时间不大,那候金瓶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侯金瓶先给自己的父母见了礼,然后又跟段无极行了礼。然后规规距距地站在了自己的娘的身边。

    候冠堂的老伴见了笑道:“金瓶呀,刚才你爹爹跟这位恩公说了,想把你嫁给那位在你屋子里睡觉的那位小伙子,瓶儿呀,不知道你愿意不?”

    侯金瓶想了想说:“娘,我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咱们家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咱们家就是这山里的小户人家,本身也没什么条件,咱们高攀人家能行么?

    你看人家骑的那高头大马的,这事儿能行么?”

    侯金瓶的娘听了笑道:“这么说闺女你愿意了?即然你愿意这事儿就好办了。

    我让你爹跟人家说出吧。”

    侯金瓶的娘走到侯冠堂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两个人又小声地商量了一会儿。

    候冠堂点了点头。

    侯冠堂转身对段无极说:“小恩公,刚才你也听见了,我的女儿她同意了,这事儿就全拜托给你了。

    就是怕你哥哥他不同意,人家毕竟家趁人值的。如果他已经订了婚,娶金瓶做个偏房也行呀,那个大户人家没有三妻四妾的。”

    段无极听了笑道:“老伯,你们等着,我这就跟我的铁牛哥哥说去。”

    段无极转身从这个房间走了出来,回到新房,只见铁牛躺在炕上还睡呢。

    段无极走过去一把将铁牛拉了起来。

    铁牛揉了揉眼睛。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再让人家睡会儿呗。”

    段无极听了嘻嘻一笑。

    “铁牛哥哥,你好福气呀,你这在这新房睡着唾着就成新郎官了,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就找不到呢?”

    “什么?什么?兄弟,你别开玩笑了,什么新郎官呀?人家不是新娘么,怎么睡着睡着又变新郎了?我到底是男还是女呢。”

    段无极听了笑道:“刚才我已经跟那老侯头商量好了,老侯头决定把女儿嫁给你,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铁牛哥哥,你也该成个家了。”

    铁牛听了笑道:“兄弟,你别拿哥哥我开涮了,再人家这儿开这个玩笑可不好,让人家知道了该说咱们没教养了。”

    段无极听了笑道:“铁牛哥哥,你看我是跟你开玩笑么?这事儿是真的。”

    “真的?那也不行呀!婚姻讲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事儿我的父母不知道,那媒人在哪呢?”

    段无极听了笑道:“你父母的事儿我去说,这媒人不就是我么?怎么?兄弟我当不了媒人么?”

    铁牛听了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

    “兄弟,这是真的么?”

    “哪个会骗你?铁牛哥哥,这事儿行不?”

    铁牛听了咧嘴一笑。

    “兄弟,这事儿可太好了,你来做媒,那是太好不过了,兄弟,我跟你说,那姑娘长的太好看了,这么标致的美人上哪儿找去呀?

    兄弟,你说去吧。”

    段无极听了笑呵呵地从新房走了出来,急匆匆地走到老侯头的正屋。

    侯冠堂正在屋里等着呢,生怕这事儿不能成。

    一见段无极走了进来,急还可耐地问:“小恩公,这事儿怎么样了?能成不?”

    段无极听了呵呵一笑。

    “老伯,这事儿成了,我铁牛哥哥已经答应了。

    老伯,这样吧,即然这事儿成了,我看咱们就说急的来快的吧,马上我们就下娉礼吧。”

    候冠堂听了可高兴坏了。

    “好、好、好,只要成了这事儿就好办了。恩公呀,这事儿你说了算。”

    段无极听了笑道:“老伯,我们这次是出来旅游的,身上并没带来多少银子,我们就多少意思点儿行么?”

    候冠堂听了哈哈大笑。

    “恩公呀,你是大媒,这事儿你说了算。”

    段无极跑到新房将铁牛拽了出来。

    “铁牛哥哥,还不从马上将你的银子包儿拿进来!这事儿成了。”

    “啊?这么快呀!我那点儿银子才三百两,这哪够订婚的呀?这不叫人家笑话咱们么?”

    段无极听了一笑。

    “这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咱们意思意思点儿就行了呗,哪有那么多穷讲竟呀!”

    铁牛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马匹旁,将自己的银子包儿拿了下来。跟在段无极的身后直朝正屋走来。

    进了正屋,这铁牛倒变得不好意思了,站在段无极的身后低下了头。

    段无极见了嘻嘻一笑,从铁牛手里将银子包儿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段无极打开包袱,白花花的银子立刻就露了出来,段无极从中数出了二百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伯,这是二百两的娉礼,这事儿咱们就订下来吧。”

    侯冠堂吃惊地望着这堆银子说:“恩公,订个婚你们就给这个多的娉礼呀?

    你不是说你们没带多少银子么?这么多银子还少么?”

    段无极听了嘻嘻一笑。

    “老伯,这区区几百两银子还多么?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收起来吧。”

    “恩公,那我这未来的女婿真是腰缠万贯的豪门了?”

    段无极听了笑道:“他哪算什么豪门呀,家中也就有个两三万两银子,过个富足的小日子还是没有没题的。”

    “啊?有那么多银子还不叫豪门呀?丫头,听见了没有?你的婆家这么有钱呀!这下你就享福去吧。”

    “爹,别听我兄弟瞎说,他们家若那么有钱的话,你会要我么?”

    段无极听了嘻嘻一笑。

    “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没瞎说。”

    “那你说,到底你们家趁钱,还是他们家趁钱?”

    铁牛一听就急了。

    “这不用问么?自然是我兄弟家更趁钱了,我只是跟着我兄弟瞎混,家中确实也就趁这么几个小钱,你要是不愿意就拉倒。”

    候金瓶听了低下了头不吱声儿了。

    侯金瓶的娘见了赶紧将这二百两银子收了起来,生怕这事儿再黄了。

    候冠堂见了开心地笑了。

    “金瓶,快将你绣的东西送给新郎一件吧。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定起来了。”

    侯金瓶答应一声红着脸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精致的荷包跑了进来。

    候金瓶红着脸刚要递过去,段无极一把抢了过来。

    “我看看绣的是什么呀?”

    段无极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两只鸳鸯戏水,水中还有一条红色的鲤鱼,水中还有几株水草,水面上还长着几棵带绿叶的荷花,图案够丰富的。

    段无极递给铁牛,笑嘻嘻地望着侯金瓶说:“手够巧的么?不过这幅图画有个缺点儿。”

    候金瓶听了一愣。

    “我们这个地方的订情荷包都是这个图案,能有什么缺点儿?说出来我听听?”

    段无极笑嘻嘻地说:“你看这图案上只有两只大鸳鸯,那一群小鸳鸯在哪呢?这不是一个缺点么?”

    这话说的侯银瓶脸一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侯冠堂夫妻也知道这是段无极在跟他未来的嫂子开玩笑呢,笑呵呵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老夫妻走到院中,冲着众乡亲们说:“各位乡亲,今天晚上大家都别走,今天晚上我的小女儿要正式订婚,大家一起见证这个幸福的时刻吧。

    红生、侯佳、侯尚,你们三个赶紧张罗酒席去吧,缺什么咱们买什么。

    红生,找你娘要银子去,咱们把这订婚宴办的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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