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男子的声调更是温柔,“我已经很久没有个陌生人交谈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进来喝杯茶。更新超快”

    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中有淡淡的期待。

    “还是不用了,改天!”玉鸣迟疑着,“谢谢你的好意,改天我一定和兄台品茶论酒,今儿我还没吃饭,估计店里的伙计已经热好了,得下去了。”

    “不急!”男子缓缓道,“店里只有一个厨子,菜实在慢的很,玉公子在外奔波半日,一定累了,不妨先喝一杯茶,解解渴再下去也不迟。”

    玉鸣怔住,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外奔波半日,难道这个人早就留意自己?古怪的感觉弥漫于心间,本来是自己冒然闯入陌生人的房间,但现在对方却似乎特别想挽留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多念头在玉的脑子里急转,她忽然冷静下来,点点头,“那就劳烦兄台了!”

    男子礼貌的颔,“不客气,候!”说着便取了茶罐,就着几层棉布包裹的保温壶里热滚滚的开水沏了茶,一股清香随着开水的注入弥漫在屋子中。

    “好香!”玉鸣赞道,“兄台用的是什么茶,怎这么香的?”

    “茶是一般的,不过混了一些花末儿,故而闻起来特别香!”男子温柔的解释道,将茶摆在玉鸣面前的桌子。

    “多谢!”玉鸣端过茶盏子拨弄了一下。嗅着芬芳地茶气。总觉得这种香味似曾相识。然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

    “进来了半。还不知道兄台贵姓。兄台可否赐教?”玉鸣装作随意地问道。

    “南”。男子淡地说道。“南方地南。”

    “原来是南公子。失敬失敬!”玉鸣放下茶盏。笑了笑:“不知南公子此来顺安所为何事呢?”

    “做点小生意而已玉公子你呢?”

    “我是来找朋。不过在顺安数日。却一直没有找到旧”。玉鸣盯着眼前地男子。“据在下所知。顺安城许多商户都走了公子要做生意。只怕会徒劳而返呐。”

    “无妨!”男子同样看着玉鸣,“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做不成生意,能跟玉公子结识,也算不虚此行。”

    玉鸣再次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也是,能在这清冷的顺安城内,遇到兄台,并和兄台一起品茶闲聊实在幸甚至哉!”

    “玉公子客气了,区区粗茶一杯,公子不嫌寒酸,给鄙人一个薄面,那是鄙人之幸!”男子同样拱手回礼。

    玉鸣笑,扫视了一遍房间,却并未现对方有什么货品物资之类,但玉鸣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道:“看兄台的样子,一定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

    “是啊去过了不少地方”,男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因为离家离的久了,竟然连故人也有些不敢相认了。”

    玉鸣垂下眼帘,“既然兄台见多识广问兄台可曾听说过穆尔永祯这个名字?”

    “穆尔永祯?”男子乍听之下,仿佛受惊般瞳孔猛缩“你……我……”

    “穆尔永祯,你说哪里的人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呢?”玉鸣仿佛没看见般旧自顾自的淡淡说道:“我很想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变成陌生人的怎么可以面对故人装作陌路的,兄台,哦,不,南爷,你可以告诉我吗?”

    男子瞪大了眼睛,脸孔抽搐着,呆坐不语。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玉鸣猛然爆,挥袖扫落茶盏,泪水涌满双目,原来她想起这种香味是在恒安王府的花园里闻到过,当时恒安王告诉她,园中有很多花都是来自异域的奇葩,而柴竞提到过阴可能不是中原人,所以王府中有异域植物并不奇怪。

    阴,他知道穆尔永祯的去向,却不肯告诉自己,眼前的南爷,他同样有异域花末制成的茶叶,他来自和阴同一个地方,又对自己那么温柔,不是穆尔永祯还能是谁?

    茶盏落地,芳香四溢,玉鸣愤然而起,嘶声道,“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南爷,你告诉我干嘛要这么对我?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还是一个名字就足可以让曾经的兄长曾经的生死之交,斩断所有的前尘往事斩断所有的故情旧义?”

    “玉鸣,我……”男子站起身,缓缓揭落脸的面具,面具下的脸一如从前般俊秀,眉修唇红,带着懒散的冷淡与飘然脱俗,“我没有斩断过去,鸣儿,我是经历生生死死又回来的孑!”

    玉鸣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泪若珠下,“不!”她往后一步步退去,“你不是哥哥,我的孑哥哥绝不会忘掉我假装不认识我!你是穆尔永祯,是南爷,或是其他什

    人,就不是我的孑哥哥!”

    “我是孑!”南宫孑抛掉面具,几步狂奔过去,一把揽住玉鸣,用力的拥抱在怀中,泪水奔涌。

    “我是,对不起,鸣儿,对不起,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原谅我好吗,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然而离别这么久,我很担心,你不肯再认我了,所以……”

    “所以什么?”玉鸣奋力的推开孑,悲伤、痛心以及无处泄的愤怒齐集心头,“所以我不揭穿你,你就打算这么继续装陌生人下去对吗,还是想不断的试探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忘掉那一个陪伴我从小到大的哥哥?”

    “不是,玉鸣,你听我说好吗,能不能听我将所有的来龙去脉跟你解释一下,如果听完解释你还不能原谅我,我立刻就走,立刻就从你眼前消失好不好?”

    玉鸣抬起泪眼着,“你还想解释什么?”

    “听我解释,鸣儿!”孑用力拽住玉鸣的手,将它们覆在自己脸颊,任温热的泪水和温热的指尖尽情的融合在一起,“不管我是穆尔永祯,是南爷,还是什么别的,在你面前,永远都只有一个孑!”

    “你说,你说啊,倒想听听你为何不告而别,为何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为何突然变成了陌生人,你知道吗,孑,我有多少次梦见你而流着泪从梦中惊醒,有多少日子都无法接受没有你的现实,我甚至都曾想过随你而去,可是,你却好好的活着,摇身一变,变成什么穆尔永祯,和我对面不相认,你尝试过撕心裂肺是什么感觉吗,尝试过试图忘掉一个人却根本无法将他从内心里拔出的痛苦吗,我,我真的是好失望啊,孑!”

    “我有,鸣儿!”孑泣不成声,再次用力的一把揽过玉鸣,抱紧了她娇小的身躯,“我不仅是撕心裂肺,还是痛彻心扉,可是,在最最困难最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忘掉你,不可能的,这一生一世,你都在我心里,生了根了芽,长成了草原最美丽的花朵儿,就是为了能再次回来见你,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回来,没有这个信念,我不可能撑到今天,鸣儿,你相信我呀!”

    “好!”玉鸣良久之后,终于下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从你失踪那晚之后,到底生了什么?”

    “来,你坐在里!”孑轻柔的抹去玉鸣脸的泪水,拉着她在桌旁坐下,“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从将近二十年前讲起……”

    “二十年前?”

    “是,你也知道我只是南宫家的侍童,是你爹南宫博石收养我的,对不对?”

    “嗯”,玉鸣想了想,忽然道,“你知道我记起以前的事了?”

    “呃,我知道,我收到阴的消息,他说你很好!”孑低下头,“当然,他还说了一些别的,这个我们暂且不谈,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会明白所有了。”

    “你说,我听着呢……”

    南宫长叹一声,“二十年前北方的赫戎族王庭生叛乱,老赫戎王在叛乱中战死,而叛乱的正是赫戎王的亲弟弟洛巴蒙达,老赫戎王有两个王妃,是一对亲姐妹俩,长得都跟天的明月似的那么美,而且姐妹俩都在同一月各自诞下一个婴孩,姐姐的是男婴,妹妹的是公主,叛军占领王庭之前,大王妃,也就是当姐姐的那个,让二王妃带着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小王子,赶紧逃离赫戎,因为在赫戎有一个杀子娶后的陋习,新继承王位的赫戎王,可以有权利杀掉老王未成年的儿子,并接收老王的王妃,大王妃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为了整个赫戎,决定留下来拦住洛巴蒙达,为妹妹带着孩子逃亡争取时间,二王妃是没法带着两个孩子逃跑的,便把自己的公主抱给了姐姐,至少当时两位王妃都认定洛巴蒙达不会加害一个没有王位继承权的女婴。”

    “后来呢?妹妹带着小王子逃向了哪里?”玉鸣盯着孑,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赫戎周边虽然也有其他一些游牧部落,但都无法和赫戎抗衡,二王妃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在赫戎第一勇士阴天域的帮助下,驾车逃往中原方向,因为只有中原,赫戎绝对不敢进犯,而中原这么大,即使赫戎想派人寻找失位的小王子,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起同行的还有阴天域十岁的儿子阴,他不得不这么做,一旦被人现他掩护王妃逃亡,全家都要被杀头祭祀,就这样,一行四人在寒冬腊月的逃亡之路,昼藏夜奔,好不容易才逃离了赫戎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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